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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大陆,除了各地割据,纷争小战乱不断,这样的状态同南大陆的一派平和相异之外,还有一种较为特殊的情况。
那便是,香靡之风格外盛行。
长达数十年以上的发展,使得,在北大陆,能用调制的香料做到的事情,变得愈加地多了起来。
薄奚凛对北大陆这一情状也小有耳闻,却不想今日却将将好碰上,他闻见周遭弥漫散开的甜香,第一时间就沉喝了一声:“闭气!”
然,即便他应对得及时。
这一味甜香,还是让他们这一行人,都不由得神思恍惚了一小会儿。
夙沙亭昨夜从那来寻他的人手上,有备无患地拿来的香料,在这样的时候,终是派上了用场,然,因为他用的香料不多,且薄奚凛一行人都是身负内劲的人,这香料能够将他们制住一小会儿,已是极为难得。
而不要小瞧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
这一会儿,已够夙沙亭拉着伶舟皎移开了好一段的距离,只是,这番夙沙亭却没有选择朝后跃迁回到那市集之上。
反倒是向着那通往城门的道路,拐进了去。
一小会儿恍惚之后。
薄奚凛唇角微勾,面上却已酝酿出一片沉色,唇瓣轻启,唯道一字:“追!”
像是并不顾忌这样会不会在城里显得招摇起来,总归,就是一切身份曝露,虽则要麻烦上些许,他也还是能有把握将此次由来的任务处理完毕。
伶舟皎和夙沙亭顺着道,似乎已经跑了很久,其实,却不过仍在一刻之间,而伶舟皎不经意间回头一瞥,竟能望见薄奚凛等人追上来的身影。
夙沙亭的气息一点点变沉了少许。
他拉着伶舟皎,就势左拐进一条街道。
而在他们身后,眼瞅着他们拐进了那条街道的薄奚凛,面上一闪而过淡淡情绪,又极快地忽视着那甜香所带来的后遗下的绵软感觉,更提了下劲儿,随在他们身后,一行人也进了那条街道。
街上是空荡荡的一片。
街道两旁,是在白日里,通通都闭门谢客的沉寂,就像这片区域里的所有人,在这个时间段,都并未醒来。
伶舟皎和夙沙亭,竟在进入这条街道的短短时间内,消失了踪影。
完完全全,就像一瞬间,没了他们曾出现于此的痕迹。
薄奚凛一行人追踪的步子,在发现这一异状时,渐渐都停了下来。
他们举目四顾。
仍寻不着伶舟皎或者夙沙亭半分踪迹。
薄奚凛的眉头,稍稍地蹙起。
大个子等人在觉得这地方似乎有些异常的时候,就身前身后,有意无意地靠近了薄奚凛,将他团团护在最中间的位置,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流连。
这一段期间来,一直保持着面瘫,维护着沉默的呼延笠,忽就压低了声音,靠近薄奚凛,道:“这里恐怕有异。”
他们这样一系列的反应,多是凭借着习武之人的敏锐,一种有些像说不出来的反射直觉,仿佛在这些紧闭着的门后窗后,正站着一群人,用着审视般地目光盯着他们。
如是他们有何异动,如是有人一声令下,就会有不止一波的人,从四周踊跃而出,将他们团团包围。
薄奚凛蹙起的眉头,拧得愈发地紧了些,他的心里清楚明白地知道,这来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并不是错觉,然,理智又告诉他,这样一个在清晨闭馆的红巷,似乎不可能有他们感觉到的这般异状。
他一时未动,亦没有答话。
大个子等人就沉默着,护在薄奚凛的四周。
目光中带上了逼迫之感,像要就此逼迫他们退出这条街道,原路返回。
薄奚凛将眼眸阖上了一瞬,再睁开时,他就已是俊美到妖冶的脸上,已是一片沉着,叫人瞧来颇有种一本正色的美感,他道:“撤。”
那些此刻对他来说本就无足轻重的‘蝼蚁’,还是不值得他在觉得有异样的时候,去冒任何的险。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值当。
他当然,也一定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选择退回。
大个子等人维持着护着薄奚凛四周的架势,而动作却是极快地就已退到了这街道之外,那些关闭的楼馆,已在转弯退出街道之后,静默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薄奚凛对着那条街道看起来颇有些窄的路口,意味不明地笑了。
“这是哪里?你是谁?”
在伶舟皎和夙沙亭突然在跑进街道里之后,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拉到了一间本关着的楼里,并且还被糊里糊涂地领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
对着一个在这样光线昏暗的房间面上都还覆着纱巾的人,伶舟皎率先问出的话。
覆着纱巾的人,从身形上分辨,一看就是个女子,而她显然对于这方面并不存在遮掩的态度,她有着一双在昏暗光线之下,仍显得娇美的眸子,她轻瞥了在伶舟皎身侧,拉着伶舟皎,神色间粗粗瞧上去是一派沉静稳重,但分明又带着浓重警惕的夙沙亭。
似乎掂量了下什么,方才开口对着伶舟皎回道:“你和你娘的眉目,倒长得挺像。”
这么一句寒暄般却又带着亲近的话,令得伶舟皎面上神色一愣,但没有令得夙沙亭的警惕降低分毫。
伶舟皎楞了片刻,斩钉截铁地回:“你究竟是何人?!”
“十年十日只一心。”覆着纱巾的人此刻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蒙蒙的飘忽,“故人情许失不许忘,你娘可曾对你说过?”
“你是...”伶舟皎心中已有猜测,但却又觉得不确定起来,不为别的,她只是想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从前终了一生,都不曾遇见的人。
又怎会在此时此刻,这么恰到好处一样地出现在眼前?
见着伶舟皎面上疑色不定,并不因着这么一席话,就陡然将整个人放松下来,那面上覆着纱巾的人,不但不见丝毫的不高兴,反倒如同喟叹感慨一般地低低道了一句:“你娘她,倒是将你教得很好,也不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