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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监护仪上规律地发出响声,表明床上躺着的人仍有生命迹象。
重华从昏迷开始就被送进医院,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只得请护工照看。饶是如此,也未见两人中任何一个回国来看一看昏迷不醒的女儿。
陆宁远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手中拿着重华的日记本一页一页翻阅着。
从重华初中开始做梦,到开始接受心理治疗的日记都在这里了。
在日记中,重华无数次描述着二小姐所住的小院、单薄的衣衫、冷热不均的饭菜以及一直陪着自己的雀儿。
陆宁远捏了捏眉心,上次在梦中已经看见雀儿惨死。如今重华身边一个依靠都没有。那个东方旭面上谦和温润,实则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老祖母说,入梦不宜过于频繁。否则别说救重华醒过来,就连他自己也有可能陷进去再也醒不过来。
穆静然端了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医院附近设施完善,不但有甜甜圈店哄得孩子们没那么害怕去医院扎针,也有星巴克等快餐店给劳累的医生们提供热咖啡。
“重华的日记里是否记载了一些不为常人所知道的秘密?”穆静然平素极好看侦破悬疑电影,从陆宁远找到她求助于她的时候,便是抱着一颗好奇心参与了进来。
陆宁远接过咖啡并道谢,脸色暗沉地摇了摇头。
倘若不是二小姐知道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又怎么会牵扯到重华的生魂替她过完剩下的人生。
“这就仿佛是一个游戏,只能玩下去,却不能存档休息。”穆静然看着床上日渐憔悴的重华。完全靠着仪器和点滴生存着。
大批的医生检查过,能做的测验都做过了,却没一个人能够说明重华为什么沉睡不醒。在常人眼里,重华如同植物人一样,可实际上她非但没有脑死亡,身体各项机能也未见衰退。只是因为营养不良,而越发消瘦。
“是不是替那个二小姐过完一生,重华就会醒过来了呢?”穆静然站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涂着大红蔻丹的纤细手指慢慢地理顺了重华铺在枕头上乌黑的青丝。
陆宁远沉默地喝着咖啡。
梦中,重华脑子昏沉沉的,只能感觉到脖颈处有着不自然的疼痛。
猛然想起自己是被人掐晕的。一激灵便从坐起身来。
守在床边的镜花和水月被床上的动静吸引,见重华醒过来便扑到了床边。
“小姐,你总算是醒了。婢子们都要担心死了。”水月性子软些,爱哭的紧。
镜花则是冷静地检查了一下重华是否还发烧,又端了蜜水过来给重华喝。
“我,在哪儿?”重华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微微沙哑。
水月抹干眼泪,笑着答话:“小姐在爷的锦绣阁。烧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重华微咬樱唇,这副身体当真破败不堪。她就算是连熬两夜赶稿的时候都未曾发过烧。如今不过是稍微受些惊吓就发烧发热。
“小姐,爷吩咐了。小姐醒过来先不要急着下地,用些银耳燕窝粥压压惊才好。”镜花已经吩咐了外面的丫鬟去端一直煨在银挑子上的羹汤。
重华虚弱地推开水月伸过来扶她的手。
“送我回去。”无论是否是东方旭出卖了她,总要有个交代,这是重华做人的根本。
“小姐,求小姐别跟爷置气了。小姐都不知道大喜日子那天迎亲队伍被匪徒劫杀的时候,爷急成什么样子。”水月仍然扶着重华,柔声劝道。
“劫杀?!”重华一惊。难道凌月华竟不是被通江王世子恼羞成怒杀掉的?
镜花水月对视了一眼,以为重华是误会了世子爷才愤然出走,赶忙解释到:“是啊。爷兴高采烈地等着花轿到门口,谁知道半路竟然有人乱箭劫杀迎亲的队伍。凌大小姐在花轿里直接被射死了。爷还以为是小姐被劫,急得不行。幸亏是凌大小姐居心叵测跟小姐掉包了。不然爷要伤心死的。”
重华此时丝毫没有在意镜花和水月一再强调周文渊对她一往情深。此时只觉得周身冰冷。倘若她没有逃跑的心思去跟凌月华谈合作,如今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虽说被周文渊掐着脖子的时候重华叫嚣着给她个痛快。可真的知道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那种侥幸的感觉是会带着后怕的。
见重华紧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水月连忙将羊绒披肩给重华披上。镜花已经出门去催银耳燕窝粥了。
外书房里,周文渊一手执笔,片刻间,纸上跃然而出一朵亭亭玉立的兰花。
坐在他对面的黄衣少女则是满脸的不开心。嘟着小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桌腿。
“雅儿,再踢一次,就送你去山上斋戒半年。”周文渊并不抬头,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周雅韵仿佛被上了紧箍咒一样,已经抬起的一只小脚停在了半空。
“哥,你欺负人。”
放下画笔,周文渊在纸上轻轻一抚。
“哥,明德给我送来的女先生让你扣下了,是不是雅儿就不用学画画了?”周雅韵苹果一般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女子要习字作画相夫教子,那是极其无聊的。若是能在大漠上策马扬鞭,那才是真正的快意。
周文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等她明日身子好了,就让她继续教你。”
“啊?还要学啊?”周雅韵方才光亮的小脸顿时垮了几分。
周文渊笑着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不知道那个丫头醒来之后会作何反应。
锦绣阁里,镜花和水月有些焦急地劝着重华多少吃一些。可重华就仿佛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动也不动。
得了消息知道重华已经醒过来的周文渊,思量了片刻便朝着锦绣阁走来。
掀开帘子,便看见镜花和水月苦苦地哀求以及床上那个眼神空洞的人。
“燕窝是上好的血燕,宫里赏下的,一般的宫妃都没这个好福气。你倒是个挑嘴的。”周文渊低沉醇厚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重华慢慢地转过脸去,看向周文渊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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