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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达开率领早已准备好的人马要离开天京了。
林海丰和郑南一直送石达开到江边儿。
瞅瞅陆续蹬船的人马,石达开笑了笑,“两位贤弟果然是能人,愚兄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林海丰和郑南相视一笑。
“愚兄就是觉得还慢了点儿,要改就该大刀阔斧地改。”石达开思索着说,“譬如什么丁点儿大的官员就排场老大,还有拼命建设私宅等等。”
“有些事情急不得,”林海丰依旧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就好象我们还要慢慢适应这里一样,水到自然渠成。”
“恩,我相信你们。”石达开用力拍拍两个人的肩膀,真诚地说,“最后还是那句话,什么事情都是次要的,你们的绝对安全是第一位。两为贤弟为了天朝大业,一定要多多保重!”
“你也多多保重!”林海丰紧紧握着他的手,用力摇晃着。
“祝你旗开得胜,及早收复武昌,”郑南一抱拳,“我们可都等着你早日凯旋,坐镇天京呢。”
“会的,我会绝对保障天京西面的安全,为你们东征提供方便。”石达开说着,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眷恋,“套分手了,还有什么需要告戒为兄的吗?”
“大哥太客气了,”林海丰想了想,“还是咱们常提到的作法,‘打土豪、分田地”发动起所有老百姓才是根本。不能只做表面上的事情,要真正触及到他们的切实利益,给百姓们以希望。”
“打仗为兄的不怕,这方面还是个生手,不过,为兄会努力去做好的。”石达开笑着。
“总有头一次的,什么事儿都是不怕不会做,关键还是大家想不想去做。”林海丰也笑了,转尔又说,“西线的主要对手,就是即将出山的曾国藩,还有去年你在湖南没能留下来的左宗棠。适当的机会要是能够收降他们,可是对我们有利的事情。”
“是这个道理。”石达开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你们二位也要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不要委屈了自己。”
林海丰和郑南都愣了一下,马上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脸几乎同时的都红了。
石达开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向等着他的战船。
船队徐徐驶离了码头。看着仍然伫立舱外,眺望着早已远逝的码头的翼王,跟在身后的心腹战将张遂谋笑了笑,“殿下,自从进了天京,可没怎么见到殿下有如此的好心绪啊!”
石达开长嘘一口气,感叹着,“天国有幸,遂谋啊,记住,天国中兴的时候到了!”
张遂谋似乎还有些怀疑,他想了想,小心地到,“殿下,难道二位新王真的就有如此的本事?”
“以后不得再有丝毫对安王和宁王不恭敬的言辞!”石达开不满意地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依安宁二王的本领,就是全天下之人加到一处,也难望其项背,他们可是天国的国宝啊!”
“是,”张遂谋嘿嘿笑着,“卑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天朝依旧还掌握在东王的手里,没有实际的控制权,做起事来不会很方便的。再说,既然定下了由殿下主持未来整个天朝的军务,就不该离开天京。”
石达开没有说话,只是摘下了王帽,任由袭袭吹来的江风,打散自己的长发
望着石达开的船队远去了,林海丰和郑南没有急着回去。在这里,宽阔的扬子江,夹有湿气的清新空气,岸边垂柳送来的阵阵微风,都叫他们忙碌之余,感到了周身的舒畅。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郑南拾起一块儿石子,使劲儿地投向滚滚东去的江水,“南京长江大桥应该在哪个位置上?”
“呵呵,”林海丰笑了,“我以前可是也没有到过南京啊。”
郑南点了点头,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望着满脸惬意的林海丰,认真地问:“海丰,新的管理机构设立了,人员的安排上,我们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啊?”
“目前没有那个必要,”林海丰挨着他坐下,摇了摇头,“还是尊重他们的意见。我们现在更多的只是给他们提供建议,争取他们能按照我们的步子来。”
“可是”郑南思索了一会儿,轻声地说,“没有实际的权力,办起事来怕也不会顺畅。”
“你的军械所最近不是发展的很好吗,杨秀清不是在各方面都竭尽全力地支持着你吗?”林海丰笑了笑,“这样就很好,我们多做些实际的工作,不能卷入到权力的角逐中去。”
“我不太赞成你的意见。”郑南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汪海洋和李蒙,“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如同是历史上的变法,这会触动很多人的根本利益。如果一旦出现万一,只怕要玉石俱焚了。”
林海丰点点头,一手搭在郑南的肩上,“你说的不错,可是我们不能从争权入手。
我们要打造出一只新的军队,一只忠于人民的红色军队。”
“我明白了。谁要是硬做历史的绊脚石,我们就给他来个遵义会议。”郑南笑了,“新军的歌声可是够响彻云霄的了,不过,还应该教会他们军歌。”
“当然。”林海丰也得意地笑了。
“你就没打算给新军起个什么名字?”
“我想就叫工农红军,”林海丰看着面前的江水,“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们就是要建设一个红色的太平天国!”
“怎么样,我说殿下们肯定还会在这里吧。”随着一串银铃似的咯咯笑声,柳香荷和路静像两只小燕子,轻捷地从他们身后的柳林里飘了出来。
林海丰站起身,奇怪地瞅着这两个姑娘,“你们怎么也来这了?”
柳香荷看看路静,又看看两位殿下,一嘟嘴儿,“要不是宣娇姐姐吩咐,人家大老远的谁来这儿啊。”
郑南哈哈地笑了,“真难为你们俩了,怎么一下就找来了?莫非你们有千里眼?”
路静搂着柳香荷,骄傲地一昂头,“还是我们香妹妹聪明,她说你们一定会留在这里的。”
“哦,这是为什么?”郑南饶有兴致地问。
柳香荷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人家也是瞎猜的。殿下们平日里繁忙的没有任何空闲,一旦到了这么个好地方,哪里会舍得离开呢?”
“真是个鬼灵精!”林海丰循她们的来路望了望,“怎么,就你们俩人就跑来了?十几里的路,连个卫士都不带?”
“没事的,”柳香荷摘下头上已经标有“指挥”字样的官帽,一甩满头的秀发,“咱们天京是太平世界,哪有坏人啊?”
“是啊,是个太平世界。”林海丰瞅瞅郑南,笑了。
郑南看着柳香荷,“柳尚书给我们大家吟颂首诗歌吧,也不枉咱们来这风景秀丽的地方啊?”
“我?”柳香荷一指自己的鼻子尖,咯咯地笑到,“还是路姐姐来吧,她会的比我多呢。”
“人家殿下是叫你吟颂的,你还谦逊什么呀。要不,我可揭你老底了啊,”路静一边推着柳香荷,一边冲着两位殿下笑着说,“我们香妹妹不仅诗词吟颂的好,歌儿还唱的好听呢。”
“是吗?”林海丰歪着头,恳切地说,“那就给我们吟颂一首吧。”
柳香荷不好意思地低头整了整被江风吹的散乱的头发,偷偷瞅了眼安王,随后凝视着眼前流逝的滔滔江水,想了想,“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一首苏东坡的《赤壁怀古》,叫她吟唱起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