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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衬衫已经被汗浸湿。濡湿的布料紧贴在健硕的身体上,随着起伏变得褶皱。偌大的空间里,有脚步声,有谈话声,更多的是健身器材发出的机械声。
叶深双手放在耳旁,眼眸直视前方,毫不费力的在腹肌板上起卧。举起的双臂结实紧绷,肱二头肌和三角肌的弧度十分漂亮。世界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晃,做完最后一组,他缓了缓,站起来。
额头和脖颈都有细小的汗珠,叶深拿起纯白色毛巾,缓缓将其擦掉。
待体能恢复,他走到跑步机前。熟练按下按键,戴上耳机,由慢到快迈开步伐。此刻,周围一切仿佛全都被他摒弃,除了度假村里那一幕依旧张牙舞爪的向他示威。
叶深抿了抿唇,伸手调快速度。
初语到的时候,一眼望过去就看到正在慢跑的叶深。
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来回交替,每迈出一步都充满坚定的力量。从他衣服上点点汗渍可以看出他应该已经开始有一会了。
初语没有上前打扰他,转身进了更衣室。
换好衣服,手机进来两条信息。初语打开一看,是郑沛涵给她报平安。
——安全抵达,勿念。
——还有,你跟叶小哥和好了吗?
初语靠在衣柜前仔细研究,觉得第二条有问题。思来想去,给郑沛涵回了句:什么意思?
没想到那边回的很快:你们昨天不是生气了吗?
昨天晚上他们从澄塘回来,叶深一脸寒霜,路上没说过一句话,直到郑沛涵下车才说了句“再见”。
初语已经习惯叶深周围的冷空气,他一天不开口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她回:他就是那性格。
郑沛涵:……这么闷你受得了?
初语笑了:你这么疯我也受得了。
那边,郑沛涵看着初语的回答若有所思。
到底是她多想还是初语迟钝?
郑沛涵手机一扔,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心想,一个闷葫芦一个惊草蛇,有得磨了。
——
由于腿受过伤,初语来这里鲜少做剧烈运动,所以瑜伽是她的首选。但她这人又没长劲,练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师对她这种行为十分无奈。
一个小时后,初语从瑜伽室出来,许久没来,她觉得练着有些费劲。
被老师说道几句,才终于得以脱身。
跑了一个多小时,叶深呼吸略微紊乱。他关掉电源,缓缓从跑步机下来。衣衫早已湿的像过了水,粘到身上,隐隐透出里面壮硕的身躯。闷烦的感觉倒是减了不少,像是跟汗一样排出体外。
“你的毛巾。”
叶深心头一跳,抬头看过去。墨黑眼里的失望转瞬而逝。
许静娴手里是那条纯白毛巾,艳丽的面容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见掉在地上就帮你捡起来了。”她伸出手,“给。”
叶深静了片刻,才接过来:“谢谢。”
许静娴问:“听说你是做安保仪器的?”
叶深点头。
眼神仿佛不经意飘到别处,许静娴笑意更盛:“我哥公司可能有需要,到时候可以跟你联系吗?”
叶深拿着那条“掉在地上”的毛巾,转身:“最近很忙,没时间……”
几米外,初语穿着淡粉色的瑜伽服,随性地靠在墙壁上冲他笑。
那笑他一点也不喜欢,比她衣服上的颜色还淡。
许静娴却在这时候从后面赶上来,像怕谁听不见似的说:“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跟你约时间。”
转头再看初语,她已经面无表情的走向更衣室。
更衣室是个私密的地方,一人一个衣柜,有几个小单间,换衣服就进去,把帘一拉,谁也看不见。
初语站在里面,将上衣脱下来,外面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冰山拿下了?”
许静娴并没有进小单间,直接脱掉身上的运动装,换上吊带裙。
“差不多。”
那女人又说:“也是,你身材这么正,不动心简直不是男人。”
许静娴瞟一眼某个单间,假笑:“别乱说,别人听了不好。”
“哗啦”一声,帘子被人拉开。初语从里面走出来,将自己的东西装好。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那人见是初语,撩了撩头发,讥噱:“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三者,我说的对吗,初小姐?”
初语终于施舍般地给那女人一个眼神,半晌才想起是谁。拿好东西,她眉眼一挑,带着几分微讽:“蔡小姐,你一边腋毛没褪干净。”
姓蔡的女人低头一看,脸到脖子红了个透。再也顾不上八卦,拿起衣服灰溜溜的躲进单间。
许静娴嗤笑一声,见初语准备离开,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身后跟着魔鬼的步伐,这感觉从澄塘到健身房,让初语十分恼火。
眼看走到大门,许静娴终于开口:“初小姐,我看上叶深了。”
初语脚步不停,淡淡“哦”一声。
“我觉得吧,女人太装了不好,喜欢就上才是硬道理。”
初语扭头看她,觉得可笑:“女人太装?就像你在更衣室那样?”
许静娴脸一僵,随后又笑出来:“或许我再说明白点,你要是不喜欢叶深就离他远点,不要挡了别人的道。”
初语没想到,她难得来一次健身房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事。
本来在更衣室里被她们联合挤兑她也没觉着有什么,这会儿不知怎么就生出一股子邪火。恼火间,她想起一句话:上帝在给你关上门的同时,还会放一条狗进来。
初语顺了顺呼吸,看着许静娴,一字一句的告诉她:“许小姐是吧?我和叶深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那不关你的事。你准备追他也不用特意来告诉我,也不关我的事,我也不在乎。明白了?”
楼梯处狭窄又空荡,初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里显得格外入耳。
许静娴被她突来的气势镇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时,却忽然传来脚步声。初语心里陡然一紧,后脑和整条脊椎激起一阵诡异的战栗。
那人穿着灰色衬衫,脚上是黑色跑鞋,一步一步踩着阶梯走下来。他走过初语身边,看也不看她一眼,将手里的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走了。
初语脑中“嗡”一声,有片刻反应迟缓。
他没走?
是在等她?
那么,她刚刚那些中了邪的气话全都被他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初语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剩下半截是心慌。这次,瞎子都能看出来他真的生气了。再顾不上不相干的人,她立刻追了上去。
待初语也离开,许静娴这才回过神。我靠,他抽烟的样子真他么帅。她鬼使神差的走到垃圾桶旁,往里瞧了瞧。这股高兴又激动的情绪还正在发酵,又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垃圾桶里躺着一条本该是洁白如雪的毛巾。此刻上面被丢了一个还剩一半的烟。脏脏的烟灰映在毛巾上,刺的她双眼生恨。
许静娴咬紧牙关:“叶深,我绝对要把你拿下!!”
——
初语连呼带喘的追出来,根本连叶深人影都没见着。
健身房是原本的销售中心改的,在小区最外围。离他们住的楼不算近,走路得七八分钟。初语拎着自己的包,脚步越来越沉,也越来越慢。
仔细想来,她对许静娴说的话在道理上是没问题的。本来嘛,都是成年人,做事不像小孩一样跟谁都要交代一下,顺带还要炫耀一番。
但是,这话好说不好听。如果换成今天叶深跟别人这样说,自己心里肯定也有疙瘩。三年前叶深搬进来,到现在他们也做了近两年的朋友。不在乎什么的真有点伤人。
初语神情游离,不知不觉就走到楼下。进电梯按下21楼,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叮”一声脆响,提醒着她倒计时结束。
这楼都是一梯两户,分别在左右两边,门对着门。
电梯已经又开始运作,初语依旧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最终,她选择往左边走。那是叶深家。
谁知到了门前,她又怯了。
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见过叶深对她生气的样子。她要怎么哄?道歉时该说点啥?初语从没觉得自己是个怂包,但此刻她认为自己是。
想按门铃的手悬了半天也没按下去,末了收回手,在走廊里开始鬼打墙。
“怎么办……”
几分钟后,她终于停住,对着大门嘟囔:“要不你今天先消消气,明天我再来……”
最后,她也认为自己的举动有点傻,站立片刻,觉得想通了。叶深这种闷性格,生气了最好还是先让他缓一缓。初语叹口气,有气无力的转过身往对面走去。
初语这一夜都没睡着,想起叶深的好更加内疚。人啊,在盛怒的时候真的不能凭意气说话。苦果子还得自己吞。
而另一边,叶深一直在反复的看着某一个视频。
画面里一个长得白净,穿着运动套装的女人,抓瞎一样来来回回走不停。嘴里还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
叶深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弧度,而后声音低沉的说了句:“现在已经一点了。”
零点一过就是第二天,你准备几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