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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闻言,惊讶道:“你今天不是去山中拜神吗?怎么还会遇见妖怪?”
张公子当下就将之前发生在神庙中的事说了一遍。
张老爷闻言,仔细想了一下,说道:“那景室山据说是一位降妖真人的修行道场,为韩侯敕封。如今那里有神庙立下,应该与那真人关系不浅。”
张公子说道:“爹爹,你说的那位真人就是在山上清修的那位道长吗?此事应该与他无关。
那狐妖要吃我,也是那道人救了我一命,不然今日我就回不来了。”
张老爷安慰他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既然没事,此事还是算了吧。”
张公子却愤恨道:“爹,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神灵的庙中,就有人想要害孩儿。而且我看那要害我的狐妖,就是当日来家中作乱的那只狐狸!”
张老爷眉头一皱,说道:“真有此事?”
张公子连忙道:“是。爹爹,不知叔伯现在是否还在家中?不如请他出手,将那狐妖收走,也免得给日后留下隐患。”
张老爷叹道:“你叔伯那种人,哪是轻而易举请得动的?他如今在后院清修,叫我们没事不要去打扰。”
“爹爹,我记得叔伯说,他来府城是有要事要做,可有此事?”张公子问道。
张老爷点头道:“是,据说是他师门中的秘法遗失在外,他来此是追查,要将秘法追回。”
“爹!请你带我去求见叔伯,我一定能够说动他。”张公子说道。
张老爷想了想,便同意了儿子的请求,带着他去了后院。
进了后院,张家父子还没有敲门,就听到里面有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声传来:“是堂弟和贤侄来了吗?请进来吧。”
声音方落,就见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道袍,相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年许。
此人俗名张潇,道号平之,是三青宗的传人。
不要误会,这三青宗的三青,不是指道家三清,而是因为此道脉立教之时,其祖师共有三人,其中道号之中都有一个)“青”字。而以三数为名,也是彰显其门中道法无尽,广度有缘之意。
这张潇自幼聪慧,十二岁时被三青宗一位高人度去修行,一去数十年,如今也是修行有成。
张公子一见这道人,立刻跪倒在地,惨声道:“叔伯救我!”
张潇道:“贤侄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伸手拉起张公子,张潇问道:“贤侄有何事,不妨说来。”
张公子说道:“我今日上景室山中神庙拜神,被一狐妖险些害了性命。”
当下,就将今日在景室山上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张潇皱眉道:“听你说来,那作乱的狐妖是有像立在神像身侧,应是在这庙中受香火。若无那元君娘娘同意,只怕那狐妖也不敢在那里暂居。但能在神庙之中分得香火,应是在那位神灵庙宇中修行,无缘无故的,怎会害你性命?”
张公子道:“叔伯。我见那妖狐十分眼熟,似乎就是那天来家作乱的狐妖。”
“哦?是这样吗?那天那狐妖规形,我本不欲伤他,但他向你那边跑去,你大声呼救,我又害怕他伤你,便一时下了重手,伤了他,他见你自然是想要报仇。”
张潇一语就道破前因后果。
张公子微怔,没想到自己险死还生,竟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
张公子恨恨道:“一个狐妖,竟敢如此大胆,叔伯,还请你帮忙将他收服。”
张潇道:“古来灵物得开智慧,都是难得的机缘。我之前误伤他,已是不该。今日见他无事,我反而松了口气。我看此事就算了吧。想来他日后也不会再来害你,你若是害怕,以后不去那山中就是了。”
张公子一听,如何能乐意?别的不说,柳幼娘就在庙中,这景室山早晚还是要去的。
“叔伯。我之前听父亲说,您老来府城是要追回门中被人偷学的法术。是否是有此事?”张公子问道。
张潇道:“的确有此事。我门中一位长辈在外游历,却意外身死。而他身上带有本门神通术修行的心传盘印,已经遗失。这对于我门中乃是大事,凡是修行略有小成的弟子,都要出山。一是查清门中长辈身死原因,是否是被他人所害。第二,若本门神通术被人修行,弟子有追回之责!”
张公子一听,连忙说道:“叔伯,我不懂什么神通术,但今天那妖狐要害我,山上有个道人去阻它,它就施了一个法术,霞光四射,跟当日叔伯用的法术很像。”
“哦?你看到了霞光?张潇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了苦有所思的神色。
三青宗三位祖师,留下三脉道法,各有不同。而张潇这一脉,祖师是一个女修,门中招牌法术,便是“餐霞术”借以霞光炼入体中,施以各种妙术。
张潇在几个月前,曾经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追踪那除妖师来到府城,但却在这里失了踪迹,如今张公子一提起来,他立刻眼前一亮。
“若本门神通之术,当真被一头狐类所修,却也没什么。那狐妖若是愿意随我回门中修行,做个山中灵兽,倒也无妨。最关键的是,这狐妖主人是谁?是否就是杀害古师伯的凶手?”
张潇心中念头转过,便说道:“你想让我出手,无非是害怕那狐妖再来害你。也罢,明日我便去那景室山中一趟,无论是否收服那狐妖,你都不会再有事。”
张公子一听,顿时大喜,连忙下拜道谢。
第二天一早,张潇就去了景室山,玛绝了张家人的陪同,自己一人独行。
站在山脚下,抬眼一看巍巍高耸的景室山,张潇不由赞道:“好一处人间仙山,却是不凡。比之寻常洞天福地,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张潇刚踏入山中,却又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
因为他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一头马!
赤红精壮,英武不凡的高头大马,正在一旁的树下,打着哈欠的看着他。
“你这道人,来山上做什么?若是无事,尽早回去吧。”
这马儿自然就是白离,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拦住了张潇的去路。
张潇见这马儿口吐人言,不由暗道:“贤侄说这山中只有狐妖。眼前又有一匹马精。莫非这山中都是异类修士?”
张潇也是正修之人,自然不会对异类修士有偏见,拱手道:“在下张潇,今日前来,是来拜山的。”
白离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拜山?拜的什么山?你知道这里是谁人的道场?”
张潇闻言,不由被噎了一下。
他的确不知道这是谁的道场。他来府城的时间不长,还真没听说过师子玄的名号。
“初来贵地,的确不知此地是哪位高贤的清修道场。但入山不朝,不是修行人所为,还请这位道友为我引路,多谢了。”
白离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啊。你既然想上山来,那就跟着来吧。”
说完,冲天一吼,踏着一团水云就飞天而去。
张潇听得白离一声吼叫,元神照见之中,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鼍龙,心中不由暗自心惊道:“这山中是谁的道场,竟有龙子在此镇山,好生了得。”
但见白离驾云直上,自失一笑,随手一招,天上的云霞就这样被他抓了下来,就像当日师子玄摘霞裁衣一样。
天上霞光落下,裹在身上,脚下立刻浮现出一条霞光大道。
张潇背着手,就这样,闲庭信步似的踏着霞光铺成的桥梁直上山去。
白离飞在前面,但神识照看之下,将一切都收在眼中,禁不住暗道:“这人真会卖弄,飞天就飞天,却弄的huāhuā哨哨,好生让人不爽。”
不说这鼍龙心中如何嘀咕,若是让张潇本人听了,只怕会哭笑不得。真是枉他了。
三青宗的餐霞术,外相看来,就是十分绚丽,却不是有意如此。
一龙一人,飞天直上,不过一会,就到了玄都观前。
张潇从霞光大道之上落下,但见这道观,外按三才落玄门,内有氤氲百气生,虚实变化心莫测,神光万道不见真。
以张潇的道行,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出这玄都观的名堂,只能看出这道观内中虚实变化,另有玄妙,心中不由大惊失色,暗道:“这是谁人的道场,莫不是哪一脉祖师清修之地?”
这般想来,张潇却是带着恭敬,高声道:“三青宗弟子张潇,前来拜山。”
张潇看不清这里虚实,也不说别的,只是说二字,拜山!
拜山不同于做客。做客是主人邀请,应请而来,而拜山是不请自来,其中带有求见的意思。
张潇话音一落,就听一人回答道:“张道长有礼了,在下长耳,奉观主之命,恭候多时了。”
声音传来,张潇就见眼前突然化出一片通幽竹海,内中有一道金光照射而来,化做一道金桥,从观中蜿蜒到张潇脚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