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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是重点,凌跃盛不过随口那么一问。
又不是什么珍贵丹药。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查案,却听上官飞道:“不是剪了刘海么?怎么就这么巧被乐音门的弟子看见了……怕不是别有用心吧?”
一点小伤就四处宣扬,倒是会博同情!
宋雪晴一听,泪珠子又往外冒,往黄元起怀中缩了缩。
弱者什么的,永远会博得同情。
季云尔本就瞧着宋雪晴可怜,听他这样冷嘲热讽一个小女孩,忍不住便道:“这位师叔,雪晴小妹妹可是不曾提过一句受伤的事情!”亏他还是个大人,心眼儿忒小!
郝美丽也帮腔道:“是啊,小妹妹那疤本来就显眼,就算剪了刘海也遮不住!”
就有人起哄要看。
黄元起不耐烦磨叽,便顺手撩开宋雪晴的头发叫众人看了个真切。
虽然落了疤,却也才长出新肉来。凹凹凸凸的疤痕爬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显得格外狰狞。小孩子们都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就连大人,也个个于心不忍。
“怎么伤得这样重?”
“这丫头才这么点大……他也下的去手!”
心下对上官飞所谓的“出手重了些”越发嗤之以鼻。
宋雪晴见好就收,把小脸埋进黄元起的怀中。
元宝想到这疤到底是因自己而起,心里不好受,就去瞪上官泓。却见上官泓畏畏缩缩不敢去看宋雪晴的脸,不禁嗤笑一声:“上官泓,你躲什么?你自己下的手,自己也不敢看吗?”
上官泓倒也不是真胆小,他是被围观群众给鄙视的怂了,这时候只顾着做他的缩头乌龟,对元宝的话选择性的充耳不闻。
旁人看他便又多了两份鄙夷。
凌跃盛不是包大人,但也不惯持强凌弱的事,吾辈修士,本当锄强扶弱,怎能持强凌弱?当下心里就有了计较。
这事不是发生在乐音门中,他却不好多管闲事。
沉吟了半晌,惊觉自己也跟着众人一道歪了楼,连忙回神。
又去问食堂大婶。
大婶道:“回禀仙人的话,昨天下午我们都在食堂,小仙女是煮了茶汤,分量不多,也就一碗,那味道可香了,就是不大好喝……”
她声音低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一时嘴馋便讨了一口来喝。
凌跃盛总结:“既然有人喝过,那想来安神汤并没有问题。”
上官飞见他分明有偏帮之意,忙咬着牙道:“雪蛤毒无色无味,完全可以之后再添进去!真人莫要偏听偏信才是!”
说完了,就想抽自己一个耳刮子,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忙道:“凌真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您为人公正,当不偏不倚。”
真是越描越黑。
凌跃盛看了他一眼,对此人已经绝望。
如此不懂分寸,不会看眼色,令人厌恶的紧。
人家就煮了一碗安神汤,他倒好,非在这上头较劲。
你就不能找点别的说词?
再说了,那雪蛤又不是什么剧毒,顶多恶心恶心人,小孩子都不会放在心上。他非要折腾的今天动地,难不成他家的孩子是根宝,别人家的都是草?
“放你娘的狗屁!”元宝冲了出来:“雪儿熬的安神汤我都喝了,上官泓喝的谁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你敢不敢问问他!”
这小孩儿够彪悍!
众人都是一愣。
既然宋雪晴只熬了一碗,而且元宝都喝了,那么上官泓喝得安神汤是哪里来的?
齐刷刷的看向上官泓。
就连上官飞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又想起上官泓说是放在竹舍桌上的,心中更是狐疑。
以宋雪晴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靠近竹舍,更别提把东西放在上官泓屋里。
只是,到了这时,他总不可能再反口说是误会,只得硬着头皮道:“说不定是你有意偏袒她……”
这是暗示元宝在帮宋雪晴扯谎了。
元宝当即冷笑:“上官师叔若是不信,我可以起心魔誓!”
宋雪晴也跟着道:“我也可以立下心魔誓,我从没有给上官师兄下过雪蛤毒!”
雪蛤毒和雪蛤安眠汤可是两回事。
就算起誓也不毫不违心。
上官飞当即愣住。
心魔誓不是随口说说的,否则若是有违誓言,他们这辈子修为恐怕都无法再有寸进!
黄元起一阵迷茫。
到了这时,他都觉得宋雪晴根本没给做什么“报复”上官泓的事情了。
“这事我也是知道的,雪晴丫头的确给元宝送了安神汤,元宝也喝了。”
元宝大怒:“二哥,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说话!”
黄元起白了他一眼:“我要没偷听,你可就成了做伪证的了!”
“那……那也不能偷听!”
上官飞此时已经干脆不再开口,他可以逼元宝二人发心魔誓,但却必然会彻底得罪了黄家。
况且连黄元起都替他们作证了。
难不成真的是上官泓自己乱吃东西陷害他人?
事实上,到了这一步,不管是不是陷害,上官泓这一次都讨不了好。
食堂大婶忽然又道:“我想起来了,昨儿小仙女走了之后,有位少年仙人也拿了一包安神花来煮茶汤来着!”
被众人逼到了绝境的上官飞眼前一亮,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大婶问道:“可还记得是谁?是不是他?”
心急之下,竟是直接指了黄元宝。
这下,就连黄鹤年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上官飞却没有注意到,上官泓自那大婶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拼命往人堆里钻。
只见大婶摇摇头:“哪能呢,没这位小仙人好看,个头也要高一些……”指了指一直往后躲,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的上官泓道:“瞧着和这位仙人差不多高,就是没这么胖……”
众人哗然。
上官飞顿时涨红了脸,恨不得把伸出去的手砍了算了。
他怎么就这么手贱呢!
黄鹤年忽然大笑三声:“上官飞,这指鹿为马的本事可是你们上官家家传?如今可是听明白了?可还要往我黄家头上泼脏水?可还要将宋雪晴交给你们处置?”
凌跃盛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和煦的问道:“上官道友,可还有疑问?”
那模样分明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狗头铡伺候!
上官飞羞愤欲死,被他们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的瞪著此时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上官泓。
第一次觉得,族中的这个所谓的天才,看起来这么不顺眼。
“孽障!我再不管你的事了!”他骂道,竟是拂袖而去!
在围观群众的嘘声中夺路而逃。
独留下已经傻住的上官泓站在原地,面对众人鄙夷愤恨的目光,恨不得人间蒸发。
“上官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凌跃盛看向仿佛被全世界一起遗弃的少年,冷淡的问道。
好像在问死刑犯有什么遗言似的。
上官泓顿如一滩烂泥,颓然的坐到在地上。
目光涣散,语无伦次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他昨日见到宋雪晴采了安神花熬安神汤,便想了一个嫁祸的主意。
他身上是有雪蛤毒的……那是他平日里捉弄人的小玩意。
只是他到了如今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是在安神汤中掺了一点点的雪蛤毒,为何会发作的这样厉害?
凌真人听完之后,更是无语,直接让弟子将上官泓带了下去。
给自己下毒,然后还去诬陷别人?
这倒霉孩子,长了个猪脑子,还敢做这种事?
事情了结,黄鹤年与凌跃盛之间一派和气,手把着手,就差没唱一出哥俩好:“凌真人,这次多亏了你……只是雪晴丫头却是着实受委屈了,还请凌真人还她一个公道。”
凌跃盛也笑容满面道:“这是应当的,我乐音门还从未出过如此下作之事!不过此事事关宗门遴选,我还需得禀过掌门真人才能给你们一个交代。”
“领导那里是该交代一下的,回头我请你吃酒。”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