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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上岸后便扯起衣衫裹住丰腴不失曼妙的身躯,而后便捞起一柄匕首刺向赵禹后心。待听到这呼声,动作不由得缓了一缓,眼中闪过狐疑之色,随即便被杀机取代,匕首刺下益发迅猛!
赵禹尚差得一丝才可封住穴道的劲力,听到劲风及体,忙不迭大喊道:“我武当派少掌门宋青书今日丧命在此!”
他喊这一声,倒并非存心栽赃,只是念着此刻在这昆仑山中武功又高强的女子,应该或多或少与六派围剿光明顶有些关系。无论这女子是正是邪,听到这个身份,应该都会迟疑一下。
果然,匕首将及体时,那女子听到这话,陡然收住动作。她眼中闪过权衡之色,沉吟许久才凝声道:“你是宋青书?张三丰的徒孙,宋元桥的儿子?”
“这位女侠,我受伤跌入涧中,被流水冲来此处,一直昏迷不醒,方才突然醒来发现在此处,实在无意冒犯!”赵禹一边说着一边运劲,终于冲开了穴道,气血再次流转如常。
当下,他趁那那女子失神之际,身躯蓦地横移出丈余,翻转身跃起来,睁眼瞧去,只见这女子罗衫轻裹要害,却仍露出香肩玉足,忙不迭又闭上眼。虽只匆匆一瞥,他却瞧见这女子碧眼隆鼻不似中原相貌,清丽脱俗的相貌风韵十足,颇觉惊艳。
那女子见赵禹这么快就能冲开穴道恢复行动,眼中惊诧无比。却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春光乍泄。待有所察觉后,陡然尖叫道:“转过身去!”
赵禹忙不迭转身,心中却在思索这美貌动人武功又奇高的番邦女子是什么来路。他心系光明顶之事,对现下昆仑山中任何身怀武功又来历不明之人都心存警惕。瞧这女子听到宋青书的名字,便收住杀手,莫非是六派邀来的助拳之人?这般想着,倒淡去了离去的心思,想要探一探这女子的来路。
“老实在这里待着!若敢逃,我必满天下宣扬武当派尽是窥人沐浴的下作淫贼!”
那女子喝了一声,抱起一包衣物掠向旁处。
听到这称呼。赵禹心下汗然。他被人称作杀人盈野的魔君倒也罢了,只是没想到一番误会竟招惹来这样一个恶名。虽然被武当派分担这名声,不过他仍觉尴尬无比。
听到那女子脚步声远离,赵禹才有余暇打量自己。他周身上下被水浸透。发髻早被流水冲开。乱发沾水后贴在脸上。衣衫被流水冲成一缕缕布条子挂在身上,狼狈不堪。他在温泉畔盘膝运气,不旋踵便蒸干了身上水分。变得清爽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双手变得莹白温润如玉,多年练武磨出的茧子都剥落去消失不见,始明白自己这番突破,真是达到了道家神光内蕴、返璞归真的境界。
眼下还有一桩麻烦要处理,来不及仔细体味身体的变化,赵禹想到自己这张脸在江湖上认识的人不少,却不好以真面目示人。这般一想,他便试着以内力牵动脸上肌肉变换样貌。现下他对内力控制已经入微,运劲显得双眼狭一些,嘴角也耷拉下来,就着水中倒影瞧一瞧,变化虽不大,但瞧去却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只是脸上肤色太白,少了许多英武之气。
做这些的同时,他也气聚双耳捕捉周遭动静。这温泉地处一道狭窄的峡谷中,两侧皆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只得一线与外界沟通,正是那女子走去的方向。赵禹一旦用心,方圆数丈之间虫鸣草动尽皆历历于心,感知变得敏锐无比。
轻盈的脚步声乍一响起,他便有所察觉,转眼过去,却瞧见一个鹤颜老妪疾步冲进峡谷中来。那老妪似曾相识的模样,待瞧见她手中那拐杖,赵禹才蓦地记起,来人正是多年前在蝴蝶谷曾见过的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来势迅猛,人未至,拐杖已经劈手砸向赵禹。赵禹正疑惑那番邦女子与金花婆婆有什么牵连,瞧见拐杖砸来,身躯一荡便躲避开,身法之精妙与往日已不可同日而语。
金花婆婆一击不中,大声喝骂道:“好恶胆的淫贼,窥见我徒儿清白之躯,还敢躲闪!武当派都是这种不知廉耻之人吗?”
听到这话,赵禹顺势苦笑道:“金花婆婆你好,方才我已经对令徒解释过,今次无心之失全是一番误会。我重伤初醒便被令徒制住,真是什么都没瞧见,不若请令徒出来,我再当面向她致歉。”
那金花婆婆低头想了片刻,摆手道:“跟我来罢。”
赵禹闻言,举步跟在金花婆婆身后往谷外走,待走到金花婆婆方才驻足处,脚底上陡觉一痛。他忙不迭抬起脚,却看见落足处正有一截青幽幽钢针露出一截锋芒!
“哼!奸诈的淫贼,这针上沾了苗疆最猛烈的蛊毒,你动得越快,死得就越快!”金花婆婆转回头,冷笑道:“那宋青书区区一个武当三代弟子,哪会有这么高的武功!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禹未料到这金花婆婆竟然如此狡诈,暗埋钢针于地,不过呼吸之间,那钢针上毒素便侵进经脉中,整条腿都变得麻痹起来。他忙不迭封住经脉,阻止那毒素蔓延,盘坐下来运劲祛毒。那毒素虽然猛烈,却还突不破他现下阴阳调和醇厚无比的内力封堵,被渐渐往下压去。
他有心拖延时间,一边运劲逼毒,一边苦笑道:“好精明的婆婆,竟然窥出我言语中破绽。不错,我并非我那青书侄儿,而是武当派的莫声谷……让我侄儿担这恶名,真是惭愧!”
那金花婆婆脸色变幻片刻,蓦地一掌落向赵禹背上。赵禹逼毒正关键时刻,无从躲避,生生受了这一掌,这一道掌力浑厚势大,却被他及时引往送往四肢百骸畅通无阻的经脉中,身躯晃了一晃,逼出一口逆血来,佯作受了重伤的模样。
“武当诸侠皆有侠义之名,怎会做出这等下作事还嫁祸旁人!况且那莫声谷成名多年,那会是一副年轻模样!若再不说实话,定叫你尸骨无存!”金花婆婆恶声道。
赵禹脸色惨淡如纸,咬紧了牙关不说话,瞧在金花婆婆眼中已是一副性命垂危的模样。她一把擒住赵禹,探入一股劲力去,扫荡几个来回,发现其气息紊乱无比,显是被她一掌震溃了内息。当下便冷笑道:“原来你冲破被拿住的穴窍是靠了精妙的秘法,武功却算不上精深。”
赵禹正要她有这样的误解才好争取时间来祛毒,闻言后惨然道:“我武当功法精妙无比,只是我一时不查才被你暗算到。若公平来比斗,未必就输了你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见赵禹性命垂危时仍出此言,禁不住疑惑道:“你真是武当派的?”
赵禹呻吟着说道:“将死之人,再骗你又有何益……金花婆婆,无论你信或不信,方才你徒儿之事都是误会一场!可惜我莫声谷未杀上光明顶,却死在这无名谷中……你是成名人物,求你切切在我墓前立一块碑刻上我名字,不要让我成了无名孤冢……”
“哼,你要死,还没那么简单!”
金花婆婆摸出两粒丹丸来,说道:“张开嘴,这是解毒丹!”
赵禹已经将毒素逼到涌泉一穴,哪敢再服这奸诈婆婆送来的丹丸,现下却又不好拒绝,张开嘴接住丹丸来却不咬破蜡层,舌尖一卷压到舌底去,待金花婆婆起身不察时吐到手心里握住。
金花婆婆坐到一边等赵禹调息完毕,才开口道:“武当派的玄功当真奇妙,张三丰那老道士百岁高龄且不说,连你这小弟子都驻颜有术,恍若少年。”
此时毒血已经顺着脚底被排出体外,赵禹闻言后便说道:“家师共参造化,我还远远不及。这一次多谢婆婆宽宏大量,饶过我一命,日后定会报答!”
金花婆婆阴笑一声,说道:“莫要太高兴,你瞧我徒儿沐浴是千真万确之事,此事不能作罢!先前你虽然服了解毒的药,却又入腹另一种毒药,若一月内不服我的独门解药,还要肠穿肚烂而死!纵使你师父张三丰出手,也救不下来。”
赵禹脸色蓦地一变,颤声道:“金花婆婆你救我又害我,到底是何居心!”
金花婆婆冷笑道:“你们六大派去攻光明顶,我有件事要差你去做。你若做的妥当了,先前事可一笔勾销,我也会给你解药,大家两不相干。”
“什么事?”赵禹心中一动,急问道。
“光明顶明教里有一个小姑娘,是大魔头杨逍家的侍女。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性命,不让旁人伤害到她!最好是你能亲自护送她出来,见到她,我自然把解药给你。”金花婆婆认真说道。
赵禹眉头一挑,正不知金花婆婆何出此言,作为难状说道:“那么多人混战厮杀,怎么照应得周全!”
金花婆婆厉声道:“我不管你怎样去做,你若想活命,就要做成这件事!”
赵禹忙不迭点头,却又忍不住疑惑起来,这金花婆婆向来在海外漂泊,怎会和光明顶上某人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