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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三跟叶白芷大吵了一架,最后失意落寞的肚子出了村子。
回到城里没两天,廖当家、齐强专门下了帖子请赵顺去商会一叙,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赵顺一整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怎么样应付,第二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看着异常的憔悴。他洗了个冷水脸,好好的清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带着川朴去了商会。
商会就建在衙门不远处,是丁家的一个宅院。之前丁家被抄了家,家里所有的宅院钱财都收到衙门手里了。上面没有公文下来,周知县也没有擅自处理,就一直闲置在那里。齐柏宇提出要设立商会了,廖当家就势提出用这一所宅院了。
设立商会是好事,能更加妥善的管理整个棘阳县的商户。上面听说他这个打算了,就同意他占用这一出宅院。
商会赵顺来过几次,倒也算是驾轻就熟。川朴也知道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一直紧绷着神经,警惕的走着。
跟着引路的小厮一路走到花厅,川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泄了气漏了气势,谁知一脚踏进花厅他就忍不住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人恨不得一拳揍在他脸上。
看到廖三跟廖当家、齐强他们坐在一起,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赵顺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赵掌柜,稀客呀稀客。”廖当家的热情的迎了过来,拱手作揖以后就让小厮上茶。
齐强跟廖三也紧跟着过来行礼,看着倒真像是迎来了好久不见的贵客一般。
赵顺跟他们虚应着,心里这会儿就是有惊涛骇浪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各自落座,廖当家的指着廖三对赵顺道:“这位廖掌柜想必赵掌柜应该不陌生吧?”
赵顺看也不看廖三,只声音平平的道:“认识,我们东家的一位表姐就嫁给了廖掌柜。”
廖当家的对赵顺这个态度很满意,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两位还是姻亲关系,那想来廖掌柜说的话是不错了。”
齐强顺势接口,“这事哪里会有错的?看看咱赵掌柜这两年把生意做的,想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哎哟,那白糖、红糖,那都是贵重物品,这要不是外邦常给咱们运来,咱们这些穷人哪里吃得到?还是赵掌柜的有本事,不仅能买到白糖,现在还自己开了作坊制糖,这是个能人呀!”
对于齐强的恭维,赵顺脸上只略带了浅浅的笑意,也不推辞谦让,也不自大的应和,倒是让齐强他们夸不下去了。
“哎哟赵掌柜的呀,本来这话也不该我说的,可我这不才当了个商会的会长,不管怎么说都应该为咱们棘阳县做些事,让咱们县的生意做的更好,你说是吧?”廖掌柜一副鞠躬尽瘁的模样,“我最近也是在忧愁,到底做什么才能带领整个棘阳县快速的富裕起来,你说说这事,可不是瞌睡了就送枕头么,我还没想出来法子,廖掌柜就给我送了个良计过来。既然赵掌柜也是棘阳县的一份子,说来也应该为棘阳县做些贡献了,就是不知道赵掌柜愿不愿意?”
终于揭开了面上的一层羊皮!
赵顺眼皮不抬,只问道:“那不知道廖当家的想让我做什么贡献?”
“当然是把制糖的方子献出来啦!”还不等廖当家的开口,齐强就急不可耐的开口。
要是拿到了方子,那可是大功一件呀,想想就让人激动。廖当家的也不责怪齐强抢先开口,还说的这么直白,只是道:“齐会长说的不错,要是赵掌柜能把制糖的方子献出来,到时候知县大人给个表彰,可是让你们的杂货铺大大出风头,整个棘阳县的人都要感谢你们呢。”
这话说的太虚,太假,赵顺听的隐隐露出讥讽的表情。他要是就这么轻易的把方子献出来,转过头这个功劳就成了知县大人跟廖当家、齐强的,有他什么事?他们的铺子就靠这些白糖、红糖还有自家的作坊挣钱,要是没有了他们,这个杂货铺还不得被廖五姐的铺子挤兑的没有活路?
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赵顺像是心里做了激烈的斗争一般,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廖当家有所不知,那铺子跟作坊都不是我的,在下只是个掌柜的,这后面的什么事都是我们东家做主,就连我也不知道这制糖的方子呀,我就是想给方子,我也没有啊。”
廖当家看向廖三,见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也相信了赵顺的话,长叹一声,道:“哎呀,这可怎么好呀,我还准备在知县大人面前为赵掌柜表表功呢。”
“哎呀,可惜呀,我不知道这方子是什么。”赵顺也一副失望的模样。
“哎,方子不知道不要紧,咱们可以偷出来呀。”齐强道,说着看了看满屋子伺候的人,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川朴尽职的站在赵顺身后,对齐强递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被人这样忽视,最近正春风得意的齐强当然不干了,拍了桌子起来就想过来教训川朴,被赵顺给拦住了,“川朴,你先下去,我们有事要谈。”
川朴嘴动了动,见赵顺使了个眼色,这才不情不愿的出门了。
“小孩子年轻气盛不懂事,还往各位莫怪。”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赵顺这才赔礼。
廖当家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赵顺为了小事而闹崩了,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齐强早就等不及要说出他的法子了,忙过来,道:“赵掌柜,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你说说你跟着别人当个掌柜有什么出息,凭您的本事,那是自己开个大铺子自己当东家都绰绰有余。哎,我可是听说了,你那东家可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还在学堂读书呢,你跟着这样的东家不觉得憋屈呀?我听着都为您屈才。”
廖当家跟廖三都适时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苦笑一声,赵顺道:“齐会长是不知道,当初我们一家受前一个东家的牵连下了大牢,本来就是要等着发卖的,要不是东家把我们一家给买回来了,我们一家还不知道会落入何种境况呢?我那老娘跟小女可不就是东家帮忙救活的,我心里也记挂着她的恩情呢。”
廖当家的听了这话,这才真的放心下来。
他们打赵顺的主意,哪里还不把他的家底查清楚。今儿要是赵顺不说这话,后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不会说下来的。
齐强接到廖当家的眼色,继续道:“你看看,这就是明珠暗投的下场呀!赵掌柜的,您是有大才的人,屈才不屈才什么的就先不说,你说跟着个毛头小子,他什么都不懂,还指手画脚的,你说这要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到时候再牵连到赵掌柜一家可是不划算的。”
“应该不会吧,我们东家人很听话的。”赵顺踌躇着,不确定的道。
“怎么不会?小孩子懂什么,跟同窗打架,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打伤了,出去游玩遇到坏人了,长大了学会偷鸡摸狗了,现在的小孩子很容易被带坏的。”齐强说的煞有介事,“赵掌柜还是早早的做好打算的好。”
沉吟良久,赵顺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问道:“好,廖会长、齐会长,你们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过我有要求,我们一家现在还是奴籍,我希望知县大人能先把我们一家人的奴籍给消了,这样我才能死心塌地的给知县大人办事。”
廖当家跟齐强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这话倒也不过分,都点头同意。
赵顺把要消奴籍的几个名字都留了下来,这才心事重重的带着川朴走了。
没两天赵顺的书案上就放了几张纸,赫赫是户籍文书。
从去过商会,回来川朴就不怎么理会赵顺,每天都防备着他,还抽了空把那天的事跟珍儿说了,谁知道珍儿根本就不在意,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赵顺,让他很是不放心却又无计可施。
赵顺最近往村里跑的特别勤,廖当家跟齐强看到他这么上道,都很满意,一想到很快就能拿到方子讨知县欢心了,两人更有干劲了。
廖三跟廖当家他们走的近的消息很快整个棘阳县的大商家都知道了,大家不管是看在知县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廖家的份上都会给他几分薄面,廖家的胭脂倒是卖的更好了。
叶白芷知道了这些,气的在家里发了好大的伙,要不是孙氏警觉的及时,又有叶老爷子在旁边看着,说不得都动了胎气。廖大娘知道了,心里很是气愤廖三,把廖三责骂了一顿,见他还没有悔改之意,也收拾了一些东西回了娘家。
赵旸铭跟南星都不在家,赵顺以照看作坊为由,常去作坊看他们制糖。他是掌柜的,又受珍儿器重,严师傅跟方海当然不会说什么,当然对他也是毫无保留的了。
拖拖拉拉十来天,就在齐强他们失去耐心的时候,才终于收到赵顺的消息,拿到制糖的方子,两人忙不迭的去知县齐柏宇面前邀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