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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吗?王妃心惊胆颤的想着,也不顾那平日家王妃贵勋的仪态,只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兜着圈子,步履急促,使得环佩叮当,哪有往日里什么行不动声的说法了,也更趁得屋子里的寂静,连呼吸声,好像也只有王妃她自己那声声的鼻息簇簇。
“还没有来吗?福婆子呢?”王妃的声音更是暴躁,只是那有人敢搭腔?正当王妃要大发雷霆,就听见外头福婆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屋内人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皇天菩萨!
“进来!”王妃不等外头求见的话说完,就大声地叫道。
眼见那婆子如滚一般进来,王妃只瞪着她,眼睛红红的,如冲了血一般,那婆子脚下一软跪下,连声音一下子都找不到了,用足的力气,才勉强点了点头。
这看似勉强的点头,如同一记猛击,击断了王妃身上那根强撑着的骨头,让她猛地瘫坐了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妃喃喃的,心中却生出了无限的恐怖。
先头那封信,确实是西边府里送过来的,说的是一件可大可小,却又让人无比庆幸的事情:
那一日,府中二爷,王妃的亲身儿子要去骑马。可不知怎么的,就在二爷让人把自己的爱马牵出来,那畜牲就如疯了般的蹿了出去,最后还活活撞死在府里的假山石子上。若是二爷骑在上头,那简直不敢想!二爷好像也被这血淋淋的事情吓住了,当夜就发热了,好再请医及时。
王妃一看到那信,当下就急了,儿子如何了,这信在路上走了几日,那边可有好全了。接着,王妃就想着,这马好好的怎么就会疯了?说不准,就是有人动手!
这样一下,不由就想到儿子的那匹马,儿子那匹爱马是王爷费了心思替他找来的,儿子爱惜无比,取名为踏雪,只因为那匹乌椎马通身漆黑,偏四蹄是白色的。
黑的,黑的……王妃醍醐灌顶,忽然就想起那撮黑毛来,难道那毛发,竟然就是那马上的?
若是真那样,那马早几日就被人动了手脚!儿子贴身心爱之物,就这样轻易被人得手了。而且,这么些日子还就没人发现,只等出了事情,还不知道原委,直知道庆幸?那该是庆幸的吗?
这回虽然是庆幸没出了事情,可儿子周身所处的不安,怎么说得上庆幸?
不敢抱有太大希望,可还是让福婆子去找马房那儿确认,那撮子东西,是不是马身上的。
可现在,这一点点的希望,也给掐了。
王妃想着儿子身边不知所在的危险,心就凉了,只恨不得回去好好的盘查。只是,等自己回到西边,黄花菜都凉了吧?
是谁?是谁!
金铮!一定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府里虽然还有些践/人,只是这些年来,自己把持得好,连个庶子都没有长大,那些践/人,就算算计了自己的儿子,又有何用,况且如今的世子,可不是自己儿子。
所以,除了金铮,再没别人!
王妃忽然生出一股愤怒,如今世子已经给了这小兔崽子,怎么还要来算计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告诉王爷,让王爷想法子!
只是,下一刻,一丝苦笑爬上了王妃的嘴角。若是王爷能想出法子,自己这会儿怎么会耗在这儿?又怎么会想着舍了个侄女儿绕那么大的圈子?
这一刻,王妃忽然明白,那才不是什么庆幸呢,那是金铮的警告,那是金铮的炫耀和嘲笑!
儿子没有出事,那是因为金铮那兔崽子根本没把自己儿子这条命放在眼里。所以,才这么早早的就把那马毛送到自己手中。
而自己留在京中,总总动作,已经让那兔崽子烦了,这是告诉自己,若再不识相,下一回,就不是一撮马毛,一匹死马了。
只是,自己怎么能如了他的愿?凭什么?在西边跟着王爷受苦的是自己的儿子,而这兔崽子在京中吃喝玩乐,受着圣上的荣宠?
王妃坐在那儿一动都不动,怎么想怎么不甘,只是,若不回去,又着实担心儿子。
罢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王爷康健着呢,哪怕再个二三十年,都说不得呢。
“去把婉儿找来。”王妃声音嘶哑得要命,终于做了抉择,只是侄女那儿还得好好说说,还有好些事情要接着兄上的力道。
身边一婆子忙应下了,然后逃一般的出去了。
王妃这会儿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还是没有如往日那般,只是懒懒的靠着,一边还左右搅尽着脑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出去找人的那婆子回来了,脸上显着惊慌,心里却直骂,才刚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干什么应的那么快!这下可好了,只求王妃娘娘别太生气了。
“娘娘,姑娘并不在自己屋里。”那婆子小心的说着。
“那就去找!”王妃正眼也不看一下抄起身边的一个物件,也不管是什么,就砸了过去。
“是是,娘娘,已经找了,可是,没找到。”那婆子都快哭了,“老奴使人查了,说是,说是,姑娘出府了。”
“出府了?”王妃不置信的反问了一句,满脸惊讶的看着那婆子,等了一会儿,才忽然那明白这话的意思,心中一股邪火就又冒了出来。
这算什么?往日那些个乖巧,原来全是装的。自己这儿事情不顺,她倒是出府了。出府干什么?别想用贪玩来唬弄自己,她那点儿小心思,还不够看的。
只是,再一想,王妃忽然笑了,原本自己心中还有点儿疙瘩,好歹是自己的侄女,总有些恻隐。现在好了,不用再想那些了,现在就敢明一套暗一套,还保不定日后如何呢,所以,自己大可那般去做,毋庸愧疚于她了。
金铮私下做的这些,林靖并不知道,这会儿,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看着眼前这位“女”公子,心中琢磨着,这位是谁。不过,想来是性别上天然的敏感,林靖琢磨了一下,就有点儿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该不是那位传说中的侄女吧?
“表哥!”那公子极力忍着泪,力持镇定地开口道:“有件事情想同表哥商量,还请表哥容我一下。”这柔花带雨却又兀自坚强的样子,不得不说,确实十分吸引人。
金铮却是像是少了根神经,一点儿都不解风情,“好不要脸,谁是你家亲戚?还是说,是这私园子里惯常的揽客手段?恁地不堪!”
林靖还真没想到,金铮还能如此毒舌,揽客手段……这不是骂人吗?
那公子像是也没想到金铮竟然会这样说,脸一下子就白了,这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如梨花滴雨,我见犹怜。
“还不出去?没得脏了我眼睛!”金铮却是一点儿怜惜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那公子虽然抖了抖,却并没有被打倒,忽然也不看金铮的,面孔朝向林靖,一拱手,道:“林大人,您就忍心我世子表哥为您污了名声?”
这下,金铮火气是更大了,猛地站起来,“人呢,都去哪儿了!”说着,就大踏步要向那公子走过去。
林靖原本并不想多说什么,这会儿见金铮这样,却不能干看着了,忙从后一把拉住金铮的胳膊,“别叫人,让我来!”
说着,林靖抢在了金铮的前头,挡在了那姑娘跟前。
也不知道林靖打哪儿摸出了把折扇,在手上把玩着,嘴角一咧,挂着的歪笑,活脱脱一个纨绔样子,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公子,最后,停在了那女公子胸前隆起处。
那公子再怎么样,被人这样看着,都有些瑟缩了,抖着声音,说道:“林公子,请自重。”
“哦?”林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话,不是该我说的吗?”
林靖哈哈笑了一下,忽然对着眼前之人道:“这给姑娘,今儿个,你这般如此,是想着给我做妾吗?”
“胡,胡说!”这女公子在如何坚强,听林靖如此说,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轻些个,轻些个。”林靖作势拢了拢耳朵,“别把外头的人都招来了,到时候,你就是不想做我妾,也没法了。”
“你,你!”那女公子抖着声,一时间有些个茫然,不是说,林靖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吗?怎么会如此不堪?他跟世子表哥情切深厚,不是最该护着表哥的名声吗?
“我什么?”林靖忽然觉得这也挺好玩儿的,“这里,虽然说不上孤男寡女,倒还真是人少了些,别人看了,总是会有些说头。若你再一个不小心,倒在我还里,我不就得对你负责了?”林靖回过头看了眼金铮,再转头对那公子笑了,不知才刚这人是不是做此打算呢?
“我这人最遵礼法了。若这样,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林靖笑了,只是,这笑,在眼前这公子的眼里,却是带着说不出的恶毒,让这人的心一下子就往下掉了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