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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辰喊道:“老四,你……你来玩……玩会儿?”
“我不会玩!”徐志摆手道,“我累了,想睡觉。”
万勇是旁观的,他说道:“今天我们得通宵了,你要是不想在这屋睡,就去我们屋吧,四个床你随便睡,两个小时宠幸一个都成!”
“好吧!”徐志点头,“我去你们屋吧,把钥匙给我!”
接过万勇递过来的钥匙,徐志站在万勇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拿了脸盆和毛巾去洗了一下,就要开门去511。不过,也就在转身的时候,他又是想到了什么,从桌子上拿起笔和纸。
511宿舍跟510宿舍一样,都是把角的宿舍,有两扇窗户,徐志看看,把自的毛巾被放在还没有人睡的床铺上,把床铺下面的灯打开了,坐下后,徐志拿了笔,他想给家里写信。军训的一个多月,徐志其实是卧床大半的时间,根本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今天军训结束返回学校,更是没有时间打电话。徐志知道,自己一打电话,心情忍不住就要崩溃,话……怎么可能说好?
拿起笔来,徐志刚刚写上:“爹,娘……”
然后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眼中的泪水睡着脸颊流下,“吧嗒,吧嗒……”滴落在纸上。
徐志自认已经成熟,可以面对世间一切,但是当他发现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他的亲生父母遗弃了他,他才知道……自己孤单伶仃,再无依靠,自己的坚强不过就是一层盔甲,盔甲之中依旧是软弱!
信不知道是几点写完的,反正徐志是带着泪入睡,不过是十七岁的孩子,面临绝境,又不想让人知道,他要顶住的压力……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再看屋里,方一辰、万勇和付鑫蕊都是酣睡,徐志竟然不知道他们几点回来的。
徐志悄然起床,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宿舍。
宿舍的外面阳光明媚,端是有些秋高的意味,不过那阳光也惹得徐志有些眩晕。徐志没有任何犹豫,加快脚步到了南门外面的邮局,昨夜慢慢都是儿时的记忆入梦,那思乡的愁绪是如此的沉重,他要让手中的信件插上翅膀飞到爹娘的身边。
还好,信中的思绪沉甸甸,并不消付出多余的邮费,徐志贴完了邮票把信投入邮筒,一种莫名的轻松自心底生出,越是在感到被抛弃的时候,他越是想念家人的亲情,爹娘先前的责骂此时他都贪婪的回忆。看看邮局的电话亭,他有些犹豫,这里的人太多,他怕自己忍不住再流泪丢丑。
徐志想得没错,即便是在学校的电话亭中,当他听到姐姐徐爱果的声音时,昨夜好似已经流干的眼泪再次涌出,一个“姐”字之后,就再也没办法说话了。
“志……”姐弟连心,虽然隔了几千里,徐爱果哽咽的叫着,“你别哭,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咬牙坚持,咱们该让就让,没什么了不起的……”
徐爱果一口气说了五十多秒,然后“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徐志脸上挂着泪,先是不解的,可后来又醒悟过来,徐爱果必是已经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把所有的话都控制在一分钟之内,就怕多浪费电话费!
徐志深深吸了口气,擦擦眼泪,再次把电话打了过去,果然,这次接电话的不是徐爱果,而是村里的接话员。徐爱果接了电话,责怪道:“志,话都说完了,这是咱爹咱娘嘱咐的,不要再说了,浪费长途电话费!”
“没事儿的,姐……”徐志心中暖暖,眼中湿润,说道,“我们学校有电话卡,很便宜的,没你想的贵。咱爹呢?”
“爹去城里了!”徐爱果听了,不觉放心,回答道,“徐子旭家在城里开了个卖家具的店,让爹去帮忙……”
徐志一听就明白了,更是高兴,说道:“那爹有事干了。娘呢?”
“娘今天也跟着去城里了,说给你买件衣服寄过去,怕你在那边儿冷!”徐爱果想了一下,说道,“志,你昨天怎么不打电话?爹娘在这里等了你……半天呢!”
徐志有些羞愧,低声道:“姐,我昨天中午刚回学校,下午又有事情,没时间给家里打电话。你跟爹娘说,我很好!哦,对了,我军训还得了……部队的奖励呢!”
“好,好……”徐爱果听了,高兴的不得了,“晚上我跟爹娘说,他们肯定高兴呢!”
“对了,姐,我记得你过年的时候好像办过一张银行卡吧?”徐志突然问道。
“银行卡?”徐爱果一愣,不解道,“我没办过啊!”
“嘻嘻,姐,你忘了?你同学在信用社上班,她有办卡的任务,非要拉着你办卡啊!”徐志提醒道。
“哦,对了,是的,是的!”徐爱果点头道,“你说的是李萍吧?她那时候刚调到信用社要拉储蓄,我也没钱,就开了个户,办了张卡。那卡好像还放在家里的抽屉中……”
“嗯,你去拿来,把号念给我!”徐志说道,“部队奖了我一点儿钱,我汇给你。”
“我不要!”徐爱果急忙说道,“你自己用吧,你一个人在外面……”
“姐!”徐志阻止了徐爱果的话,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赚钱,你帮我买东西给爹娘,还有成娃和宝!”
“成……”听到徐志要给爹娘买,徐爱果倒也没犹豫,点头回到了,把电话挂了,匆匆的去了。过了一会儿,徐志打过去,徐爱果把卡号说了,徐志记了后,又问道,“姐,程哥什么时候走的?”
“他……他就呆了几天,还拉着我去找矿石……”徐爱果有些害羞的问道。
“程哥别的没说什么吗?”徐志追问道。
“没什么啊……”徐爱果故作不知,低声回答道。
徐志知道旁边有人,姐姐不敢多说,他想了一下,低声道:“姐,程哥对你是真心好,你回头把程哥跟你说的话,写成信给我,我回头问问程哥,看他到底怎么想的。哦,我昨天也给家写了封信,你按照那个地址给我回信就成……”
“好……”徐爱果红着脸低头答应了,说了两句把电话挂了,口里哼着歌快活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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