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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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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儿一走,阿叶和阿朵便同时板起了脸来。

    阿朵性格浮燥些,首先开始发难:“二小姐今日为何不听奴婢姐妹的劝,非要搅到混水里去?你要知道,你能当上二小姐,奴婢等人可是费了多大的心血,若是因你一时的冲动,使得前功尽弃,你即使不顾虑我们,难道就不怕无法向主子交待吗?”

    她口口声声,自称奴婢,可是在萧子衿面前,她哪像个奴婢?

    萧子衿也只能赔着笑脸,静静地听她数落完后,方才道:“阿朵姐姐你先莫生气。虽说下午子衿是冲动了些,但憨豆儿与我的关系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若是他被打死,而我一句话不说,别人怎么想我?下人们会觉得我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便连以前伙伴的死活都不顾了……”

    “那又怎样?堂堂二小姐还需理会下人们的看法,哼,未必也太可笑了。”

    阿朵对她的解释显然很不屑,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倒是她姐姐阿叶比沉稳些,道:“阿朵,你且先听二小姐说完。”

    萧子衿颇为从容地倒了杯茶,坐下饮了一口后继续道:“下人们的看法,或许不重要,但是老爷和夫人的看法,我却不能不在乎。不瞒你们说,其实这次是夫人刻意陷害憨豆儿,为的就是想给我些苦果子吃。夫人倒不是真想要憨豆儿的命——低贱得连蝼蚁都不如的小奴才在她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她不过只是想叫他吃些苦头,叫我知道这二小姐不是那么好做的。”

    “既然二小姐明知是故意针对你的,又何必主动撞上去呢?”阿朵又一次沉不住气地发问。

    其实很多事,当时哪会知道那么多?又不是神仙!也是萧子衿后来才慢慢想明白的,在回寒香院的途中她又在脑中仔细地过了一遍,想好了应对这两姐妹的说法,这才从从容容地进来。

    虽说她与她们是盟友,但她们却像是养在身边的猛虎,有时可以帮你成事,但有时却很可能随时回过头来咬你一口。面对她们的时候,不得不时时慎重,小心应对。

    应对的话,萧子衿当然早已想好。

    “我若不主动撞上去,她们若不能看到我跪在她们面前哭告求饶的模样,如何能痛快?不叫她们痛快了,怎会对我放松警惕?反过来说,若是我表现得太镇定、太冷漠,反而叫人起疑。叫他们知道,我萧子衿十几岁的年纪,却有这种容忍与心机,你们觉得夫人会容得下我吗?还有我爹,他当时虽不在场,事后必然会知道这些事。莫看他当着我的面,叫我与下人们保持距离,可若真是知道我心肠可以硬到,不过几日光景,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从前亲如兄弟的伙伴去死而不置一言,你们说,他会怎么看我这个女儿?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会不会怕我将来也会这么对他?”

    萧子衿在笑,笑容温和而美丽,可是衬着那番话,却让人觉得她的笑容是如此的让人不可捉摸。

    若是换了旁人,必然会忍不住胆寒,可是阿叶对此却是颇为满意,微微笑道:“很好,二小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能办成那件大事,只有像二小姐这样外表柔弱,内心狠辣,即聪明能洞息一切,又懂得容忍的人才行!难怪当初,主上会一眼就看中二小姐,把这么重要的事指派给二小姐做,主上好果然是好眼光。”

    “能被主上看中,为主上办事,是子衿今生最大的荣幸!”一提及那个人,萧子衿神色一正,语气也是极为恭敬。当然,她早就学会控制自己的面容神色,所以没有人看得出,她此刻的表情,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十四岁的少女啊,却能厉练成这样,又到底是悲还是幸?

    第二天,萧子衿又去看了憨豆儿。郎中正好也来了,看过伤口,又把过脉后,轻吁了口气,“万幸,万幸!病人体格硬朗,虽说伤得重,又烧着,但好歹是挺了过去。现在,烧已退了,伤口也比昨天好多了,看来已无性命之忧了。”

    萧子衿和薛叔在一旁听罢皆是欢喜不已,薛叔更是一个劲地向郎中称谢,险些又要跪下了。

    萧子衿也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昨天她可是担心了一整夜没睡好,若不是为了赶回来和阿叶、阿朵姐妹把话说清,她真想守在这里一刻也不离——那躺着的才是萧子衿至亲的人啊!

    她上前也去摸了摸憨豆儿的额头,果然不似昨天那般滚汤了,这也多亏了薛叔一晚上没睡,一直给他换冷帕子敷额起的作用。

    “既然烧退了,怎么人还是昏睡不醒的?”萧子衿还是有些担忧。

    郎中道:“伤得那样重,血都流了不少,自然没那么快醒。不过二小姐也无须太过担心,再过一两个时辰,差不多会醒了。先预备些清粥,到时给病人喝下。这外敷内服的药也不能断了。外敷的药,每天都得换,伤口周围要擦洗干脆,避免伤口恶化,否则就会麻烦了。内服的药,昨天是加了退烧的,今天烧既然退了,就得减几味药……”

    这朗中说得颇为仔细,重新写了药方,又仔细地说明了煎制的方法后,方才离去。薛叔自然是要跟着去抓药的。

    萧子衿因听说憨豆儿一两个时辰便会醒转,便又唤来了厨房的香儿,叫她早早去准备着。这憨豆儿可是实足的吃货一枚,从昨下午到现在都未能进食,他那早已经被撑得老大的胃根本经不起饿呢。

    等薛叔抓药回来,萧子衿又亲自拿到厨房,仍旧叫昨夜帮着熬药的老妈子熬药。

    又过了一会儿,憨豆儿果然是悠悠地醒了,他两眼还未完全睁开,便先喊道:“饿……饿……”

    紧接着,便又喊:“疼,爹……疼……”

    “这臭小子,不想疼,倒先想饿。”薛叔即觉得好气,又觉心疼,眼泪不觉间又淌了出来。

    粥早已经熬好,萧子衿端起来试了试口,觉得温度正好,便准备喂憨豆儿喝下。薛叔却是死活不肯叫她亲自喂,说什么大白天的万一叫人瞧见了又有说道。在这萧府大院里,哪怕是自己的卧房里,也都需要时刻小心着。

    萧子衿无奈,只得将粥交给薛叔,由他自己给儿子喂下。

    憨豆儿到底是伤得重,胃口远不及从前,只喝了半碗粥,便虚弱地摇了摇头,未几又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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