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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法规定?”韩静惊呼。“魏易全权接手韩家的大小事了?爹爹的腿脚,不是只在冬日里才犯病,等来年春天,也该安然无恙了,怎么会就将韩家大小事转手魏易。”
她虽听说过女子和离后,命运势必会变得颠沛流离,更无法在嘉国立足。却想不到魏易是入赘的,她也无法提出合离。
“什么魏易魏易的,你这孩子,自古夫为妻纲,你要温柔贤惠一些,才能守住他的心,不让任何女人有可乘之机。”卢氏苛责道。
“我才不要讨好他。”韩静坚决否决。
前世的教训已经足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卢氏第一次发现自家女儿的倔脾气,叹息道:“你爹爹的腿是在田地里干粗活患上的隐疾,一遇风寒湿冷天气,便双腿无力,骨子里像蚂蚁啃食般疼痛。最近,隔壁村的周郎中在替你爹爹医治,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针灸之类的问题,何郎中并不精通,也只能听周郎中的。”
韩静隐约记得,父亲是在她难产的一年后,才突然暴毙的。
算起时辰来,还有一些时日。
她因生产坐月子,一直未及时去探望父亲,又加上周郎中极力阻拦,说施针阶段,即使是至亲之人都不得靠近,以免前功尽弃,这才将事情一拖再拖。
“周郎中的法子可行吗?隔壁村的郎中,为何会不远千里的来替爹爹看病?爹爹冬日腿疾是从何时起的?”韩静略有担忧,仔仔细细问。
“那是魏易特意去隔壁村请来的名医,也有了三四年的毛病了,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病痛。魏易这孩子倒也孝顺,入赘韩家两年之余,也该将大大小小的事转手了,往后,你不可任性妄为。”卢氏语重心长道,生怕她听不入耳,揪着她耳朵道。
韩静斟酌用词,试探问:“那岂非夫君做错任何事,女儿都需隐忍而不发?”
“这里毕竟是韩家,我的女儿何须夹着尾巴做人,若你受了任何委屈,母亲都会护着你。”卢氏语重心长道:“今日,你能宽容对待春燕丫头,母亲很高兴。母亲更希望你能明白,婚姻相处之道,也需宽容与信任,方能夫妻长久,岁岁相敬如宾。”
“母亲一番话,女儿记下了!”韩静捂了捂嘴,手掌撑着脑袋重重点头。
相敬如宾?
她得想个法子让魏易近不了她的身,最好能将他气得自发离开韩家,也省的她整日提心吊胆的。
如此想着,一双眼珠子便快速的转悠,似是有了抉择,眼底闪过狡黠而欢愉光。
东北厢房的院子。
丫鬟白蕊紧张的收拾着地上的残羹冷饭,又小心翼翼端上一碗小米粥,递送到姑爷魏易手中,低眉顺眼道:“姑爷,这是刚刚熬出来的粥。”
“舀一小碗送来。”魏易吩咐一句,弯腰大力将柳氏抱起,小心的放在厚厚的被褥上,接过小米粥,拂去柳氏头上凌乱的碎发,唤道:“娘,儿子不孝,让你受委屈了。”
“离开韩府…儿子…离开韩府……”柳氏嘴里不停嘟囔。
“娘,你不要害怕,儿子平安无事,会一直守护的在您身边,你不要被梦魇中的事吓住。”魏易舀起一勺子白粥,细心的吹凉,递送到柳氏嘴唇,哄道。
柳氏神色呆滞,只一个劲嚷嚷:“韩静那贱人要害你,她要杀你,快离开韩府……死了,都死了…火…一场大火烧了干净。”
魏易脸色难看的放下汤勺,坐到床榻边,双手扶住柳氏的脑袋,逼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娘啊,你且睁开眼睛看看儿子,儿子好端端的在这里,谁能够害我性命。”
柳氏激动的反抗着,被魏易奋力的固定住:“还有,静儿向来温婉孝顺,又怎么会害我们,阿娘不要责怪我入赘韩府。”
“儿子……离开韩府……”柳氏白色眼珠占据了整个眼球,听着他坚定的话,眼珠子晃动数下,最后的一丝生气消失眼底。
魏易叹息一声,扶着柳氏慢慢躺下,又替她盖上被褥,双手将她扭曲的双腿摆直,向一侧的白蕊道:“速去请何郎中来。”
“是,姑爷。”白蕊将白粥放到十米外的桌上,刻不容缓的朝门口走去。
白蕊离开时,与侯在门口的春燕擦肩而过,她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的疾步离开。
屋内,只剩魏易与春燕,以及嚷嚷不休的神志不清的柳氏。
魏易小心的揉着柳氏冰冷的双腿,瘦骨如柴的膝盖骨架让他心里难受,冰冷如铁触感让他鼻尖发酸。
他没有回头,突然开口道:“燕儿,害你蒙屈受辱,更害你不能回李家与父母兄弟团聚,抛去贯籍,以奴隶的身份在韩家为奴为婢。”
身后传来一阵东西撞击声,却无人回答。
若非是什么东西坠地发出响声,还以为这屋子只剩他一人。
魏易的背脊弯着,侧身坐在床榻上,待柳氏的双腿渐渐温暖,才将她皮包骨的双腿小心的挪到被褥中,向身后人感慨道:“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诬陷你下药,使你在众人面前没脸面。这辈子,终是我负了你,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你。”
良久,身后响起一阵抽泣声。
窸窸窣窣过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春燕缓步上前,哽咽说:“是燕儿命运凄苦,不怨任何人。况且燕儿身子早已不洁,根本不配侍奉魏郎,还望魏郎不要责怪自己。”
“当年若非韩静,你我早已成为夫妻。你若不配,还有谁配。”魏易立刻否定,情绪略显激动。
春燕抽噎几下,幽幽回答:“燕儿不求名分,只求守在魏郎身边永生。若失去魏郎,燕儿宁愿自刎上吊而亡,宁愿当年你没有再河边救下我,绝不苟活在这世上。”
魏易安抚柳氏睡下,走近春燕身侧,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燕儿放心,定不负相思意。可恨的是韩静要将你索要去,若她为难你,你定要与我说。”
“其实少夫人很好,她心地好,能饶过燕儿,燕儿知足了。”春燕枕着他的肩膀,柔顺道。
“心地善良,她哪是心善,明明是嫉妒心作祟,要将你将所控制在她眼皮子底下。这番羞辱,让我如何忍。”魏易很不痛快,且十分不痛快。
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且处处受制,更被一大群女人指手画脚,让他怎能痛快。
“我知魏郎心疼我,往后,都会苦尽甘来,无人敢左右你的任何决定。”春燕紧紧拥着他,脸蛋贴着他的胸膛,平息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