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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白真矬!
卫央一句话脱口而出,杜丹鸾还没理解是什么韵味,他自己先暗暗啐了一口。
没经验的人啊,这冲动的表白就是没水平,你看人家林晚荣,那表白的连一头猪都能迅速明白并且感动地稀里哗啦,道行还是太浅了,得继续修炼!
并非他自己花痴,这杜丹鸾与柴熙宁是不同的。像柴熙宁那样的女郎,那是水墨画里苍松劲柏葱茏处撑纸伞飘渺不可及的画中人,虽只与她打过一次交道,卫央总觉着这女郎是属于历史的,悠远而美极。杜丹鸾却不同,她虽也是这个时代里的人,可有血有肉,有冷漠也开始学着有温情,情绪变化很是骤烈。
这就譬如画中的仙子与人间的美人,仙子自然最好,却飘渺而不可及。美人虽在人间,骨肉丰满就是邻家的女郎,触手可及,那么容易亲近。
只是他的心思杜丹鸾并不懂,茫然道:“除了你这奸猾的人,谁欺负我呢?”
卫央直叫受不了,你还能这么卖萌,你以前知道吗?
“再说,似乎你还只是个百将,又在轻兵营中,战事一起,谁能保证你就能不战死在我前头呢?”抿抿嘴唇,杜丹鸾又道。
卫央这才想起来,这还是个将军呢,跟人家一比,自己就彻底是个穷人了。
“也是,你告诉我你当的什么将军?是不是能穿紫袍的那种?”卫央也不在乎,反正吃软饭他也不拒绝,当时笑嘻嘻问道,“求抱大腿,求包养,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翻滚裸奔求收留!”
杜丹鸾白了他一眼,丝丝的风情撩地卫央心头痒痒的,杜丹鸾道:“胡说的甚么,内卫府大将军也才从三品的,我么,只是四品的官职,哪里能穿紫袍呢。”
卫央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鼓励的神情:“不怕不怕,你还年轻,争取努力三五年当上正一品的大官,到时候你包养我,放心,我不会害羞的,虽然我是个腼腆的人。”
杜丹鸾眨眨眼:“要我养外宅么?”
卫央脸色一滞,顿时不满意了:“喂,好歹留点情面好不好?虽然这都是一个意思,但为什么不能用好点的词语呢?你这不好,你要改正知道不?再说了,你还敢有别的内宅?”
杜丹鸾眼角细细的,轻轻笑了起来。
她很美,只是如今才有真正的笑容,飞马驰来的那七八骑已看呆了,卫央怒道:“看毛看?再看,我去衙门里状告你们心怀叵测以下犯上知道不?”
有一招绝学,天下女郎均会无师自通直达炉火纯青地步。
伸出手,从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捏住男人腰里的肉,反方向一转,再正方向三百六十度一转,松手,还要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卫央咧咧嘴,心里有点小激动,这是在一起的前奏么?
那七八骑先被杜将军的笑脸看呆了一下,又被卫央龇牙咧嘴跳着脚往远处蹦惊了一下,直到上司问起收获,才连忙低下头汇报道:“那厮贼滑的紧,咱们费尽心思搜遍了灵源的犄角旮旯还是没能找到,将军恕罪。”
杜丹鸾淡淡道:“恕甚么罪?不能捕捉此人,我便先自尽,你们也逃不了内卫府的规矩处置,先这样罢,前头带路,我,我和他一起去瞧瞧,再找一次看看月神它们能否找出来。”
那几人惊奇地瞧着卫央,这是个百将它们自然瞧得出来,莫非是原州军里的能人?也不像啊,那便该是杜将军的朋友了,只是杜将军甚么时候在这里有这样一个朋友?
卫央冲几人拱拱手:“各位大哥你们好啊,别瞎猜啊,我跟你们将军是很清白的朋友,比清水还清白的那种,因为咱天生就是来对付坏人的,所以来帮帮忙而已,真的,你们千万不要乱想。”
杜丹鸾没明白这人的恶心用意,可那几人哪会不明白,尽管心里诧异,面上一团和笑俱都拱手,挤眉弄眼道:“哦,原来是将军的朋友,兄弟你在哪里当差啊?瞧着眼生的紧哪。”
卫央叹道:“别提了,这倒霉的,前两天碰到个超级脑残,就那个会王你们认识不?这老儿嚣张的很,小弟一时气愤抢了杨业大将军的刀差点活劈了这厮,结果嘛,你们懂得,呼延大都护一个恼怒,小弟就被踢到轻兵营去了。哦,小弟免贵姓卫,守卫的卫,单名一个央字,轻兵营的于康达于大哥称赞说有句甚么著名的俗语叫宛在水中央的那个央。几位大哥,这名字怎么样?有水平不?”
那几人纷纷称赞:“实在是有水平的很,这名字,和卫兄弟十分搭配,不愧是咱们将军的朋友。”
“没了?”等了半天没再听到新鲜称赞的卫央很是不满。
那几人面面相觑,均摇头道:“卫兄弟,咱们都是粗人,只是心里觉着这名字实在是好的厉害,可嘴里不知该怎样称赞了。”
卫央身躯一抖,作大马金刀状:“很简单啊,我这虎躯一震,你们就该纳头便拜,然后强烈要求咱们斩鸡头找桃园结拜才行啊!”
这世上还真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人啊?
那几人登时凌乱了,偷眼看杜将军轻轻地笑着,心想果然是“不同寻常”的好朋友,多少年都见不到一点笑容的杜将军居然这么开心,眼看卫央十分认真等着三跪九磕的架势,别别扭扭地都要按着他的话做。
卫央忙迎头拦住,笑话,这可是锦衣卫,得罪这些人还能有好果子吃?
“各位大哥,小弟这是在说笑你们还看不出来?”说到这卫央一下子严肃起来,指责道,“不是我说你们,叛徒还在县城里逍遥快活,你们却在这唧唧歪歪地磨蹭,一般我这种高手出山,那都是需要昂贵的出场费的,可别耽误我宝贵的精力,快走快走,逮住那家伙你们再想怎么感谢我就行。”
几人一头冷汗,是你要唧唧歪歪好不好?这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翻脸就把自己的过错诬陷给别人?
“等等。”杜丹鸾忽然道,“刘文礼,你持我军牌带年得贵去一趟轻兵营,一则替人瞧瞧伤,二则在孙校尉那里请他准卫央一日假,便说,便说内卫府办案,邀他作为帮手。”
那个叫刘文礼的奇怪的看了卫央一眼,甚么时候轻兵营能出这种人了?
他是清楚杜丹鸾为人的,这女郎性情十分倔强,满心思都是忠君报国,本身武艺也高强的很,寻常男儿自不必说,满朝里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她瞧也不瞧一眼,这卫央能与她过往甚是亲密,可见这不要脸的人是有真本事的。
只不过,轻兵营九死一生,瞧他能独自出入营门,那定是没有甚么大罪过的人,既然如此,有杜丹鸾这样的内卫府将军撑腰,怎地能被发配到轻兵营去?而且这人胆敢抢杨业的刀砍会王,呼延赞竟还维护着他只送到了孙四海那里,明情这是一种暂时的保护,这人野路子那可是相当的宽广了。
有这样的想法,刘文礼自然不敢怠慢,心中也明了了六七分,看来这人是误打误撞来找年得贵去轻兵营瞧病的,不知怎地竟被杜将军抓了来帮忙。
尽管如此,刘文礼依旧不敢迟疑,忙又点了一人,押送着年得贵取了军牌往轻兵营疾驰而去。
“有把握找到那人么?”给三头神獒套上铁铸的爪套,杜丹鸾迟疑了一下问卫央。
卫央挠挠头反问道:“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不敢打包票啊。县城里面是怎样个布置,这周围方圆几十里的地形,还有你刚才说过的那些蠢蠢欲动要来接应这小子的那些密探现在都在哪里,你先告诉我这些。”
杜丹鸾教人取过一张灵源县坤舆图,卫央展开一看吃了一惊,这地图,几乎相当于后世的水平了,县城里的房屋建设标注地清清楚楚,灵源县境内的一山一河甚至于官道旁边的小酒肆都画了上去,只不过山谷平川都只是文字标注,大略标上了山的高度。
卫央想了想蹲在地上,用手指画了个大圈包围小圈的图,将等高线缩减了一下介绍道:“这个叫等高线,是专门为标注地形的一种方法。比如说这座小驻军山吧,你们看图上连山脊都画地清清楚楚,可就是不知道山有多高,山势哪里平缓哪里险要。按照这个等高线方法来画,画出山的形状,一面山坡是陡峭还是平缓就一目了然了。如果一座山有三百丈的高度,咱们用三十个环环相套的圆圈代替空洞的文字,也就是实际十丈高度就用两个大小不一内小外大的圆圈来表示。”
杜丹鸾看了一会儿,一拍手道:“果然是个好法子,这样绘制的图子,对行军作战很是有利,知晓往图上一瞧,山谷平原一目了然。”又蹙眉道,“只不过……”
“只不过这样绘制出来的图子看的人恐怕很难懂是吧?”卫央一笑摆摆手,“一个要百战百胜的将军,看坤舆图是最基本的修养。再说这又不难,别看这些圆圈眼晕,你看,最里面的这个点表示山的主峰最高点,也就是说,越小的圆表示越高的高度,看起来越紧密的两个圆之间,山坡越是陡峭。而能看懂这样的坤舆图的将领,那必然也认识字,只要在坤舆图上标注上代号,比如这座山是甲山,那座山是乙山,然后在图纸的背后用文字再标清楚这甲山代表什么山,乙山代表什么山,这不就结了?然后还有两个问题,就是这样的图子没能精确标上所示地方的大小,还有要在坤舆图的使用上规定严格的统一制度。”
杜丹鸾这就完全明白了,轻笑时,眼眸形成了月牙儿,一瞬不眨地看着卫央道:“你真是聪明的人,那么,你也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是么?”
卫央仰仰下巴:“那必须的,我告诉你,论读书写字咱不如人,这种关乎军国大事的大本领,不是咱自吹自擂,这世上还真没个能让咱谦虚一把的人。”
杜丹鸾嗔道:“刚夸你便忘形了,你快说,怎样标注所示地方大小的问题?”
卫央眨眨眼有点不满:“好不容易让你知道知道咱多优秀,不带你这么不耐烦的,我告诉你说啊,你再不夸我两句,我尥蹶子不管啦。”
毕竟这真是大事,哪能因为得不到夸奖就尥蹶子呢。再说了,杜丹鸾那双卖萌似的眼眸盯着你看半天,你能受得了那是你本事。
“听着啊,咱们就拿灵源县来举例。这灵源县有多大,朝廷可能有点模糊,可原州州府应该清楚吧?灵源县令应该有这类资料吧?如果不知道,那就是失职,换掉,换个对国土看待地跟自家小妾一样重要的官员来。”又被白了一眼,卫央摸摸鼻尖道,“有了大概大小尺寸,再丈量长短那就容易多了,看这图子的样式,应该也有底子在,这样一来,全军下发有关的新坤舆图使用方法,严格统一图子规格,岂不是问题全部解决了么。”
归来过去其实就两个意思,第一是标准化,这个标准化不仅包括绘制地图,还包括用地图的人看地图的方式方法。而第二个问题就是大略测量大唐的国土面积,在卫央看来,严格的数据并不影响那些想象力充分发达的艺术家们对美好的赞颂。
李太白不都写过么,明明庐山瀑布就那么点高度,他愣是能发挥想象出自九天而来的三千尺落差,但凡能想象的人,那是不会被科学的数据拘束住的。
千里国土无定疆,唐时明月有丈量;早年若制山河地,何必四海哭陈汤!
正是在大方面的模糊定义,使得后世那些屑小对我们的国土步步觊觎,如果历史文献里有自汉唐以来的准确国土数据,哪里来的那么多有争议地区?
何况,对国土测量并不是捆缚远征将士的脚步,寇可往,我亦可往,汉骑所至,兵锋到处,凡有龙旗飘扬的地方,那就是国疆。
而且卫央认为,由故土观念比家国观念更强烈的农人组成的大军,有一眼就可以看遍全国、在坤舆图上能很容易找到自己家乡的便利,军人的思想教育更容易跟得上,更能激起军人保家卫国的忧患意识。纵然身在边疆,可坤舆图上一看眼前的敌人距离自己的家乡竟然那么近,心中自然会有所思。有所思,必然会激励更浓重的保卫意识。
强汉盛唐的荣光已经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贪图安逸和纵情享乐,一个失去了主宰自己命运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一支没有开疆拓土虎狼之心的军队,也永远成不了打不垮拖不烂钢浇铁铸般移动的长城一样的军队。
地图虽小,作用并不止于所知的那么一点,卫央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杜丹鸾将这一番话仔细地记下,拍拍月神的鬃毛道:“这必有大用场,待回到长安,我向坤舆院请功,定然,定然让你心意满足。”
卫央摆摆手:“要是升官就算了,发财就不错。什么金子银子,多帮我要点,你可别这么看我,穷啊,吃饭都是问题呢。”
杜丹鸾横了他一眼翻身上马:“正事要紧,你既有法子,那就快去灵源县城,别让这人偷空又跑了。这人狡猾机灵,倘若与接应的人碰头,再找可就难上加难。”
卫央倒不着急:“放心吧,这种为了钱才当叛徒的人,胆子小,谨慎的跟老鼠似的,没跑出国境之前,他定不会将图子交给买主。手里有了钱再把自己藏起来,那样他才会将惹祸上身的坤舆图交给买家。”
杜丹鸾奇道:“你怎知道?”
卫央心道,要换我我也这么做,嘴上道:“这小子既然能从长安逃出来,却没有逃地太远追不上,这就说明你们是及时发现这人有问题的。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路逃到这里,这就说明这个人真是个狡诈奸猾满肚子为自己打算的家伙,你不是说过么,一份图纸几家求,给了一家另一家不满意,相反也一样,我们不会把坤舆图给党项人看,党项人自然也不会拿到手让契丹人看,于是乎,不满足的那一方肯定会找这叛徒千方百计搞图,而这样一来,这叛徒就既得罪了党项,又被咱们大唐追杀,他就算有九条命,那也很可能丢掉啊。”
杜丹鸾道:“不错,这人从来思虑谨慎面面俱到,素有七窍玲珑的绰号,最是会惜身。”
卫央坐在马背上摊手:“这就结了,没决定跑到契丹还是党项将自己安全藏起来之前,反正你们暂时又抓不到他,他为什么要着急将图纸出手?现在他可是还在大唐境内,一旦图纸出手,买家会为了他这么个可能还有用处的人拼死力争保护着?所以说,这份坤舆图就是这个人的分量最重的保命护符,图纸在他手里,不管是契丹还是党项密探,都得拼尽全力帮他逃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急着出手呢?”
杜丹鸾连连点头,那几个属下也心悦诚服,赞道:“果然如此,这断定定然不错了。”
卫央轻轻摇头:“不过也不一定,人在慌乱的时候,尤其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最聪明的人也会办糊涂事,再谨慎的人也会冒险赌一把,只希望你们没把他逼到这份上吧。”
几人面面相觑,合着咱们尽力办案还办错了?
“说说这个人的生活习惯吧,比如说爱钱是一方面,还有在坤舆院待的好好的,为什么就为了那点可能掉脑袋的钱偷图纸?是在外面养外宅,还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要么这个人的家人被有心人盯上了,为了老婆孩子才铤而走险?”卫央分析着问道,“如果是被人用老婆孩子要挟着当叛徒,那么,守卫坤舆院的军队也应该负有责任,而从县城里找出这个人,我们又多了一份把握。”
杜丹鸾叹道:“你这样一问,内卫府确是急躁的很了。这一路咱们只想着抓住这人拿回图纸,却没想过究竟,更没有想过这里面的关联。”
这就是急功近利了,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兴师动众地抓人,难怪到现在你们还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运气,那小子没逃离大唐,已经算是万幸了。
卫央腹诽了一句,带听不带听地一路听着那叛徒的境况,不多时到被军卒严密把守起来的县城门口,蓦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杜丹鸾疑道:“早上出城时候还没有这股香气,哪里来的?”
卫央抽抽鼻子,进了城四下一看,县城不大,人也不是特别多,各类设施倒齐全的很,见他一路只顾着看房屋建设,杜丹鸾提醒道:“灵源本是贸易很灵通的地方,若非这些年党项时常来犯,这里也不会少大半的人内迁了。不过县城之内并无空屋,县令早已说明了。”
跟在后面的手下连忙又添了一句:“将军去后,咱们又让县尉引着土兵挨个搜查了一遍,确无空屋,也没有见那人的踪影。”
“等等。”卫央突然低声叫道,“这么小的县城,怎么会有窑子?”
大道一边竟是个高挂红灯的青楼,门楼甚高装裱地光鲜亮丽,和灰突突的县城整体分外不符。在这青楼不远处是一家裁缝铺,裁缝铺对面又是一家门面很大的胭脂铺,那胭脂的味道,似乎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杜丹鸾面色不喜转过头去。
手下道:“卫兄弟不知,这灵源虽小,却住了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市坊里百姓传说这人生意通达四海,财富能倾国倾城,这位张财主喜爱安静,便将家安在了这里。又是个风流人物,因此前些年这书院便成立了,里头的姐儿,容貌才能不比教坊司的低,听说前些时候竟想请音律黄紫棠大家,专为这位张财主与这书院的风流事迹谱一段曲子。”他对那黄紫棠很是景仰,很快又加了一句,“当然,黄大家那么高洁的品性,怎会为这样的财主谱曲?想是作罢了。”
卫央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有这位富甲一方的张财主罩着,这窑子咱们也查不得了?”
那手下笑道:“那自无可能,咱们内卫府要搜查,王府也进得去,譬如自家后院里走动一般。不过一个小小的财主,他生出十个胆子也不敢拦着咱们。何况这位张财主虽与这书院千丝万缕地脱不开干系,可明面上他和这里是没有瓜葛的。”
卫央向杜丹鸾招招手示意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杜丹鸾狐疑地盯着他瞧了半天,忿忿带着三头神獒往县衙那边驰去了。
待她走后,卫央跳下马来,抬头仰望着那书院高大的门楼,突然问道:“各位大哥,你们知道鸡是怎么叫的么?”
剩下三个愕然,这是甚么问题?
当头的便扯着嗓子学了几声鸡叫,卫央哈哈大笑:“这位大哥……”
“我叫刘重,卫兄弟你叫我名字就是了。”那人连忙道。
刘重?留种?
卫央翘起大拇指:“刘大哥,你这名字和你的气质太般配了,好名字,差点赶上我了!”
刘重讪讪地笑着,不知道这人究竟甚么意思。
卫央嘿嘿笑道:“不过,方才你那几声鸡叫太纯洁了,一般这鸡啊,叫声都很有特色,每只鸡的叫声都不同。通常来说呢,叫声都由一个字重叠组成,比如说嗯嗯,啊啊,哦哦,哦——这样!”
刘重三人一头大汗,鬼知道你所谓的鸡是这个鸡啊!
卫央嘿然冷笑,提着直刀大跨步便往书院里走,刘重连忙拦住,鬼鬼祟祟道:“卫兄弟,杜将军这刚离开你就……这不大好吧?回头将军问起来,兄弟们实在没法张口啊!”
卫央怒道:“滚蛋,就你这人思想龌龊——我只是进去找人探讨一下这三个字的间隔和发音问题,这是学术研究,你想哪去了?我可告诉你们啊,我是个腼腆的人,是个正经的人,不要把你们龌龊的人格强加到我的灵魂之中。”
三人顿时沉默了,嫖还能说出这么大的道理,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不知是想起杜丹鸾刚走还是真是个腼腆的人,卫央收住了脚步正色道:“三位大哥,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月神它们到了这地方就反常地狂躁起来了?”
刘重细细一想还真是,摇摇头道:“卫兄弟的心思果然缜密,咱们佩服的很。不过,这三头神獒最见不得的就是这胭脂味道,你看,这今日的风向是自那边吹过来,这里的香气,定是那胭脂铺里传过来的味道。再说咱们已经在这里重点盘查过了,那小子其实风流的很,这种地方,咱们怎可能错过?”
卫央歪歪脑袋:“谁告诉你们我是带你们进去抓人的?”
刘重等人又一愣,不进去抓人,那你进去干嘛?
卫央哈哈一笑:“我听说这里的鸡叫地很不正常,想进去考察考察增长一下见识,不行么?快走,没你们这三头老虎,我可狐假虎威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