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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兵甲,不,秦大炮一看丞相都替他说话,更加变身牛皮糖了,摆出一副李瀚不收他他就不活了的架势,闹的李瀚哭笑不得,不过自从他来到大汉朝,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比他还会耍赖皮的人,倒是挺好玩儿的,最后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了。
这个事情解决了,当然要接着谈正经事,说也奇怪,虽然论威力,西瓜雷肯定最犀利,但是对于从未接触过热武器的三公来讲,反倒远远不及八牛弩来的震撼,毕竟,弓弩一类的是他们耳熟能详的,现在被改良成超能远距离武器,他们更觉得振奋激动。
但田琦,特别是秦大炮可是亲眼见证了手榴弹的威力,故而最为热衷,一叠声催促李瀚赶紧讲解天雷弹的制法。
程不识有些不耐烦了,训斥秦大炮道:“李瀚既然已经收下你了,你就退出去吧,嚷嚷的人头疼。”
秦大炮可怜巴巴的说道:“太尉,您就让我听听吧,我一辈子都在渴望强大咱们的武器,结果穷十年之力弄出来的火箭在我家爵爷面前成了游戏。
您是没看到啊,我家爵爷就让人拿出这么大一个竹筒天雷弹,丢出去五丈远,把试练场的土墙连根拔掉,地面都炸了一个大坑,那要是丢到敌人堆里,还不是血肉横飞啊!”
三公听说天雷弹的威力听的连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没有亲眼目睹的东西终究太过飘渺,现在听秦大炮说李瀚实地演习过,哪里还坐得住,一起站起来要去看看,李瀚耸耸肩膀,随着又回到试练场。
那个恐怖的大坑周围人更多了,刚刚那个巨响竟然连长乐宫跟未央宫都能隐隐听到,两宫侍卫长都带人过来查看,此刻尚在震撼中。
三公看到的就是大一圈傻子围着一个大坑流口水,一旁的土墙最起码断掉了一丈长短,连土都被炸得四散,地上就剩个大坑了,不由得都肃然变色,看李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尊重。
程不识问道:“李瀚,你用什么造成的破坏,就是图上画的那种吗?”
在众多少府以及卫尉执金吾旗下的两宫侍卫面前,李瀚当然不敢继续在三公面前装嫩。
毕竟他现在是副九卿之一,必须拿出大员的尊严来,也得对三公保持足够的尊重,免得给人一种皇亲国戚不知所谓的样子,一点点细微的不妥当,都可能对他日后的改革造成障碍。
“回太尉话,不是。”李瀚恭敬地说道:“因为世人对火药武器的不熟悉,就把我的所有类型武器都统称为‘天雷弹’了。
其实这里面分类很细,刚刚炸开土墙的叫‘手榴弹’,特点是方便携带,单人操作,因为是手掷,故而最多就是三五丈,适宜于近距离遭遇战,也适合破坏敌人的战车甲盾,威力并不大……”
只要谈及武器李瀚的话总会引起汉朝将领想掐死他的冲动,能造成如此大伤害力的东西还叫威力不大?那他们拎着刀剑一次只能杀一个算什么?
就象现在,一个身穿牛皮甲,头戴武士冠,面色发黄,身材高瘦的人两步就跨到他面前,口气很冲的打断了他的话叫道:“少府丞,你随手掷出一枚天雷弹,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若是扔在人群里,最起码要炸死几十个,这样恐怖的杀伤力在你嘴里竟然是威力并不大?
老夫早就闻听你来自天界,一直还觉得是缪传,今天一见倒有几分相信了,若真是如此,你还是把你从天界带来的怪物收回去吧,大汉朝经不起这东西的摧毁!”
这人这一番话,深深说中了在场许多人的共同心声,人群立刻“嗡嗡”的随声附和起来,都觉得这东西太过恐怖,根本不适宜出现在人世间。
李瀚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黄脸的汉子,心里很诧异这人是谁,妈的长了一张秦琼一样的黄面皮,怎么没有半点秦叔宝的侠肝义胆呢?那双眼射出来的光芒透着湿腻腻的阴冷,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最可怕的是,万一他这种想法引起大多数人的共鸣,大家一起阻止火药武器的研发生产,那可就麻烦了。
若是太平盛世,李瀚倒也不想自找麻烦,别说群臣反对了,不反对他也不愿把火药这头洪水猛兽放出来祸害人间。
关键是这次石头回来,除了汇报簪袅郡的发展问题,还给他带来了李瀚在匈奴发展的情报网络收集到的信息,伊稚斜在中行说的辅佐下,迅速收拢了匈奴散碎部落的人心,一点点架空军臣的势力,统一草原指日可待。
但是,伊稚斜这只新的头狼比军臣更加野心勃勃,他已经把利爪慢慢伸出来,预备明年秋天就大举侵犯,目标就是拿下北地四郡,想用这次大捷在匈奴打出他伊稚斜大单于的威望来。
“景帝中元四年夏收,蝗灾,秋,匈奴率十万大军犯边,破燕国、云中、张掖、上谷、北地五郡,大汉战死将士十万,民众死伤无数,被掳走奴隶八万人,财产器物无数,汉王室不得已,再次跟匈奴恢复和亲,至冬月天降大雪,夷寇方退。”
这,就是李瀚的担忧,历史白纸黑字的记载,虽然当时率兵进犯的是军臣,但伊稚斜比起哥哥来,只能更狠。
如今已经是深秋,距离伊稚斜进犯只有短短不足一年时间,李瀚通过跟刘礼、周亚夫的交谈,对大汉朝目前的军力以及装备力量深深感到一种无力感,若是他图省事呆在家当纨绔,明年的战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汉朝损失庞大的利益,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换取暂时的安定。
这,可不是李瀚愿意看到的,更不是他能够忍受的。
伊稚斜的贪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让他打进关内,必然是处处生灵涂炭,平安家园化为人间地狱。
大汉朝目前仅仅区区一千万人口,而军队只有六十万,就这样,已经是占据了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青壮劳动力,剩余的人口才是大汉朝发展的根本,死一个,就是让李瀚心疼的损失,这一次战争,连军队带平民就要死掉二三十万,还被掳走八万,他怎忍坐视不理。
若是没有穿越两千多年的历史掌控,李瀚也许会活的更加轻松快活,但是现在,无论是作为大汉臣子,还是皇帝最为倚重的半子门婿,还有那么多为他在匈奴创造的区区战功振奋不已的百姓们,李瀚都必须把自己放在保护神的位置上,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苦心筹谋。
最最痛苦的是,是他明明知道明年即将发生什么大灾难,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只能是费尽心机的赶紧让大汉朝在这一年内壮大壮大再壮大。
否则,以李瀚的谨慎,怎可能急切间把京杭大运河、簪袅郡发展、皇家兵工厂等等事务同时进行呢?难道他就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
怎奈,时间不等人啊!
最可气的,是麻痹的老子跟时间老人比赛,跟历史命运比赛,为的是让大汉朝的子民少流一点血,少一些坟堆,你***还跳出来说三道四。
勉强压抑住心头的厌恶,李瀚彬彬有礼的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哪位?”
那人带着浓浓的挑衅口吻厉声说道:“吾就是,执金吾安夷将军吕季主。”
李瀚刚刚之所以没发作,是因为他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生怕万一这人是好人,却生了一副讨厌鬼的相貌,却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辱骂了,那可就不讲理了。
现在一听这就是为了谋取灞上军营大将军位置,把主意打到刘伯伯头上的吕季主,堂堂将军瞬间在李瀚心里降格成为驴龟蛋。
“安夷将军?”李瀚对亲近之人最是护短,想到刘礼那些日子的寥落痛苦,恨不得一脚踹在吕季主的黄皮脸上,。
再想起这个人没准就要坏了他的大事,李瀚嘴里哪里还有好话,斜着眼睛恶声恶气的说道:“看起来是本爵孤陋寡闻了,只听说过程太尉、李广太守,周丞相等人在边关跟杀寇安夷,怎么没听说过什么吕季主将军啊?
如果在长安城里穿一身将军服,腰里插一把宝剑就可以叫安夷将军的话,那本爵岂不是可以称为平寇大元帅了?
即便你另有功劳获得此封号,身为国之栋梁,就该为臣子表率,怎么可以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不分尊卑,污蔑圣上呢?”
李瀚在三公眼里,虽然少年顽皮,却也不失良善,天生聪慧却又不目中无人,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口碑上,都是个不错的孩子。除了对付堂邑侯一家子狠了点,但那是私人恩怨,这才是真性情。
对于满朝文武,李瀚还从没有失了礼数,今日初见吕季主,先是恶语讥讽,紧接着竟然几顶大逆不道的大帽子扣过来,竟像是遇到杀父仇人一般毫不留情面,这到底是为何呢?
不仅是三公讶异,在场的众臣哪一个不目瞪口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