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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宁较林辉白先走一步,林辉白追到那条窄巷的时候,恰巧看见展宁的马车消失在巷尾。而马车之后,车夫正额角冒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这情形一瞧就不对劲。
“停住!”
林辉白忙大声喝道,一面催着车夫赶紧追上去。
此刻驾车之人,正是那四个黑衣人之一。
听见林辉白的声音,其中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从车上跳了下来,剩下一人留在车厢之中,守着展宁和瑛儿。
本来听到林辉白的声音,瑛儿面上已忍不住露出喜色,正要高声呼救,守在车中这人就已看出她的意图。
他冷冷瞧着瑛儿,手里匕首凑到展宁面前,威胁着比划了两下。
“老实点,上面虽然吩咐了不要弄出人命,但没说不准在你家小姐这漂亮的脸蛋上划两刀。”
瑛儿到嘴边的呼救声给硬生生逼了回去。
生怕在展宁脸庞比划的刀子不长眼,一下子毁了展宁的容。
展宁面上倒没有半丝惧色,她一边留意着车里车外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暗暗思量,这位半路劫持她的人是何方神圣,又想对她做些什么?
对方显然要留着她的命,又不介意给她点教训。
这绝不是严豫的做派。
而展欣与展颉背后之人,前一次暗杀她之时不留半点余地,这会应该也不会这么“客气”才对?
排除了这两位,还有嫌疑的,会是谁呢?
是德妃?这个念头一起,展宁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位居四妃之首的德妃,要取她的性命,绝不会用如此招摇又费事的办法。
猜不出来人来历,展宁却听出后面林辉白的声音越追越近。
林辉白一介文人,即便带了亲随,对上两个穷凶恶极的黑衣人,仍然有些危险。
展宁掂量着对方主人既然吩咐不要弄出人命,恐怕行事上也有几分谨慎,便刻意提点了下林辉白的身份,让对方有所顾忌。
“后面那人可是林相的公子,尊上找我一个小女子的麻烦没什么,可若伤了后面那人,林相必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对方闻言,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仍旧以匕首对着展宁与瑛儿,人却反手打了车帘,侧了身子小声与驾车之人交代了两句。
他说得小声,展宁毕竟离得近,大致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话。
“后面那人阻住便是,别伤了对方性命,多生是非。”
驾车之人闻言,曲指在唇边轻吹了几下,几声尖细的哨声立马响了起来,长短间杂,高低有别,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的人之间交换信息的暗语。
展宁一听,脸色不由有些变了,秀气的眉间也染上些许疑惑。
这种哨声,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很有几分熟悉。
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来历。
正努力回想着,急速奔驰的马车突然遇到了矮坑,车身猛地往下沉,车中的人却因惯性腾了起来。
那黑衣人侧着身子说话,不由歪斜了下。
说时迟,那时快,瑛儿那丫头突然往前一扑,一把抱住那黑衣人的胳膊往外一撞,边同展宁道:“小姐,你快从后面跳出去!”
瑛儿虽然忠心护主,但她一个弱质女流,哪会是成年男子的对手。对方稳住身形后,空中的一只手单手将她往外一拖,便将她生生拖到了车厢边缘。
“死丫头,找死。”
眼看对方就要将瑛儿扔下车去,展宁面色一变,弯身一把抓了车塌之下的小矮凳,兜头往那黑衣人头上砸了下去。
那黑衣人一只胳膊被瑛儿抱着,另一只手揪了瑛儿衣领,眼见展宁原本还是弱质芊芊的模样,下一刻却敢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心下当即一个咯噔,放开瑛儿抬臂就去挡。
展宁这一砸,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砸中对方那一刹那,她虎口给震得发麻,同时听“喀”的一声,对方的臂骨竟似被生生砸断。
他手里的匕首也哐当掉落,被展宁一把抢在手里。
那黑衣人疼得痛呼一声,驾车之人不得不暂时勒住马车,转身回来要帮着他挟制展宁主仆。
展宁心知如果硬拼,自己与瑛儿绝不是对方的对手,忙将手里的矮凳朝驾车之人迎面一扔,逼得对方后仰躲开,她则拽了裙摆往车外一跳。
奈何女儿家的装扮不方便,情况又险急,她跳下车的那一刻,立刻便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右脚踝传来--竟是拐了脚。
瑛儿见她跳下车,却不知她伤了脚,心头大喜,更不要命地死死抱住那黑衣人的胳膊,“小姐,你快跑,去找林公子。”
那黑衣人被缠得心头怒火陡起,抬脚恶狠狠一脚踹开了瑛儿,之后又不解恨,又补了一脚,直接将瑛儿踹下车去。
然后,他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与驾车那人一起跳下车,忙追展宁而去。
展宁伤了脚,踉踉跄跄逃了十几步远,身后的人便追了来。而前方,两个黑衣人正与林辉白和他的亲随斗在一起。
林辉白和那亲随明显落了下风。
“阿宁!”
林辉白瞧见她,面色一喜,顾不得身边刀锋,便要冲上去迎她。
结果右臂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鲜血立刻漫了出来,染红他的衣袖。
伤了他那黑衣人无心与他纠缠,一把撞开了他,飞身撤回去,阻向了拼命逃跑的展宁。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长长巷陌又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出口,没有别的路可逃。
展宁最终被三个人阻在了巷子中间,往前看,林辉白与他的亲随均受了伤,往后看,瑛儿抱着肚子蜷在马车一旁,似乎连爬起来都有些困难。
她将背贴着身后冰凉的石墙,一颗心咚咚跳得厉害,声音里却尽量保持镇定。待对方逼近,她手中匕首猛地抬起,一下子压到了自己的颈项上,“你们主上不是让留着我性命吗?我跟你们走,但先放他们离开,否则大家鱼死网破。”
今日的工部都水司内,气氛与以往有些不同。
曹典调任之后,都水司的事务,暂由新提拔的都水司员外郎展臻主持。
展臻年龄尚不足十七,入仕也不过半年,这样的资历,又没有严恪那样足够显赫的出身照拂,难免在某些时候不能令人信服。
好在展臻手腕了得,自身有干才,人情世故也通透,一段时日下来,整个都水司运转得比曹典在时好了许多,原本不服他的人,也渐渐对他改观,不再在私底下窃窃议论,也不消极怠工以对。
但今日,随着景帝的一道圣谕下来,私底下的窃窃之声比以前更甚。
原因无它,江南洪水已退,受灾的三省八州居民大致得到安置,景帝着人速往江南,主持三省八州治水一事。
景帝选中的前往江南主持治水之人,便是资历尚浅的展臻。
这般安排,让大家都忍不住猜测,这位年轻的员外郎,为什么这般入得了圣心。他这一番前往江南,是会陷于江南水患泥潭,还是治水有方,继而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身为大家议论的中心,展臻在严恪处,听严恪与他交代了一番景帝的安排,又得严恪将他批注过的,昔日展宁所拟那卷治水详策给了他。
展臻早已瞧过这些东西,展宁与他说的,比写的这些还要详细。
而他于水利之事,比展宁还要精通许多,得了这些点子,自然一想就通透。
“你到江南,若有为难之事,可以我的名义,去寻江南道总督蒋云奇帮忙。”
严恪还将一道信物给了他,他之前因疏散三省八州居民及马文正一事,与江南道总督蒋云奇打了不少交道,也算让蒋云奇避了祸领了功,蒋云奇与汝阳王本就是旧交,如今对严恪信服,彼此关系也拉近了许多。
展臻接过信物,在手中掂量了下,他微微笑着看向严恪,先是道了谢,接着却突然问了一句,“下官斗胆问世子一句,世子何以对下官这般照顾?”
严恪不想他有此一问,微微抿了唇望向对方。
他尚未回答,却听展臻又问:“是因为阿宁的缘故吗?”
严恪的眉头这下子跳了一跳,他那双如古井一般沉寂的眼中隐隐掠起些波澜。
展臻瞧得分明,嘴角含笑道:“下官即将前往江南,心中最不放心的,便是阿宁这一个妹妹。下官与她几次承了世子相救,心中感激不尽,但也有些好奇,世子是天生的古道热肠,还是另有因由。若这因由是为着阿宁,下官便想再冒昧一次,我离京这段日子,请世子代我照拂好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