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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花费了两rì时间,才统计出了战果,这一战,共斩首一万五千级,还有些尸体已经肢断头碎,难以辩认,据估算应在两千人左右。另收降氐军六千人,解救男女奴仆两万名,能安然逃返上邽的只有不足七千骑。蒲洪已被彻底打残,再难有翻身之rì。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是,在此役中凉州军也阵亡了接近六千人!重伤或至残则超过了二千!对于人口单薄的凉州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过,在战利品方面倒是收获颇丰,光是战马就缴获了有将近三万匹,其他刀枪弓矢等物资堆积如山,还有些有珍贵的文件资料,如蒲洪与游子远的往来书信等等,对于赵国动向的分析判断具有重要价值。
另人意外的是,居然在蒲洪营帐中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计有黄金两千斤(王莽及东汉魏晋南北朝,一斤等于222.73克),一斤重的银饼三万锭,以及少量的五铢钱!这让张灵芸有些不明白了,出来打仗带那么多钱干嘛?也不嫌累赘。想不明白,很快她就不想了--,管他呢,是真金白银就行,心里亦是欣喜不已。要知道,这一战光是对死伤战士的抚恤就要花费掉数以千万计的五铢钱,另外消耗掉的粮草也是不计其数。这下倒好,全部由蒲洪来买单,多余的或可用于充实府库,或可用于向西域购买粮食。
然而,在欣喜的同时,也有令她头疼之处,就是蒲洪丢下了二十多名侍妾,个个如花似玉,年轻貌美。原本这并不算什么问题,分赐给各有功将领就是。可是云峰就在一旁看着呢,张灵芸心知这人尊重女子,最看不得把女人当作货物送来送去,真要分下去铁定会和自已发火翻脸,到时候又要被数落一大通。没办法,张灵芸只好自已养着,好在人数不多,暂时充作婢女使用吧。使得一众将领大感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次的战利品分配,除了应上交府库的部分,张灵芸毫不客气的取走了六成!她觉得在整场历时两个月的作战中,应数云峰功劳最大,但是参与分配的人实在太多,大家一均,云峰也分不到多少,与他的功劳极不相称。可如果当时云峰拿大头,却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忌恨,所以,干脆就下了狠手,自已先揣入腰包,待回返之后再私下里塞给云峰。反正她身为军中主将,自然无人敢有任何不满。
战后的第三天清晨,分别的rì子终于来临了,姚静将跟随姚益生回返南安,小萝莉哭的象个泪人似的,紧紧的仆在云峰怀里就是不松开,仿佛这一去将再也见不到她心爱的情郎似的,哭到伤心之处,就连前来送行的张灵芸也是心里微微发酸。云峰好说歹说,却全无半点效果,看了看一脸苦涩的姚益生,顿时心一横,捧起姚静梨花带雨般的清秀脸庞当着数千人的面重重的吻了下去!令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这一男一女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嘛!不过云峰不管,自是我行我素,姚静是更加的不在乎。许久,两唇才缓缓分开,姚静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些,云峰连忙抓住机会好生抚慰了她一番,并再次承诺忙完这一阵子便去探望她,才好不容易把姚静劝上了马匹。
看着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的小萝莉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中,云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心情变得十分低落。可是,随着骑队的起行,姚益生脸上却现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这次他带来的三千骑只战死了一百多人,可谓损失极小,但收获却很大,来的时候三千人配九千匹马,回去的时候多出的马匹均驼满了物资,换了云峰自已,肯定也会笑的合不拢嘴了。
第五天,经过了充分休整。张灵芸率军带着近二万三千名奴仆,押着六千降军,以及无数的装备物资启程,浩浩荡荡的班师姑臧。
与次同时,长安的皇宫内,刘曜正在批阅奏章,一名黄门蹑手蹑脚的走入道:“禀陛下,大司徒在外求见。”
“哦?”刘曜把笔一丢,抬头道:“宣他进来。”
“遵命!”黄门施了一礼,躬身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sè白净,颌下蓄着三缕长须,额头宽广,眼中shè出睿智的光芒,来人正是赵国大司徒,录尚书事,领车骑大将军游子远。
待游子远施过礼,刘曜摆了摆手:“游卿免礼,此来所为何事?”
游子远面sè凝重的说道:“臣刚刚得到最新线报,蒲洪大败于榆中城下,所部六万仅余七千骑逃返!”
“什么?”刘曜大惊失sè,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惊疑道:“游卿你可曾听错了?据细作所报,凉州只出兵三万不到,又如何能大败蒲洪?”
游子远拱手道:“陛下,臣所言千真万确,不rì将有消息传回长安。”
刘曜眉头一皱,离开几案背着手走了几圈,问道:“游卿可知蒲洪战败经过?”
游子远郝然道:“臣不知,细作并未探得,只探到了蒲洪大败而逃的消息。”
刘曜不悦道:“即刻派人前往上邽,去迅问作战情况。”沉吟片刻,接着道:“凉州虽然此役获胜,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必也已元气大伤,朕yù趁此良机招降张寔,游卿以为如何?”
游子远想了想,谏道:“臣劝陛下还是稍待些时rì。若张寔拒绝降于陛下,陛下将迫不得已发兵远征,否则无以振天颜!然我军正与石生对峙于蒲阪(今山西永济县),大战一触即发!东西两线作战,实为兵家大忌。臣以为,还是先待击破石虎,然后再遣使入姑臧说降张寔方为稳妥。”
刘曜脸一沉道:“莫非就坐看凉州恢复元气不成?”
游子远微笑道:“陛下莫恼,臣有一策。西域各国君主皆目光短浅,贪婪成xìng,陛下不若许以厚利,诱其扣杀凉州商人,抢夺货物,以逐渐削弱凉州。”
刘曜点了点头,赞赏道:“游卿此计甚好。那么,对于蒲洪将如此处置?是否要趁他实力大减招他前来长安就职?”
游子远摇头道““蒲洪虽已大败,但据臣估计,手中尚有三万jīng骑,陛下若逼迫过甚,难保此人不会孤注一掷。介时我军依然将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看了看刘曜,见他面露深思之sè,便继续道:“据臣观察,氐族中除蒲洪以外,其余族酋皆碌碌无为,臣建议陛下不若在其内另择一有野心之辈,暗中予以扶持,使其与蒲洪相互攻杀,消耗氐族实力。若胜之,当比蒲洪更好控制些,既使败亦无妨,蒲洪连续作战,必将元气大伤。介时若我军一旦结束东线战役,陛下可立刻将此人招至长安,若他敢不来,再发兵一举破之。”
“好!”刘曜抚掌大笑道:“游卿果然智比诸葛,不愧为朕肱股之臣,秦凉西域事务就交与游卿全权处置。”
游子远恭敬道:“陛下赞言臣不敢当,臣当为陛下鞠躬尽粹,死而后已,臣这就告退,去办理陛下交待之事。”
刘曜略一颔首:“你退下罢。”
游子远深施一礼,躬身后退三步,这才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