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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侯早气红了眼睛,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个儿的身子,手一伸便把个金丝荷花绣枕扔在了地上,怒斥道:“真是越发胡闹,他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爹,感情这些年我是白养他了。这门婚事既是皇上所赐,那就是光耀门庭之事,岂容你我做主!皇上赐婚那也是看得起我,念我身子骨不好,想我能早日享受天伦,不想这逆子竟一点不存感恩之心,如此这般的忤逆我。”
齐安侯一动怒便赤红了脸颊,登时喘了起来,这一喘只觉得喉间似是堵着许多痰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好不难受。王氏也慌了神,忙替齐安侯捶着后背,又急唤门外的丫头:“冬雪,快倒茶来。”
冬雪闻言忙从外间进来,麻利的倒了茶过来,双手送在了王氏手中。王氏急忙给齐安侯喂下:“爷,您可不能动这么大的气啊!您这身子骨若是有好好歹,叫妾身可怎么活!”王氏说着掩面而哭,冬雪看着也挠心,不知道这又是为何。
只是主子的事儿她也不好过问,待齐安侯喝了茶,她又再次退出。
齐安侯润了润喉方觉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精神似是有些萎靡,一时老着脸皮抖声道:“去,快去把那逆子给我叫来,我今儿定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不孝子。”
王氏抹着眼泪,知道此刻若是叫来了夏孜墨,侯爷在气头上,少不得一顿好打。儿子挨打她当娘的脸上也无光,那些个姨娘们还不都来看笑话,巴不得他们母子不好过。王氏自然不能眼见着儿子挨打,便哭哭啼啼的道:“爷!哥儿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等他明白过来必定会知道这里头的轻重,还请爷饶过哥儿这一遭儿吧!”
齐安侯躺在床上依旧气的不行,这孩子打小儿就有些离经叛道,时常做出些有异于常人的事情来,如今大了越发没个分寸了,因铁了心想教训夏孜墨一顿,遂不顾王氏的求情怒声道:“去,把他给我找来,再叫了大胡子和铁根来,让他们二人都给我带了绳子棍子来。”
王氏一听这话慌了阵脚,知道这侯爷是要动真的了,一时也顾不得哭,只跪在地上道:“爷!万万使不得啊!哥儿皮薄肉嫩的如何能经得起打,您就饶过他这一遭儿吧!我再去好好劝劝他,必定能回心转意了!”
齐安侯坐起身来似是十分的不耐,一招手儿唤道:“门外可还有活人,给我来一个。”
冬雪听闻急忙小步跑了进来,听音儿知道侯爷动了气,因此也不敢多说,只低着头回话道:“老爷有何吩咐。”
齐安侯喘着气将方才吩咐王氏的话又对着冬雪说了一遍,冬雪见王氏跪在地上哭,心中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去,因呆呆的站着,两手揉搓着衣襟:“这……”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王氏。
齐安侯见冬雪如此,越发动了大气,伸手又将床角上的一个抱枕扔在了冬雪的身上,冷笑道:“怎么?连我这个主子的话都不听了?还不去,是等窝心脚呢吗?”
冬雪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再待着,也顾不上王氏还跪着,急忙出门去办。也就片刻功夫,夏孜墨便被冬雪请进了齐安侯的卧房,大胡子和铁根也紧随其后的拿着绳子棍子走了进来。
夏孜墨知道必定是他和嫣儿的事儿发了,心里自然也有些怕,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
夏孜墨心一横,赶上前来请安,又见王氏也跪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知道定是方才替自己求情,心中一时竟有些感激王氏。又见自己的父亲气的面色大变,双颊赤红,料定必是动了大气。
“墨儿给爹爹请安。”
话音才落便听那齐安侯冷笑道:“好一个爹爹,你心里头可还有我这个爹爹?”一面又对着身后赶来的大胡子和铁根道:“把世子爷给我捆了堵上嘴,给我往死里打!谁都不许求情,但凡有人不识好歹求情,可别怪我连她一起打。”这话分明是说给王氏听的,王氏一时看着夏孜墨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那大胡子和铁根还未请安就听到这样的吩咐,两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动手。面前的可是世子爷,侯府的独子,谁敢说打就打。
齐安侯见无人动手,立刻气的站起了身子,吼道:“你们眼里都没主子了吗?还不快给我动手?等着让我亲自动手吗?”
众人见侯爷果然是动了大气,哪里还敢站着,二人上前不容分说便将夏孜墨五花大绑起来,又拿了帕子堵上嘴,就在地上打了起来。
夏孜墨面如死灰一般,可眸子里明显带着戏谑。果然父亲还是容不下一个没身份地位的女子,当年如此现在依旧如此。当年若是他能容得下母亲,自己也不会从小不识生母,也不会活的这般累。如今再次面对的却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身心俱疲,干脆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打吧!
齐安侯原本以为打几下夏孜墨就会求饶,谁知道他竟一点不动的任由板子往身上落,这下越发激怒了齐安侯,扯了老声的吼道:“往死里打,都别手下留情。”
那自然也不敢违抗,抡圆了膀子又快又狠的打了下来,不一会那屁股上便殷红一片,隔着灯光,看着尤其渗人。
王氏已经哭的死去活来,见劝也劝不住,干脆俯身护在了夏孜墨的身上,哽咽道:“打吧!要打便先打死我好了。若是没有了哥儿,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倒不如随着他去了干净,好歹黄泉路上我们娘儿两个也能有个伴儿。”
大胡子和铁根眼见着王氏扑了上去,二人自然不敢下手,这才住了手。冬雪见打的不轻,也红这眼圈跪在地上求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齐安侯就这一个儿子,他又岂能不心疼。只是这次夏孜墨犯下的错实在太大,必须让他早日反省,若不然往后只能是自毁前程。
齐安侯冷眼看着夏孜墨和王氏娘儿两个,心中虽有万般的不忍,却也要狠下心来,一手指着夏孜墨道:“传我的令下去,从今儿开始,世子爷不得再踏出房门一步。吃饭换衣都由专人打点,外人也不得探视,直到大婚过后方可出门。若是有人私自放了哥儿,一律给我乱棍打死。”
这话似有万斤重量一般,掷地有声,听的屋内的一众人等个个心惊,除了夏孜墨。他此刻就好似一个躯壳一般,魂魄早已随了嫣儿去了,这身体的痛仿佛与他无干一般,似水般的沉寂。
王氏知道侯爷这也是为了夏孜墨好,虽然心疼他挨了打,可也知道只有关着他才能让他和苏紫菀大婚。王氏哭着谢了恩,齐安侯便叫了自己的贴身小厮怀珠和吟月二人,这二人平常一直跟在齐安侯的身边,自是比别的小厮多出些体面和妥帖来,为人也极为忠心,对于齐安侯交代下去的事儿从来都办的十分周全。
齐安侯交代往后就由着二人照看夏孜墨,又吩咐一定不许夏孜墨出门一步。这二人虽然不知道这父子二人出了何事,可主子的命令那就必须要办好。二人一时拿来了藤床,将夏孜墨轻抬在上面就要回房去。
齐安侯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冷着脸往夏孜墨身边走了过来,附耳低声道:“孽障,若是你在房中有寻死的念头或是不肯娶苏家小姐,那就休怪你爹爹无情,买个杀手先将那罗家丫头的尸首给你抬过来。爹爹我言尽于此,至于往后要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齐安侯一语完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夏孜墨狠狠的攥着拳头,心中冷笑,果然连威胁这样拙劣的手段都用上了,只是苦了嫣儿了。夏孜墨此刻一想到嫣儿就心如刀割,那一日二人的誓海盟山还依稀在耳边回荡,可此刻自己却只能用一桩滑稽的婚姻来保护她的周全。侯门高府也不过如此,人心薄凉,一切不过是利益罢了!
王氏哭的死去活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孜墨被抬走,她这个当娘的却束手无策。
直到抬走了人,王氏才埋怨道:“爷!你方才真不该下那样的死手,你看看孩子竟被你打的一声都不出了,怕是早就打坏了。”
“打坏?”齐安侯又何尝想要下死手了,只是他是当爹的,无论如何孩子错了也要硬下心肠去教育他。齐安侯强忍心头的疼惜,依旧冷眼道:“没打死已经是我格外开恩了!这事儿容不得他有半点不愿意,谁让他出生侯门,那就该悻然接受他的命运。”
齐安侯这一句说的也格外苦涩,当年他也是因为选择了命运而抛弃了一个女子。斗转星移,今日竟又报应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让他忍受同样的折磨。
齐安侯有些心酸的皱起了眉头,一瞬间似是老了好多,背对着王氏低声道:“你且去吧!这些天你好生看着哥儿。过会子我会叫大夫去瞧他的伤势,你不必担忧,只安心准备大婚的事情吧!”
王氏早就心烦意乱,此刻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便应了一下来,带着冬雪退出了卧房,一时不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