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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服,不少人都认得,这求神拜佛本就不是只允许有钱人做的。在华夏,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要说大庙名夺的神灵,许是没多少人见过,但是这城隍庙却是最贴近他们的。
城外这些起义的农民就没有不认识判官,不知道城隍的。
蜘蛛精一现身,单单是她身上的那一身判官服,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更不必说蜘蛛精还以神力说出:“此城本神保了。”。
煌煌神威,如在耳边炸响一般,所有人都听得是一清二楚。不少人当场便是脸色惨白。
造反本就是裹挟而来,心中不说有所怨恨,也是不愿的。更不用说与神为敌,与神做战了。
方腊立时便知不好,他会自称“圣主”便是因为知道神在普通大众心目中的地位。立即同样以法力大声道:“你是何人?”虽无神力加成,但是同样有如耳边炸声,轻易便使得不安的人心恢复平静。
蜘蛛精不是什么兵法大家,也不知什么士气的作用,她只是实话实说:“本神乃城隍座下判官是也。”
“判官?天下大劫,你一判官如何敢挡本圣主的大军?本圣主看你不是判官,而是妖道。”
方腊不知道蜘蛛精真的是妖,他是无心的,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这样说。因为一个“妖”字直接惹怒了蜘蛛精。
“哼!大胆凡人,此城本神保了。”她是神,不是妖,蜘蛛精觉得自己强调一下。但是他又不好拿出来单独说。
神啊,是有神的威严的。正所谓我神的话就这么一说,至于你悟不悟,那就是你的悟性问题了。
方腊作为一个有法力者,自然是知道的,他也认出了神力。所以他大手一挥:“攻城。”
“圣主,那可是神。”聪明人也是有,比如方肥。身为本家,虽然法力没有。但是还是知道一二的。
方腊:“正是神,所以才要立即攻城。”
“为什么?”
“这些人,只能如此。一旦让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恐怕非束手就擒不可。”
“但是守城的可是神。”方肥很担心。做了宰相是好,但是这不等于他愿意与神为敌,更不等于他一点儿都不怕神,特别是分属敌我之时。
“哼!就因为他是神。才要攻城,我就不信,他有胆承受这无边的业力。”方腊有着他的底气,他的底气就是神仙杀凡人是有业力的。他不相信哪个神仙会为了凡人而沾染无边的业力。
可是面对方腊的攻城,蜘蛛精当场就恼了。“护城!”
数千阴兵一现,立即护持在城墙之下,而不是站在城墙上。
“圣主。”所有人都看向方腊。
“打。”方腊毫不退缩。
只是他们一动,便知道为什么阴兵要站在城墙外了。城墙是物质存在。阴兵却仅仅是灵魂体。
凡人的刀兵,即使是加诸在身上,与其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不仅如此。甚至会伤了他们自己。
然而黑压压的人群,除了前方的人知道,后面的人仍然是一无所知地向前冲。
宁采臣没有再观看战场,因为他偶然间看到了一个红衣。
战场上的血气是最旺盛的,但是这一次却没有落在宁采臣,又或是阴兵身上,而是全为红衣人夺了去。
这是战争神力的帮助,不是它,宁采臣也注意不到血气。
但是注意了。问题也就来了。
这是什么人?对气血感兴趣的,是血海之主冥河吗?
不。不会。只是一些凡人之血罢了,冥河又怎么会来?那么他是谁?
不管他是谁,宁采臣都急匆匆下了城墙。
耶律章奴的军队已经上了城墙,这里已经呆不住了。
“白姑娘,青姑娘,咱们快走。”军队再多。也是伤不了她们的。飞在空中,就是碰到她们,也不容易。
宁采臣更是立即收了他的天子剑。
心魔大叫大嚷,不愿意离开,说是这么多的龙气不吸收干净,就这么离开可惜了。
宁采臣才不管这些,直接收了就走。为了让天子剑吸收龙气,却错过了与法海的交手。这其间的得失,实在是无法比较。
人间罗汉不常见,同样的,龙气获得也不容易。
是与罗汉交手,领悟得多,还是与吸收龙气获得的多,就是见仁见智。
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打架,是往外释放力量。吸收龙气,是往内进力量。同时进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更不用说他〖体〗内乱开了huā。
圣人法则、《黄庭内景经》、盘古血,这哪一样泄露了,都是要人命的事。这就使得宁采臣不可能全力出手。
砰!
龙气,战斗的余波,显然蜈蚣精的尸身受不住这样的力量,直接炸开了。
这一炸,里面却漂出个灵魂来。
“汉文!”
是许仙。
白素贞与小青做梦也没有想到,许仙的灵魂竟然一直都在蜈蚣精的肚子里。
“汉文!”白素贞立即用长袖卷住许仙的灵魂,直接便往南方飞去,她这是要帮许仙还魂,连小青都顾不上了。
小青一个人绝对不是法海的对手的,从空中打,立即落在了地上,法诀一展,唤出几十只鱼虾妖兵,挡住法海。
然后……
宁采臣抓了小青就跑。同时,小青也是抓了宁采臣就跑。显然他们双方都知道此战没有胜算,鱼虾妖兵只能挡住一会儿。
鱼虾妖兵挡不住法海,同样的,这辽人士兵也挡不住小青他们。直接穿阵而走,直奔使馆。带来的人,自然是要带回去的。
“都统。”
耶律章奴看着宁采臣他们逃亡的方向。“先入宫要紧。”转身便向大开的宫门而去。
耶律帝竟然迎了过来,说:“耶律都统,那宁采臣是真仙,你误会了……”
耶律章奴:“来呀!请陛下去歇息。”
耶律帝这才惊怒道:“耶律都统,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反了。历史上。他没有攻下上京城,都敢反,更勿论这一次,他还攻下了。
耶律帝再惊再怒。又有什么用?
各部落的士兵是听皇上的,但是他们更听自己部落首领的。
洞开的城门,压制自己的勇士,耶律帝除了乖乖听话,别无他法。
“走!快走,立即离开上京!”宁采臣没有停留,一回来便要求立即离开。“所有东西都不要带了。”
知道耶律章奴会做出什么事来。宁采臣又怎么会耽误时间。但是时间偏偏就耽误了。
“大人,带我们回国吧!”
出了使馆,外面便是黑压压的一群汉人。
一张张脸,是渴求,更是害怕。
他们怕啊!
胡人是不拿汉人当人的。平日里还好些,最多有什么祭祀时,会用汉人代替牛羊做活祭,但是一旦战乱。死的汉人就多了。
再加上几天前耶律章奴攻使馆,他们没有卖力攻下,单单是这事。他们便知道他们活不了了。
这两天,他们一直是在商议。回国,回宋国,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他们一直等着宋使回国的一天,宁采臣他们一动,他们便来了。
看看这一张张脸,看看这一张张同胞的脸。宁采臣能说拒绝吗?
现在他是明白了三国刘备的心情了。
甩下他们,自己独自逃亡,绝对是快,有**成的把握。追兵追不上。但是带上百姓一起跑,却是**成的把握会让追上。
“走!一起走!”
宁采臣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他是后世人,是知道后人对刘备的评价的,是有人说带百姓逃是刘备为了用来拖延追兵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带上了,才是无愧于心。
多少年来。人们自己建立的〖道〗德制度要毁掉重建,周而复始。专家们说是制度不符合历史进程了。其实变的是人心吧?
一个制度,几十年一过,便会为人找到漏洞,从而不再适合。就像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开始是如此,但是后来呢?
宁采臣知道他是在做什么,至于后世评说,早已忘记。
怪不得人们常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瞻前顾后,真是什么事也做不得了。反倒是忘了,不记了,没有了,也才做得事情。
世事真是如此奇妙。
上京汉人早已做好出奔的准备,无论宁采臣答不答应他们出逃,他们都是要逃的,没人会愿意等死。只是有人接收,他们可以有个去处,没人接收,也就只得天南地北,各寻生路罢了。
逃,还有一线生机。不逃,必死无疑。
看着他们行支都准备好了,更是二话不说,直奔宋国而去。
造反,叛乱,总是需要个时间的。借着这个时间,能跑多远是多远,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可是平民毕竟是平民,逃了一天,便已人困马乏,再无力挪动一步。
宁采臣:“青姑娘,你是否有法可以使众人不觉疲倦。”
是逃了一天,但是三十里,还是二十里?这么多人,显然是走不远的,更不用说军队的追踪了。
这种时候,显然真正的法术更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