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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阿澈你哪里来的钱?”
沉陈的话一出,寒牧澈就沉默了。
有时候真的好想把沉陈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寒牧澈想。
“呃……我的意思是……”沉陈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办法补救。不过他也是真的很疑惑,按理说当初寒牧澈逃出寒家应该一分钱也没带啊,不过他却自己交上了万鹿的束脩,现在又给自己买了把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剑……
“当时在书院有帮夫子们做事挣一些薪金,”不等沉陈为自己想出解救的办法,寒牧澈已经无奈地开口,“并且,修为等级过了五级可到专门地方领取酬金。”因为朝廷对高手的重视,过了五级并去检证了的人可以去每个城镇设有的等级掌所按月领取酬金。
寒牧澈到五级已有半年,这六个月累积下来,酬金已是不小一笔,正好了却他一直以来的一件心事,帮沉陈买把剑。
“原来是这样~”高手居然还有月薪?!卧槽,这福利也太好了吧!蠢读者心下感叹。
“喂,我说你们两个还要在那里站多久?”一袭黑衣的影抱臂倚在客栈大门,饶有趣味地看争做木桩的两个人。
“站什么站啊,”沉陈笑道,拉着寒牧澈往客栈走,“走走走,吃饭去,小爷我要饿死了。”
“三套鸭,清炖蟹粉狮子头,松鼠厥鱼,水晶肴肉……野山菌鸡汤,齐了,客官您请慢用!”
沉陈看着一道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不由食欲大动,却也没忘记把一件东西扔给影。
影抬手轻巧地接过,发现是一枚乳白色的玉坠,在面具下挑挑眉,意外地问道,“给我的?”
“对啊,”沉陈点头,夹了一块鸭肉,嘴里道,“你肯定都乐开花了吧,哎你干脆别戴面具了,吃饭还带什么啊?”
影闻言顿了一下,“小世子说笑了,摘了面具可是要被主人责罚,影可担不起。”
“哦,是嘛……”沉陈咬着鸭肉口齿不清,也不再纠缠。
寒牧澈拿着筷子却迟迟没有落下,左手摸到腰间挂着的玉佩,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
“话说你们今天出去打探到了什么?”吃饱喝足,沉陈颇觉满足,终于想起正事来。
“哪有那么容易,影杀楼的总部要是能轻易被找到,怕早已被寻仇的人踏破门槛了吧?”影叹了口气。
沉陈挑了挑眉,“这么难找?”
“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寒牧澈道,“我们觉得有一个地方有些蹊跷。”
“哪里?”沉陈来了兴趣。
寒牧澈看他一眼,“笙月阁。”
“噗……”沉陈被口中的茶呛了一口,咳了半天缓过来,“是是是我以为的那个笙月阁么……”
寒牧澈面无表情的脸和影有些戏谑的眼神回答了沉陈的这个问题。
蠢读者的脸突然泛起红色。
笙笙笙月阁!江陵最有名的青|楼啊!蠢读者有些兴奋。
“我说小世子,你莫不是害羞啦?”影打趣的声音响起。被沉陈瞪了一眼,他哪里是害羞!他是兴奋好嘛!
清了清嗓子,沉陈竭力让自己显得很平静,“既然是笙月阁有问题,那我们就不妨去一去吧。”
“……”寒牧澈看了沉陈一眼,抿抿唇没说话。
笙月烟花散尽,阁间暖云升起。
夜色中的笙月阁,依然灯火通明。金雕梁,书画题墙,白玉为栏,大红灯笼高挂,门前粉红佳人亭亭而立。
“三位爷,可是要来坐坐?”见三位公子迎面而来,着粉色留仙罗裙的娇俏女子拿帕子虚掩唇娇笑道。不强拉迎,也不点破这其中的种种微妙,只是像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道“可是要来坐坐”,半遮半掩欲语还休的态度倒先勾起人的几分兴趣。
沉陈不由心下赞叹,这排行第一的青|楼就是不一样,可比刚刚那家刚走过就有女子上前拉扯的寻芳楼要好得多。
影今日为了不暴露身份将面具取了下来,仍是那张阳光的娃娃脸,只是他身形修长,穿着一身黑衣,肃起面容的样子让他平添了几分威严。
三人中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寒牧澈,但他此刻面无表情的寒霜着一张脸却让人不敢造次。
笙月阁的佳人不由便把目标放在走在中间那名模样清俊的少年身上,少年嘴角含笑,周身气质又是端佳,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因此佳人对着沉陈脸上娇俏的笑意更胜,画着艳丽妆容的眼对着沉陈猛放电。
“……”沉陈接收到粉衣姑娘眉眼的电意,脸上不争气的又爬上红晕。
寒牧澈冷眼看了沉陈一眼,率先走入笙月阁,沉陈连忙跟上。影则是饶有兴趣地左看右看。沉陈捅他,“你对江陵这么熟悉,居然没来过这里?”
影看他一眼,颇为惋惜地摇头叹气,“以前来江陵出的都是公差,又哪里有时间来这种地方?”又啧啧有声,“倒是小世子你的定力可比寒公子差远了啊。”
沉陈诧异,“这怎么说?”他连多看几眼都没看好吧?
影道,“你看寒公子,一路凭他的面相有多少娇俏美人抛媚眼?但你看他,可有不自在之色?”
沉陈听了影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寒牧澈不愧是种马小说男主角,这才多大啊就已经定力非凡了。
走在前面的寒牧澈自然听见了两人不算小声的咬耳朵,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沉陈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这份心意呢?
算了,比起发现后的种种未知情形,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罢。
一面跟在带路的侍女身后,一面暗自警惕地扫视四周。
要说笙月阁实在建得太为精细。由大门口入,转小园门出。中间隔着的一段布有肖俏假山、莲花池塘。精美的画廊弯折,飞羽檐下挂着暖色光调的字画灯笼,照亮脚下的路,也将这夜景衬得格外美轮美奂。
提着灯笼的妙女子转过蜿蜒回廊,在一人高的小园门前停下,恭顺又风情万种地俯了俯腰,嘴里娇声道,“就是这里了。”
小园门里香风传来,笙歌雅乐依稀可闻,语调婉转,勾人心弦。
原这才是笙月阁最主要的地儿。若是只观先前走过的那一段路,还不定以为是哪家大户高门的赏园院子。
沉陈心下赞叹,寒牧澈却暗自更加深了防范。
他和影那天出去打探的时候,正巧有人说笙月阁的护院武功极高,至今也没听过有闹事的。今天一来笙月阁,便察觉能经营下这么大的园子其背后必有靠山。至于这靠山是不是影杀楼……
“三位爷可真真是极俊俏的,老妈子我看了也心生喜爱恨不得再年轻个数十岁呢!”发甜却并不浓腻的香味传来,来的人也并不像其口中说的那样老。
上身着金边琵琶襟外袄,配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上梳端庄优雅倾髻,带一朵玉做的碧兰金边垂珠步摇,行走间莲步轻移,话音柔柔。看脸也是上了年纪的,却依然姿色丰存。
“兰乔、蝶衣、清阮,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招呼客人?”老鸨柳眉一竖,连声叫出三个丫头,便有衣着艳丽长相娇美的姑娘柔柔弯腰应道。老鸨又命人端茶端酒伺候着,三位姑娘又是捏背又是揉肩的,把三人弄得好一番不自在。皆寻了借口避开。
老鸨却垂了一张脸,虚拧帕泫然欲泣道,“三位公子可是瞧不上我们这里的姑娘?公子们看着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几位姑娘们伺候得不好,老妈子我自去罚她们,让她们还敢不敢怠慢公子!”
当下三位姑娘就扑通一声跪下,语调又柔又凄连声向妈妈告饶,泪光莹莹卧于眼底,梨花带雨多姿色。
沉陈呆,他们明明没说什么啊……
影却咧了咧嘴,笑道,“妈妈你也不必罚他们,不如实话告于你,哥儿几个今天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花魁红琅姑娘。”
沉陈:←_←好你个影,说没来过却打听得这么熟悉……
老鸨却收了泫然欲泣的表情,嘴里道,“哟,这可不巧了,今我那宝贝闺女正巧被人定下了,不如几位爷再换一换?老身我的其他闺女可也是不差的。”
影拧起眉,“别的姑娘怎么能跟花魁比?”一面用胳膊肘撞沉陈。
沉陈肉痛,脸上不由就带出了惋惜的表情,从怀中掏啊掏,掏出一袋金币掷于桌上,只道,“不知这袋金币可否请得出红琅姑娘?”
不是他出手大方,而是影许诺他花了多少一定加倍地给他弄回来,自然其中也有想看看影口中的花魁的成分在。
二楼,雅台。
泼墨为画,山水雾泽。
琉璃盏中柠叶蒸的热水香味清淡。
穿白衣的男子将手中的狼毫信手一扔,画布上的山水与身上锦衣的泼墨相应成趣。
“哦?”将手放入柠水中洗净,接过一旁清秀小厮递上来的绢布擦干。
舒展了筋骨,随意往身后软榻一躺,眉微拧,却笑道,“倒是有钱的很。”
小厮低声问了句什么。
男子便笑,“看,自然给看,有生意为何不做?”
老鸨看了看桌上沉甸甸的袋子,眉微微一凝,顿了片刻,绽开笑颜。
“公子可是埋汰老身了,老身怎可让公子这般俊俏的人物败兴而归?红琅她能得公子们眷顾,可是她的福气。”
言笑晏晏地转头对侍候在一旁的丫头道,“还不将红琅叫过来?”
侍女乖乖应了离去,不一会儿却转回来对老鸨道,“回妈妈,红琅姑娘说她要在这烟云台跳一曲上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