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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方见崽崽甚是可怜,于心不忍,道:“好吧,我可以当你的主人,不过,我必须要先给你约法三章。”崽崽屏住呼吸,凝神倾听,显得很是恭顺。鬼方顿了顿,续道:“第一,你偷吃了村民那么多家畜,必须要跟他们认错,取得他们的原谅;第二,日后要多做善事,不可作恶;第三,我名义上是你主人,但在平常生活中,我们是朋友。崽崽,这三条你能做到吗?”崽崽喜不自胜,连连答道:“能!能!能……”突然,崽崽双眉一轩,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主人,你还没有赐我名字呢!”鬼方双眉紧锁,一脸为难,道:“我从没给别人取过名字,我怕自己取得不好。”这时,雷子他们也饶有兴致劝鬼方给崽崽起一个新名字。
鬼方苦思冥想,突然眼前灵光一闪,满脸兴奋道:“有了!崽崽,你是天生地长,所以还姓天吧,我就给你换一个名字。传说天上有个齐天大圣,唤作孙悟空,也是一只天生地长的灵猴。我看,你就沾沾它的光,就唤作空空吧!”崽崽笑道:“好!好!好!自今日起我就唤作空空也!”
自此之后,空空与鬼方便成为了一对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空空也经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村民的原谅,渐渐成为了星罗巴尔村远近闻名的灵猴。
鬼方自收服空空以后,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天工选拔大赛如期召开,天工四秀鬼方、雷子、小虎和墩子脱颖而出,成为了星罗巴尔村参加三年一度无妄城天工大赛的人选。
在去往无妄城的前夜,鬼方借着银白色的月光又来到了回雁峰上。他依旧爬上了问天石,此时,他不再仰望光彩绚丽的星空,反而俯首眺望着整个星罗巴尔村的灯火点点,朦朦胧胧的,这一刻他感慨万千。浩渺星空纵然绚丽多彩,精妙绝伦,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度,只留下“高处不胜寒”的千年慨叹;万家灯火纵然暗淡无光,若隐若现,却使人犹如身处阳春三月的光辉里,经久传诵着“万家灯火暖春风”的千古绝唱。
明天就要去无妄城了,又一次背井离乡。花城之行依然让他心有余悸,他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每一次都会让他惊心动魄,久久难以忘怀。他太不适应外面的世界,或许是他还未走进这个世界的缘故。他总觉得每一次走出星罗巴尔村,天生注定他会遇到各类形形色色的陌生事,然而他又必须得勇敢的面对,不然,留给他的不仅仅是失败,甚至是死亡。他甚至感觉到,当他踏出星罗巴尔村的第一步,便已身处于悬崖峭壁的边沿上,稍不留神,便会坠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所以,他每一次准备离开星罗巴尔村,心里仿佛都有很多的放不下,然而,他又并非清楚心里放不下的到底是什么,冥思苦想犹不可得,只好独自来到回雁峰上,排解心中的愁绪。
这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道:“年轻人,你又当起夜游神来了。”鬼方正凝思出神,竟没有听见蒙面人的讲话声。蒙面人走近几步,轻轻拍了一下鬼方的肩膀,问道:“哎,你哑巴了吗?”鬼方登时惊得怔了一下,急忙转身,一看正是蒙面人,脸露笑容,道:“前辈,你来了。”蒙面人问道:“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刚才老夫给你说话,你竟置若罔闻。”鬼方连连致歉道:“不好意思,前辈,晚辈一时心不在焉,希望您不要见怪。”蒙面人道:“老夫传给你的催兽决与汇元大法,你可曾勤于修炼吗?”鬼方道:“前辈嘱托,晚辈不敢忘记,朝夕背诵,勤于修炼。”蒙面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笑道:“哈哈哈!很好!很好!”
过了一会儿,蒙面人叹了口气,道:“不过,催兽诀和汇元神功,你虽已精熟于心,然而它们一个是为唤醒兽力,一个是为积聚兽力,纵使你内力浑厚,只不过比一般人的耐力和抗击力强一点罢了,却无法驾驭的得心应手,故而也就形成不了你外在的攻击力。所以,老夫今天再传给一套驾驭自身内力的天工术,如此,你才能成为真真正正的高手!”鬼方见蒙面人又要传授自己天工术,登时拜倒在地,叩谢深恩。
蒙面人于问天石上来回踱步,沉思片刻,道:“你且细听细看,老夫只给你演练一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鬼方凝神静听,双眼瞪得溜圆,目不转睛地盯着蒙面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只见蒙面人屈指数道:“起势乘马静如山,呼吸浊清澄太元;陡然竖发忽顿足,势如江海翻倒还。气贯三焦通八脉,七经大道入丹田;黑虎伸腰高短马,雁翼舒展翻空旋。去来星女掷灵梭,天矫天魔翻翠袖;舌冉舌炎含沙鬼戏人,髟髟丕而磨牙虎捕兽……百折连腰尽无骨,一撒通身皆是手……”数着数着便依着口诀演练起来,忽静忽动,忽快忽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刚柔相济,变化无常。真可谓:动如羿射九日落,静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过不多时,蒙面人便已演练完毕,收势归气,转头瞥了一眼还在一动不动、苦思冥想的鬼方,又隔了半晌,但见鬼方双眉舒缓,脸色稍解,方才哈哈大笑几声,道:“怎么样,我刚才演练的你可全部记下?”鬼方脸露微笑,双手抱拳,当即答道:“晚辈已熟记于心!”蒙面人大奇,道:“你且演练一遍让老夫瞧瞧!”鬼方依言演练了起来,身形步法俱与蒙面人无异,然而鬼方还是略显生硬,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没有蒙面人演练得那般行云流水,老道十足。鬼方演练完毕,蒙面人未置可否,续道:“你再背诵一遍修炼口诀。”鬼方又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口诀“起势乘马静如山,呼吸浊清澄太元;陡然竖发忽顿足,势如江海翻倒还。气贯三焦通八脉,七经大道入丹田;黑虎伸腰高短马,雁翼舒展翻空旋……”
蒙面人双眉一轩,一拍大腿,笑道:“哈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有点小聪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所有的口诀和套路记了下来,实属难得!实属难得!”蒙面人顿了顿,续道:“老夫这套天工术唤作释元神功。释元者,释放内元,驰骋天下也。这是一种将自身的灵元兽力转换为外在攻击力的一种天工术,也就是说,你的内力越浑厚,那么你的每一招每一式的攻击力则越强大,换句话说,如果你的内力能够撼动天地,那么你就能一掌开天辟地!”鬼方听后,两眼放光,满脸惊喜道:“真的吗?天呀!这释元神功居然这么厉害!这样我体内的灵元兽力就可以发挥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蒙面人长叹一声,道:“我今天已将这套天工术传给了你,如果你能不辞辛苦,勤于修炼,他日你必能有所成就。不过,这释元神功威力惊人,切不可乱用,只有在迫不得已的危急时刻才能用,知道吗?”鬼方连连点头,道:“是,晚辈记下了。”
蒙面人背过身子,抬头望了望当空的皓月,沉思半晌,道:“你明天就要离开星罗巴尔村了吗?”鬼方一脸诧异,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星罗巴尔村?”蒙面人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略显紧张,忙道:“那个,我……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六神无主、一脸愁绪的样子,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因为远离家乡才这样的。”蒙面人顿了顿,续道:“那个,外面人心险恶,不同于星罗巴尔村,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总之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好了,我要走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鬼方道:“最后一次见面,你是说,我们以后都不见面了吗?”蒙面人叹了口气,道:“唉,来去聚散,皆是缘分,缘分到了,也就该走了,况我已将自己的天工术全部传给了你,以后再没什么好教给你了。”鬼方一时眉头紧皱,恋恋不舍道:“那如果以后我想再见您怎么办?”蒙面人哈哈大笑两声,道:“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有缘我们自会相见,无缘,纵然相遇,也会视若陌路。”说着又仰天大笑两声,纵身一跃,跳下问天石,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中。
鬼方静静地望着蒙面人远去的方向,一时心底思绪万千。他心里明白,自己虽然仅与这个蒙面人见过几次面,却早已与他结成了忘年交,成了无话不说、无事不谈的好朋友;况蒙面人将自己的天工术倾囊相授,不是师父,胜似师父。如今蒙面人要走了,甚至是永久的离别,鬼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股莫名的伤感,扑通一声,猛地倒地跪拜,嘴里还不住地喃喃自语道:“来去聚散,皆是缘分……”
第二天,天工四秀随着吴先生前去无妄城,空空和采儿不是天工苑的学生,只得留在星罗巴尔村。
历经半日的路程,鬼方他们便来到无妄城,还未来得及细细观赏无妄城的街景,便早早投了天工客栈。天工客栈是专门为方便各地前来参加无妄城天工大赛的学生而建的,属于公立客栈,免费食宿,内部结构设置与私立客栈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