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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经蒙蒙亮。想起刚才与郑宇、洪军师的争论,最终他们还是被我说服。
推门进了东厢,却见蓝菱、紫青和阿巧竟然都在客厅里坐着,听到推门的声音,她们都跳起来围着我问长问短。
我觉得很吵,但又觉得,有人在家里等着的感觉很好。走到桌前坐下,蓝菱马上倒了一杯水给我,道:“茶还没有新沏,小姐还是休息一下吧,喝了茶影响休息。”
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不和为何,我却觉得精神很是觉烁,一点也不累。大战在即,不知怎的,我心里除了紧张,竟还有隐隐的兴奋。
暗暗问自己:有什么好兴奋的?此战关系久哥哥的性命,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我如何还兴奋得起来……大不了,陪他一起便是……
得出这个想法的我大吃一惊!我受得挫折,但从没有真正萌生过与谁同生共死的念头,余晖负我,我也只是伤心而巳,车祸只是雨太大,并不是我存心为之;姜允霖伤我,被亲人骗,我也只是逃走而巳,从未想过轻生。现在,我却是这么从容的面对死生的问题,难道,只要和他在一起,上天入地,也无所谓吗?难道,这就是如兰说的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情?
我暗自笑自己多余,如今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我却在这边想这些。
蓝菱她们看对我说什么,我都没什么反应,有些悻悻的。好在蓝菱懂事,看出来我累得不想说什么话,便打发紫青和阿巧去休息,她留下来帮我梳洗休息。
一阵折腾之后,蓝菱也出去了,我躺在床上,眼睛圆睁却睡不着。望着窗外渐渐透进来的光线,我不由得在想,不知道久哥哥如今在做什么呢?可是收到了那条消息,正在积极的布置?还是也在担心我的安危?可是,他又是如何看我与姜允霖之事的呢?
不行!我摇摇头,逼着自己把这些怪念头都赶出去,我必须好好休息,今晚上要等郑宇他们的消息,肯定是睡不着的。明日一早,只怕完颜炳就会来犯,更不可能休息。要救久哥哥,就必须养经蓄锐。
可越是这样,越要多想,终于在自己与自己的复杂的思想斗争中,进入了梦乡。
被蓝菱轻轻唤醒,我一睁眼,竟有一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看到蓝菱,我才坐起身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蓝菱笑道:“午时了,小姐不是说午时之前叫你吗?”
我起身任由蓝菱梳洗之后,才听到蓝菱说道:“蒋宁瑜蒋副将在外等候多时了,小姐可要见他?”
我一听,急道:“你怎么才说?”
蓝菱委屈道:“是蒋副将说不打扰小姐休息的,若是他不来,我还想让小姐多休息一会呢?”
我气道:“你就不怕耽误了我的正事吗?”
蓝菱眼眶一红,道:“小姐,你是有很多正事,但是奴婢也很心疼小姐。小姐不知,这几天你天天早出晚归,一天比一天憔悴,奴婢心里有多难受。”
我看她眼泪如一汪湖水包在眼睛里,心中又生起一阵歉意。确实,这几日我回来得晚,蓝菱她们又何尝休息好了?每次都是等我回来,我睡下了她们才休息,我还没起来,她们却一早起来准备早饭什么的,我起来,她们却还要伺候我……如今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只是想让我多睡一会儿的她呢?
我调整了一下声调,道:“好蓝菱,我的语气重了点,是我不好。但如今兵临城下,我却是一刻都不能松懈下来。将军不在,可我却在这将军府,难道不是天意要让我保护这一城的百姓吗?这是我的责任啊。“
蓝菱的泪终于掉下来了,又拼命点头道:“小姐,我都知道。可是,这责任不是天给你的,也不是将军给你的,是你自己扛上身的。但小姐,你那么纤弱,却……”
我给她擦着眼泪,笑道:“这是怎么了,就为我睡个懒觉,就让你哭成这样。我哪里纤弱了,还不及你的一半。你这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才是真正的纤弱得像林黛玉一样……”
蓝菱吸了吸鼻子,疑惑道:“林黛玉?“
我暗暗笑自己又开口乱说话,连忙道:“是一个美女,是我看的一个话本中的人物,是一个纤弱得不能再纤弱的美人。”
蓝菱还在想,没反应过来,我马上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蒋副将来了吗?快带我去见他。“
蓝菱哎呀一声,连忙带我来到客厅。
蒋宁瑜正坐在前厅,样子不慌不忙,慢慢地喝着茶。看到我和蓝菱走进来,蒋宁瑜马上起身,站立一旁,口呼“参见小姐”。
我慢慢踱到桌边,坐下来,屏退了蓝菱,才叫他:“蒋副将不必多礼,坐吧。”
蒋宁瑜倒也没有矫情推辞,再一俯身后,坐了下来。
蒋宁瑜已经得到了洪军师的命令,于明日凌晨到大帐听令,便知道我与洪军师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所以专程前来问那两百多‘黑云士’是否有什么安排。
我把我们的计划大致给他说了一下,但故意略去由我去驾驭“飞行器”,因为若蒋宁瑜知道,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唯有不告诉他了。
蒋宁瑜听后,微微颌首道:“那么我们几位副将应该是等指挥方阵被攻击后,负责突袭敌军左右两翼的。如此计划甚好,应该是十拿九稳。“
我也像给自己打气般,狠狠点头道:“肯定能行。”但转念一想,还是说:“但是还是怕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明天会带一颗红烟的雷火弹,你要仔细看,如果我甩这个,一定是有什么与我们之前预计的不符。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暴露身份,也要‘黑云士’一定把将军救下来。“
蒋宁瑜慎重的一鞠躬,道:“请小姐放心,我们必将拼尽全力以保将军周全。小姐只管在城中等我们的好消息。”
我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又拉着蒋宁瑜嘱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