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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慕容媛和郁珍珍为了去见慕容燕回而准备的时候,太后已经带着晴鸾来到了安乐殿中。
负责照顾燕王的太子殿下对太后的到来有些错愕,尤其是在看到她一脸的慌张,甚至眼神激动的瞬间,他心中的疑惑就越发严重了起来,皇祖母什么时候这么心疼小皇叔了?
一进入殿中,太后就屏退了左右,见太子迟迟不愿离开,太后皱了皱眉头,“城儿,你先去稍稍休息一下,这里交给皇祖母就是。”
慕容城见到太后如此坚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或许,她是有什么体己话要和小皇叔说,不过现在的小皇叔也不知道听不听的进去。
恭敬的行礼之后,慕容城退了出去,虽说是父皇的旨意,他也不能忤逆太后不是?只不过,太后如此的匆忙的来这里探望小皇叔,还真是叫人意外。
华丽的宫殿之中因为下人们的离开而瞬间空旷安静起来,袅袅熏香怎么也遮掩不去床上那人身上的浓重酒味,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在太后的眼中竟然如此的触目惊心。
“回儿,回儿……”
太后坐在床边,低声的呢喃,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抚上慕容燕回的面容,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的眼底早就已经满是泪水,承载了如同母爱一般的深情。
晴鸾站立一旁,一脸的自责,她这才离开了几日,这宫中的奴才们就一个两个的都不管王爷的死活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咳咳咳……”
病床上的慕容燕回突然间咳嗽了起来,甚至低声呼喊着一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璃璃……璃璃……璃璃……”
太后心中一痛,随即又有些愤怒起来,她从床榻前站起身来,“你这孽子,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这般的糟蹋自己的身体,可曾想过哀家该如何的伤心……”
太后一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有些哽咽了起来,一旁的晴鸾劝慰道:“太后,殿下现在还在昏迷中,就算是说什么他也听不见,还是随后再说。”
太后这才稍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若有所思的看着慕容燕回,“回儿真的很喜欢那个郁轻璃?”
晴鸾斟酌着字句,“恐怕是早已经情根深种了,至少奴婢跟随殿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他对谁这般的上心,至少可惜……”
太后皱了皱眉头,晴鸾可惜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若是回儿这般喜欢,倒也无妨!之前她一直让晴鸾阻止他们,甚至不惜动了杀心,不过这一刻看着慕容燕回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她的心动容了,若是一个女人能够治疗好回儿的心病,她又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呢?
想到这里,太后开口吩咐道:“晴鸾,你去请那女人过来!哀家有话要与她说。”
晴鸾犹豫片刻,“主子,这件事情会不会太草率了,若是被人知晓了,总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后宫中的事情,哀家还是能够做的了主的!你且别管其他,直接去带人过来就是了!”
晴鸾应声离开,太后则坐在床头,看着慕容燕回的脸若有所思。
比起安乐殿中的慌乱,居安殿这几日安静而祥和,尤其是皇子妃郁轻璃和大皇子夫妻情深的消息传出去,宫中各处看待郁轻璃的目光明显就有了许多不同。
此时的郁轻璃正在书桌前画画,她的笔下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几笔浓墨淡彩就将那竹子的优雅姿态画的淋漓尽致。
夕落推门进来,脸上的神色不算是太好看,而紧跟其后太监小六子尽管努力维持着一脸的平静,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郁轻璃长长呼出一口气,“说,看你们一个两个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不是做错事了?”
闻言小六子率先开了口,“小姐,你去看看王爷,奴才听说,王爷已经三日未曾进食,还喝了不少酒,方才还吐了血,就连太医都去了,听说陛下都被惊动了。”
郁轻璃皱了皱眉头,面上平静无比,心中却已经如同巨浪翻腾,“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小六子一咬牙,干脆将心里话一吐为快,“小姐,王爷对你的心思天地可见,可是……”
说实话,小六子跟随慕容燕回多年,对慕容燕回的感情最深,自然有些不满郁轻璃的行为,何况,明明他瞅着小姐对王爷也不是无情,怎么就……
“放肆!小六,是这几年的宫外生活让你又活回去了是不?若你还是这般的口无遮拦,我不介意换一个人来伺候。”
郁轻璃这番话虽然严肃,却在提醒着小六一件事,这后宫之中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小六也知道自己错了,其实他向来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作为一个六岁就被送进宫中的太监,他早就已经看透了这后宫之中的各种纷乱,今日也恐怕是关心则乱。
小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请主子责罚!”
郁轻璃略显不耐的挥了挥手,“起来,这点小事情哪里需要责罚,自己日后注意些就是了。”
“那,王爷那里……”
“他自己不爱惜身体,与旁人有什么关系?”郁轻璃顿了顿,“不去!我还要作画,你们都先出去。”
小六和夕落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规矩的退了出去。
郁轻璃对着那桌上的竹林图,手中的毛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她的心,乱了!
许是提笔的时间太长,毛笔上沾染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不规则的晕染开来,让郁轻璃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甚至有些赌气的将那毛往旁边一扔,再也没有了作画的兴致!
她的心里是担心的,从两日之前听闻慕容燕回闭门谢客,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殿中她就隐约有些不安,可是该演的戏码却不曾改变,这三日,她和慕容风朝夕相处,未必不是一种煎熬。
对着仇人谈笑风生,对着仇人勾唇浅笑,甚至对着仇人虚与委蛇,这一切对她而言,未必不是煎熬。
所以,纵然心中在意慕容燕回不爱惜自己,纵然想要去解释,却依然只能与慕容风继续秀恩爱,毕竟,谁让她现在的身份是大皇子妃而不是燕王妃呢?
不过,让郁轻璃最生气的是,那个向来肆意潇洒的人竟然也会钻牛角尖,而且一钻这这么的严重,他这是做什么?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和她过不去?
他难道就不能亲自过来询问一下状况吗?比起听到他醉生梦死的消息,她更希望他像是以前那样没脸没皮的缠上来,至少,能缓解自己因为接触慕容风而产生的厌恶感。
但是可惜,在她要努力面对那个慕容风的时候,该死的慕容燕回竟然给她玩这么一出。
伸手将桌上的画作捏成一团,扔到了一旁的纸篓里,随后就听到了门外的通报声,“晴姨娘求见!”
郁轻璃眉头紧蹙,这一个两个,还真是不让她省心,晴姨娘不是已经被调到太后那里去了?怎么有空关系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子妃,除非,这是太后的意思。
不论如何,来者是客,郁轻璃吩咐下去,“请她进来。”
晴鸾进了门,神色也不是很好看,她恭敬的给郁轻璃行了礼,随后说明了来意。
“郁小姐,先前奴婢多有得罪,还望小姐见谅。”
郁轻璃挑眉,这晴鸾该不会是来赔礼道歉的?所以她也没有开口,等着晴鸾继续下去。
“今日奴婢过来,是奉命请小姐走一趟的。”
“去哪里?”郁轻璃有些明知故问。
“安乐殿!”
郁轻璃闻言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晴姨娘是不是请错人了?王爷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觉得姨娘现在要请的的恐怕不是轻璃,而该是太医院的太医?”
晴姨娘闻言也不气恼,毕竟先前是她有错,但是她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她的目光在郁轻璃的脸上扫过,似乎在探究她的话语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是很快,晴姨娘失望了,郁轻璃的目光太过平静,纯粹的平静,没有任何一丝的担忧,有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仿佛他们现在在讨论的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郁小姐该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晴姨娘的意思,轻璃就是那药?”
晴鸾也不再拐弯抹角,“郁小姐,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你放心,现在太后也在安乐殿,并且是太后的旨意让你过去,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
郁轻璃有些无语,这算什么?对她的试探?可惜,在这后宫之中,除了她自己,其他的其实她谁也不信。
“晴姨娘,还真是抱歉,首先,我如今是大皇子妃而不是什么郁小姐,其次,太后娘娘抬爱了,不过现在轻璃不能过去,稍后,我会和大皇子一同去看望小皇叔的,也会给太后娘娘赔罪,还请晴姨娘原话传达。”
晴鸾吃了瘪,脸色有些不好,不过比起这些她更加在意的是郁轻璃竟敢公然抗旨。
第三百四十七章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