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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鸾姑姑不会是特意到本王殿中当木头桩子的?若是没事,还烦请姑姑暂且回去,本王还想要再休息一会儿。”
慕容燕回一边说着重新阖上眼眸,倒像是真的要睡去一般。
“王爷,太后懿旨,让王爷过去一趟。”晴鸾不再耽搁,只觉得若是此次王爷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应该会原谅她当初的选择?
慕容燕回闻言则利落的起身下床,冷着面容稍稍整理了一番,随后才朝着殿外走去,见到晴鸾依然站在那里发呆,不由嘲讽,“还不走,就不怕你的新主子焦急么?”
晴鸾这才敛了眉目悄然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不远处,另外一个杏黄色的身影悄然跟在后面。
慕容燕回直接被带到了佛堂,不由有些诧异,“晴鸾姑姑带本王来此处做什么?太后在里面?”
没等晴鸾开口回答,里面就响起了太后的声音,“回儿,进来。”
慕容燕回稍稍犹豫了片刻,却还是走了进去。
太后站在佛堂前,身姿傲然,端庄而威严,慕容燕回思忖她将自己喊来的目的,心中有些纷乱,不知为何,最近见到这个太后,总是让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主子,你们谈,奴婢出去守着。”
晴鸾说着想要退出去,却被太后阻止了下来,“不必了,你也不是外人,何况今日这件事,有你在场恐怕才能说的更加清楚些。”
慕容燕回一脸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
太后转过身来,目光里的慈爱让慕容燕回有些陌生,那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关切,似乎没有慕容燕回就没有未来的宠溺,这眼神里充斥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所有期望。
“回儿,你过来……”
太后淡淡开口,语气里却带着让人不容反驳的温情,慕容燕回本也没有要反抗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太后,让他太过陌生了些!
慕容燕回上前一步,走到了太后的面前,他比太后高了一个头,太后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直视着他的眼睛,平日里都是他居于下首,在台阶之下给太后请安,太后给他的感觉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即便他已经成为了苍和的燕王,这个后宫之中最为厉害的女人也依然让他有些发自内心的敬畏。
“太后!”慕容燕回恭敬的行礼,称呼依然生疏。
太后的神色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不过却也是转瞬而已,很快她的面色就恢复了平静。
“回儿,听说这些时日你身体不适,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多谢太后关心,儿臣已经好多了,宫中御医妙手,倒是没耽误。”
慕容燕回恭敬有礼,心下却越发腹诽,太后今日这是做什么?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太后却只是长叹一声,“宫中那些御医若真能治好你,我倒不用担心了。”
慕容燕回心中一惊,隐约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太后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回儿,你随我来!”
两人说话之间,晴鸾已经打开了佛堂中的暗门,在慕容燕回略带惊讶的目光中,太后走了进去。
慕容燕回心中纵然有百般疑惑,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并且他也知道,太后现在的行动,大约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什么。
太后走在最前面,慕容燕回居中,晴鸾断后,穿过那狭窄而昏暗的阶梯一路向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走到了尽头,慕容燕回才发现这是一个地下密室,心中不免有些震惊,他从来不知道这后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在太后的佛堂之中。
太后率先走入了一间密室,入眼就是琳琅满目的牌位,足足有一两百个,而居于正中的那个牌位上面,清楚分明的刻着“秦公尹明之位!”
慕容燕回震惊不已,秦公?秦尹明?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自己早就已经过世的外祖的名讳。
太后没有顾及慕容燕回的震惊,只兀自拿了三支香递到了慕容燕回的手中,“回儿,上柱香,你外祖在世之时,十分的疼爱你,还有你的两个舅舅也是。”
慕容燕回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形容了,但是多年的习惯已经让他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只眼中波光一闪而过,随后就平静着面容,接过了太后手中的香,对着牌位恭敬的跪下,磕头行礼。
等到慕容燕回再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的太后已经是满脸的泪痕了,他有些不解,就算是这个太后再仁慈,应该也不会对之前自己仇敌的家人如此的有感情。
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太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燕回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肆意洒脱,如今这般模样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回儿,或许,你该称呼我一声母后!”
太后一边说着,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与慕容燕回有六分相似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慕容燕回内心如同巨浪翻滚,多少次,他曾经对着母亲唯一的画像看到这个容颜,多少次,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见过这种容颜,但是等她实实在在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这一瞬间,慕容燕回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胆怯了。
“你……”
向来巧舌如簧的慕容燕回竟然也有语塞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凤眸瞪得大大的,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
“回儿,这才是我的真实容貌,不知道你可还记得?”
慕容燕回张口,却犹如那被浪花推上海岸的鱼,只能努力的呼吸,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慕容燕回扭头,见到晴鸾一脸感动的笑,不由开口询问,“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生怕慕容燕回有所误会,晴鸾急急地解释道:“奴婢也是知道不久,是主子主动找到奴婢的,一直瞒着王爷,是主子担心王爷的安危。”
慕容燕回勾唇,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只觉得有滚烫的东西从他的眼底滑落下来,只灼的他的心火烧火燎的。
是他的母亲啊!期盼了那么多年,思念了那么多年的母亲!
“噗通!”一声,慕容燕回跪倒在地,冲着太后磕头,“母后!”
太后,哦,或者该称呼她为秦婉,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也已经满是泪水了,她上前一步,伸手将慕容燕回扶了起来,“回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慕容燕回摇头,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凭别人欺负的小回儿了,这些年他韬光养晦,尽量掩藏自己,早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但是慕容燕回也明白,无论孩子长到多大,在母亲的眼里,都始终还是孩子。
母子两人分离多年,虽然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开口时候却又总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晴鸾抹泪道:“主子,王爷,奴婢这么多年的心愿总算是完成了,能够见到你们母子团聚,也算是奴婢这些年没有荒废。”
慕容燕回郑重道歉道:“晴姨娘,先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晴鸾笑道:“王爷严重了,奴婢只是主子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能够得到王爷的信任与器重,早就已经知足了,何况,这件事情,本就怨不得王爷。”
晴鸾话音一落,秦婉就接过话道:“回儿,其实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见到秦婉神色慎重,慕容燕回也收起了心中的激动,“母后你说。”
“回儿,你中毒了!”
秦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一说明,慕容燕回皱了皱眉头,原来如此,难怪就连郁笠寒都束手无策,原来这毒药出自于无影谷。
秦婉将事情说完,慕容燕回反倒是松了口气,至少已经知道了毒药的来源与名称,也不用胡乱摸索,何况不出三日,他师傅的消息应该就会到了,凭着他师傅的本事,这东西应该不成问题。
因此,慕容燕回倒是并不太过担心,相对的,他倒是十分好奇其他的事情。
“母后,解毒一事你不用担心,这些年我倒是也认识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应该能够帮忙,而且这件事情已经通知了师傅,有他老人家出马,会万无一失的。”
慕容燕回安抚了几句之后才正色道:“母后,既然你进了宫中,又代替了太后,那么真正的太后呢?”
“回儿问她做什么?若不是她如此狠毒,我们秦家又如何落的如此下场,说到这个,母后且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和郁家那个丫头牵扯不清?”
“母后是说璃璃?”
太后皱眉,神情明显不快,“回儿,你要任何一个女子,母后都能帮你弄到手,只这个郁轻璃不行!”
“这却是为何?”
太后咬牙,眼眶微红,“就是母后同意,秦家的上百口冤魂也不会同意,回儿,郁轻璃的父亲,是我们秦家灭门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