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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这样飘荡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到现在才发觉……”
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听着那动听而又伤感的旋律,楚天鸣不禁感触万千,这首歌,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贴切,曾经的他,就像无根的浮漂一般,始终飘荡在外,孤独,寂寞,茫然,这些始终坚定不移的,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后来,累了,倦了,困了,厌了,终于回到了南湖市,这个留着些许记忆,却又显得那么陌生的都市。
原本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停留,修复好那千疮百孔的男儿心,自己又将继续踏上征程,谁能想到,机缘巧合,身边有了秦语冰的陪伴,这让本就已经厌倦了漂泊的楚天鸣,更加渴望能够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
是的,渴望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哪怕真的只有几天,也好过无时不刻的漂泊,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那么别人就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时的孤寂。
同样,坐在楚天鸣的身边,秦语冰的视线一直都定格在那张消瘦的脸庞上,刚才,就在刚才,因为刘羽彤的怂恿,楚天鸣被迫亮了一嗓子。
结果,虽然说不上是技惊四座,余音绕梁,却也博得阵阵掌声,甚至可以说,就连秦语冰都不曾想到,她所倾心的这个男人,竟然有着这么一副好嗓子。
按说,身边的男人能够博得满堂彩,秦语冰应该感到自豪和骄傲才对,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相比刘羽彤等人的阵阵尖叫,秦语冰却是躲在一旁潸然泪下。
理由很简单,相比别人只是关注着楚天鸣的嗓音,秦语冰却是从这首老歌里面,听出了其中的孤独与无奈,甚至是沧桑。
因为曾经的那段经历,秦语冰可谓是比谁都清楚,楚天鸣在外面的漂泊,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漂泊,而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漂泊。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天鸣的所谓漂泊,根本就不是漂泊,而是在逃命,是在杀人与被杀之间游走。
所以,如果可以,秦语冰真希望身边的这个男人,能够停下漂泊的脚步,从而永远陪在她的身边,或许,她不能陪他一起面对风雨,但是,她绝对可以,在楚天鸣身受创伤的时候,悉心帮他处理伤口。
这样一来,楚天鸣也就不用像那段时间一样,纵然浑身已是鲜血淋淋,却也只得继续朝前亡命奔逃,到了安全地带之后,来不及处理身上的伤口,已然疲惫到了极点的他,唯一的选择便是倒头就睡。
可是,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楚天鸣能不能停住漂泊的脚步,秦语冰真心没有几分把握,想到这,满腹惆怅的她,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唉,疲惫的我,是否有缘与你相依。”
是的,疲惫,不仅属于楚天鸣,也属于身边的秦语冰,五年的苦苦煎熬,已经让她疲惫到了极点,所以,她真心不想再重温以前那种折磨,唯一的寄望,就是身边这个男人,能够放下所有的恩怨,从而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然而,正是一声叹息,顿时打破了眼前的沉默,只见双手掌控着方向盘的楚天鸣,当即满脸微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快速的将视线转向前方。
“叹什么气呢?”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心里多少有些感慨而已。”
尽管很想问问楚天鸣,会不会就这样陪着她,一直走到人生的终点,但是,话到嘴边,最终又全部吞了回去,因为她不想给楚天鸣任何压力。
“以前的事?你是说和那丫头……”
“羽彤和我同年,叫人家丫头,好意思么?”
提起曾经的闺蜜,心中那点愁绪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微笑。
面对秦语冰那鄙夷的眼神,楚天鸣立马翻了翻白眼:“就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纵然活到一百岁,那也是个没长大的丫头,值得一提的是,像这样的丫头,已经不多见了。”
“噗哧……”
莞尔一笑,秦语冰连忙赞同的点点头,多年不见,刘羽彤竟然还保留着那份纯真,着实很不容易。
“还真别说,那丫头的疯劲,跟当年的你,真心有得一拼。”
想起刚才过去的那段时光,楚天鸣着实感触良多,像那样的场合,喧嚣应该是个合适的代名词,可是,和那丫头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楚天鸣几乎无需耗费什么力气,就能将对方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对此,楚天鸣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如果不是看在秦语冰的面子,即便使出尿遁那样的下三滥招数,他也得设法抽身离去。
当然,必须承认一点,当年秦语冰那股疯劲,丝毫不逊色于那个刘羽彤,纵然后面枪声阵阵,纵然头顶流弹横飞,秦语冰不仅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连呼刺激,过瘾!
是以,当秦语冰和刘羽彤坐在一起的时候,对于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楚天鸣可谓是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呵呵……”
然而,楚天鸣却不曾想到,因为他的一句笑语,瞬间勾起了秦语冰对青春岁月的追忆。
“其实,以前的南湖市,应该说是三足鼎立,刘家,何家,以及我们秦家,而我和羽彤两人,从小就是同班同学,甚至说,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同桌,所以,秦家和刘家的关系,向来还算不错。”
“呃……”
听到秦语冰这么一说,楚天鸣不禁为之一愣,真没看来,两个女人竟然有着这么深的渊源。
“那时南湖的市委书记,正是羽彤的大伯,可以说,就算在整个华南省,刘家都颇有发言权,只可惜,树大根深,难免会有些枯枝败叶,天长日久,问题越来越严重,最终,在一阵反腐风暴中,刘家瞬间轰然崩塌,从而退出了南湖的历史舞台。”
“是这样…”
望着眼前的红灯,楚天鸣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人生,就像眼前这个十字路口,只有遵守其中的游戏规则,安全才会有所保障,而你若是在红灯亮起的时候,还要执意越过那条斑马线,那么,等待你的,极有可能是粉身碎骨。
同样望着前方那条斑马线,秦语冰不禁满脸唏嘘的说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羽彤在毕业前夕远走海外,从此没再与我们联系,转眼就是将近五年过去,再度聚首时,己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五年而已,哪有那么多感慨?再说,那丫头不还是保留着当年那股疯劲么?而你心中的魔性也在抬头,又哪来物是人非之说?”
对于秦语冰的满腹感慨,楚天鸣显然很是不以为然,旧友重逢应当是件愉悦的事情,身边这丫头为何会生出那么多感触?
“不,你不会明白,时隔五年再度相遇,羽彤虽然还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在她那娇艳的笑容背后,明显藏着一丝落寞,甚至是哀伤。”
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秦语冰拍着自己那光洁的额头,当即又满脸苦涩的说道:“别说是她,就连我自己,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心中的魔性或许在抬头,可那也只是在你面前,面对别人的时候,我还是那个冷傲的我。”
“呃……”
听到秦语冰这么一说,楚天鸣不禁睁大了双眼,就这么一眨不眨的,呆滞的望着秦大美女。
“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花?”
面对楚天鸣那直勾勾的眼神,秦语冰连忙摸了摸脸颊,她确定,离开君悦酒店的时候,她特意去了趟洗手间。
“傻女人,你该吃药了……”
“你……”
怎么都不曾想到,楚天鸣憋了半天,竟然会冒出这样一句话语,顿时将秦语冰气得嘴角直哆嗦,是以,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施展出绝学‘九阴白骨爪’,从而在楚天鸣的腰间狠狠拧了两下。
“嘶……”
剧烈的疼痛,使得楚天鸣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一边躲避着秦语冰的再次袭击,楚天鸣一边振振有词的说道:“不是吗,所谓时光流转,万物变迁,这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所以,你得接受这个事实,再说,家族遭遇那样的巨变,是个人都会备受打击,五年时间虽然不算短,却也不一定能够抚平她内心的创伤,明白吗?”
“呃……”
呆滞的望着楚天鸣,秦语冰顿时感觉有些无言以对,还真别说,听完楚天鸣所说的这些,她真心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多愁善感了。
于是,冲着楚天鸣嫣然一笑,秦语冰同时带着几分羞涩,当即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楚天鸣的唇边轻轻一吻。
“混蛋,算你有理,奖励你的。”
“什么就算我有理?本来就是事实,不是我吹,从我嘴里出来的,基本都是经典,不然,你以为惟楚有才,天下第三,一鸣惊人,这些都唬人的?”
“噗嗤……”
看着楚天鸣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秦语冰顿时笑得花枝乱颤,真是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混蛋,还知道节操是何物么?
“滴……滴……滴……”
面对秦语冰那鄙夷的眼神,楚天鸣正准备说些什么,后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混蛋,还不走,小心后面那些司机直接撞上来。”
“呃……”
直到这时,楚天鸣似乎这才注意到,眼前已然是一片绿色,于是,尴尬的笑了笑,楚天鸣连忙一踩油门,当即驾驶着座下那辆凌志,径直朝前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