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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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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忧大殿。

    那个幽蓝色衣衫的女子,就那样站在幻尘的身后,背后那把同样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长剑,一如她脸上的神色,清冷如幻,幽幽的,似乎所有的色彩在刹那之间失去了应有的光芒。

    林逸之的眼里只剩下这一抹蓝色,渺远出尘。

    他似乎都忘记了下一刻,他将接受所有人的盘问,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可是即便如此,那幽蓝色绝世身姿,哪怕是他在这世间最后一眼看到,他或许会心甘情愿的就死。

    没有一丝亵渎与迷恋,只是震撼,甚至是膜拜。

    端木凝阙独有的风姿,让他生不出一点一滴的垂涎,还有那微微的哂笑与轻视,又让他远远的、偷偷看着她,心中没有苛求,便是那样看着便好,就如欣赏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他知道,若是在平时,他也是不敢走过去跟她说哪怕一句话,因为,他是凡人,她是九天仙子,天之娇女!

    大殿之内略微寂静了一些。清玄见大家都到齐了,便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劳烦大家到此的目的,想必诸位都清楚了罢。我接到霍青衫的暗报,修真三大世家已于昨日集结完毕,叫嚣着要踏平我们离忧山,而且南域万仞山问剑谷也隐隐有所异动,剑尊凌一剑近年来行事颇为高调,急于树立他自己的威势,怕是这次也不会放过,我教掌教又闭关未出,形势险恶,因此召集各位前来,商讨一个万全之策,以期度过这个危机。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呢?”

    一头红发的天嗔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最是火爆脾气,沉不住气,嚷着粗大的嗓门道:“这有何难,毕竟欧阳世家的世子欧阳越死在我离忧山脉,又留下了那个线索,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把凶手给他们发落便是!”

    幻尘看了一眼天嗔,缓缓道:“只是不知天嗔师兄口中说的凶手又是何人呢?”

    天嗔怪眼一翻,冷笑着看着陆无羁道:“呵呵,这么明显,还要我亲口说出来么?楚箫是万不可能的,因此这凶手么……”

    “哼,杞难师兄言讲的修身养性四字,怕是你又当做耳旁风了罢?我且问你,你的意思岂不就是我莫忧峰白离木和林逸之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凶手了!”

    陆无羁冷眼看向天嗔,从话音中,已然听得出他是在强压怒火。

    岂料天嗔一阵呵呵哂笑道:“你这话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陆无羁闻听有些不解,刚要去问,一心道人一打稽首道:“不知陆师兄对在哪里,错在哪里?”

    天嗔一拍胸脯道:“这还不简单么,这凶手是莫忧峰人无疑,只是那个饭桶,给他十年估计也不是欧阳越的对手,自己不被杀也是万幸了!还让他杀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陆无羁闻听,倒是颇为惊讶,心中暗道,莫不是今日这红毛怪转了性子,怎么替我们开脱起来?

    林逸之闻听天嗔叫自己饭桶,眼神猛地凌厉起来,深深的看了天嗔一眼,忽的一股强大的无奈和自卑感袭上心头。

    我却又是生什么气呢?这个人虽然口无遮拦,又处处与自己作对,可是,他说的有什么错呢?我不就是一个饭桶么?这整个离忧大殿内,最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便是自己。

    今日他来,并不是什么无上荣光,而是,一个被怀疑的凶手身份,只是,这个凶手身份,自己也是不配的!

    想罢,林逸之的脸色更是难看,那低下的头更是不敢抬起来了。

    他被耻笑惯了,可是,即便如此,没有人愿意背上这个名声。

    蓦地,他感觉一道清冷的眼神朝他看去,那眼神幽幽,似冷似雾。

    心中一颤,缓缓抬头,正看到那个端木凝阙朝他看来,那眼神中没有什么关心,有得是一点点莫名的好奇,还有,愤怒!

    不错,是愤怒!林逸之只跟她对视了一眼,却再也不敢看她,只是心中莫名的奇怪,我只是第一次见她,为何她会对我愤怒呢?

    林逸之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那个绝色的蓝衣女子,端木凝阙的眼中竟出现一股淡淡的失望,微微的摇了摇头。

    心中蓦然想到,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徒,只是眼神清澈些罢了,还有些许的窝囊。

    我似乎真的高看他了,这个人,果真如外界言传的那样罢!

    决计,端木凝阙直视前方,不再看他分毫。

    正在陆无羁觉得这天嗔转性的时候,天嗔瞥了一眼陆无羁,大声的嘲笑道:“虽然那个蠢材没这本事,但不代表他不想杀了那个欧阳越,欧阳越屡次看出他是个蠢材,修为低下,便对他颇为不恭敬,这蠢材怀恨在心,只是恨归恨,他那点微末道行,还是不够敲的,于是他联合白离木,两人联手杀掉了欧阳越,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一言已出,众人哗然。

    白离木的冷峻的眼睛,忽的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吐沫横飞的所谓师叔,眼中蓦地腾起了深深的杀意。

    陆无羁似乎也感受到了白离木气息的变化,沉声道:“离木,稍安勿躁!”

    白离木紧紧握着离人陌的手,这才微微的放松了一些。

    陆无羁面无表情,看了看天嗔,冷笑一声道:“天嗔师弟好算计,言语不多,把我莫忧峰两位弟子都算计进去了,只是我还是劝你收了这份心思,以免引火烧身!”

    天嗔一愣,冲陆无羁嚷道:“引火烧身?你待怎讲!”

    “呵呵!……”陆无羁轻笑一声,忽的站起身来,蹬蹬的疾走到天嗔近前三尺之处,无边的威势尽显,那面上的怒容与杀伐让天嗔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想做什么?”天嗔神色有些慌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就这样便吓到你了?你方才那股义正词严,猖狂的样子呢?这几百年来,不见你道行精进,这挑拨是非的本事却是见长啊!收回你的别有用心,否则我这宵焰剑可不管你是什么首座不首座!”

    言罢陆无羁身形一动,宵焰剑已然握在手中,轻轻一顺,似乎在欣赏一件珍品一般,轻轻的在剑身抚摸了两下。

    宵焰剑剑气升腾,剑上跳动的火焰忽的有些触目惊心的炙热。

    天嗔倒退几步,嘴中却是仍不依不饶道:“你这枣核脑袋,袒护偏私,还不让人说了?莫非你想在这离忧大殿动手不成?你就不怕这离忧大殿被掀翻了不成?”

    陆无羁眼光仍停留在他的剑上,一眼也不去看他,呵呵冷笑,忽的慢条斯理道:“杀你,动动手指的事情,何必闹出那么大动静?你也太高看自己了罢!”

    言罢,双眼忽的朝天嗔看去,眼中两道若有实质的杀意直射天嗔。

    天嗔心神剧震,倒退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修为,立判高下!

    清玄眼见着形势不对,忙朗声道:“诸位莫要如此针锋相对,如今大敌当前,我等不可先乱了阵脚!我执掌代天刑罚,处事自诩还算公允,如今掌教真人不在,便有我来主持此事,定还诸位一个公道如何?”

    陆无羁心中却是不情愿的,对这个他始终看不透的师兄,心中早已满是芥蒂,他若主持此事,楚箫立时就可以解脱,但是众首座闻听,皆点头称是。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点头道:“如此也罢!只是清玄师兄,楚箫这里,又怎么给我们交待。”

    陆无羁这话将众人的眼光再次集中到了白衣楚箫的身上。只见楚箫目不斜视,看着离忧殿的大门,只是眼中却又一丝呆滞和迷茫,与他之前的神态大不一样。

    所有人都向楚箫看去,唯独这殿中的两人,一个是黑衣林逸之,依旧低着头,似乎已经认命了,自己如何也逃不脱被人污指的命运,如此便心灰意冷,并不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与眼神。

    另外一个便是蓝衣端木凝阙,淡淡的看着前方,清冷的站在那里,颜如冰雪,没有一丝的触动。

    清玄呵呵一笑道:“我料诸位会怀疑楚箫,只是大家看一眼,便都清楚了!”

    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清玄左手轰然张开,在虚空中一划,一段虚像映在众人眼前。

    那虚像之中,正有两人,皆在一个石洞之内,一人为清玄,另一人赫然便是楚箫!

    虚像之中,楚箫与清玄盘膝而坐,楚箫心口问天,调动着真气,清玄正在说话,众人听得真切,正是离忧无极道第三重的功法法诀。

    清玄左手一翻,虚像散尽。呵呵一笑,神情平静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位都看到了,这是出事那晚,楚箫正在我闭关之处,修习离忧无极道,以期冲破元婴中期瓶颈。这段虚像的真气凝结的时辰,诸位可以考证是不是我清玄的伪造!”

    言罢,笑盈盈的看着众人,众人点头叹息,便是陆无羁也是一惊。这虚像绝不似伪造的,时间仓促,清玄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凝结出如此栩栩如生的虚像。

    心中一叹,暗道,果然,这楚箫的嫌疑已然尽释了。

    清玄见众人皆信服,便呵呵一笑道:“楚箫,还不向诸位师叔赔礼!”

    楚箫闻听,这才缓缓走出来,恭恭敬敬的一施礼,轻轻道:“小子惹出这许多枝节,害的诸位师叔劳神了!”言罢,不待诸首座有何表示,便一低头,又默默的走回了清玄身后。

    只是那表情之中竟没有一丝前嫌尽释的喜悦,还有一点微微的不自然。

    陆无羁静静的看着楚箫的一举一动,他心中知道,这楚箫今日表现太过异常,这里面绝对有隐情,只是,他苦无真凭实据,仅靠着一点点猜测,怎么能够服众呢。

    然而,事实上,楚箫嫌疑的洗清,所有的压力已全部转移到了陆无羁和莫忧峰的身上。陆无羁面沉如水,忽的把头一摇,缓缓道:“离木、逸之你俩谁先来证明一下?”

    白离木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一拱手道:“师尊和诸位师叔伯容禀,出事那晚,小子和罡炎师弟在一处住着,罡炎正在金丹巅峰大圆满,那日我守护罡炎师弟破丹成婴,一夜未离半步,只是到天亮罡炎师弟也未破丹成功。如若诸位师叔伯有疑,可传音与他,一问便知!”

    陆无羁心中一喜,心中暗道,这下很好,看来白离木定可全身而退了。

    再不犹豫,陆无羁一引真气,传音与萧罡炎,未过片刻,萧罡炎传音已通过陆无羁的牵引回荡在大殿之内。

    一字一句,正与白离木说的一般无二。

    白离木淡然一笑,冲诸位首座一施礼,转身走回了陆无羁的身后。

    陆无羁心中重负已然去除了一半,只剩下这个老五了,但愿这个老实呆傻的小徒能够顺利过关吧。

    三个怀疑对象,如今已去其二,众人眼神齐刷刷的看向林逸之。

    这个身份卑微的小徒,全然没有意识到危机,只是蓦地抬起头来,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一时间有些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是好。

    忽的眼神一转,朝对面看去,只见那个端木凝阙,方才任何人出列证明自己的时候,她似乎视若无睹,清冷的眸子不去看上一眼,然而此时,林逸之分明的看到,那个蓝衣女子,也正幽幽的看向自己,那眼中虽清冷依旧,高傲不减,可是,只这一眼,她却待自己与他人不同。

    那眼神有一丝微微的冷漠,微微的淡然,林逸之还突然发现,似乎除了这些应该有的眼神之外,竟在这清冷如雪的眸中看到了些许的……关切?

    林逸之刹那之间抬起头来,眼睛有些恍惚的看着这一丈外的端木凝阙。那是一张冷艳而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如雪一样的脸庞。

    她看着我,竟然带着三分关心?这到底是怎么了?是我过于恍惚,还是多想了?

    就这一瞬,仿佛永恒,林逸之的世界中只剩下这个绝世女子的清颜,再无他物。

    便是陆无羁叫了他三遍名字,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两个人,林逸之和端木凝阙就这样,于无声无息之间,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只是互望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喜欢或者厌恶,只是这样纯粹的望着,谁也没有想过下一刻,是不是要移开眼睛。

    直到陆无羁声音之中带了些许的怒气,林逸之才猛的一激灵,立刻感觉到自己实在太过冒昧,连忙移开眼神,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

    而那端木凝阙,看到林逸之如此,眼神中竟有些微微的失望,缓缓收起眼神,眼中如冰,不再看向他那里。

    陆无羁摇了摇头,对这小徒在如此关头还神游天外颇为不满,叹了口气道:“老五,你说说罢!”

    林逸之一脸的茫然,愣在那里半天方道:“说说?我要说什么?”

    众人被他这股子痴傻之相逗乐了,便是天嗔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端木凝阙暗自摇了摇头,心道:罢了,原以为修为不行,应该是个能言善辩的,如此看来,倒也傻得自如……

    想罢,轻轻拢了拢鬓间的青丝,竟饶有兴致的看向这里。

    陆无羁气的一哼道:“我且问你,出事那晚你在哪里?”

    林逸之这才意识到,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楚、白二人已然洗清嫌疑了,现在只剩他一人了,总是要找出一个凶手来,如果连自己都开脱了,怎么给修真三世家一个交代呢?

    那晚自己的确和纳兰明轩喝的大醉,可是怎么才能说出口呢?纳兰那样一个如自己一样的孤儿,坦坦荡荡,又视自己为兄弟,几次在生死之间舍命相救。

    此事便是自己粉身碎骨,哪怕到最后认了这凶手的名头,为了纳兰,又有何惧?再者,那绝世的容颜,在临死前一观,便是死了,又有何惧?

    想罢,心中再无郁结,轻轻一笑道:“师尊,我方才已经说过,我很早就在耳房中睡了!”

    端木凝阙看向他的眼神,突然一亮。

    他却是突然不怕了?竟然自如许多!还是他本就如此,我小瞧他了?

    清玄点了点头,缓缓道:“可有证人证明你的话么?”

    林逸之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我睡觉了当然就没人来找我了!”

    林逸之早已下定决心,若撒了这谎,便是弥天大谎,他也要圆下去,那个心底的名字,无论何时也是不能流露半分的。

    “那你这话可是不可信的!”清玄摇了摇头道。

    陆无羁看看林逸之,他方才已经问过他一遍,心中是知道他隐瞒了什么,不由得有些疼惜道:“老五,你莫要这么傻了,你还不说出实情!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林逸之听出师尊的话中满含的关切痛惜之意,心中难过万分,一念之间就想脱口把那个埋在心里的名字说出来。

    可是,不可以!一个声音在他神魂之内不停的翻滚。下一刻他眼眶一红,竟是潸然泪下。

    大殿之上,无人说话,都静悄悄的看着这个少年。

    林逸之缓缓的走着,身体竟然微微发颤。

    就这样,这不远的距离,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的走到了师尊陆无羁的近前,然后轰然跪倒在地。

    陆无羁下一刻终于明白这个平日里痴傻的小徒要做什么了,心中已然如百爪挠心,心痛不已。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你谨守不语,甚至不惜以身赴死?

    他蓦的一闭眼,不再去看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徒,然而,脑海之中,那个老实到有些痴傻,倔强到有些执拗的小徒,一颦一笑,直入神魂,恍恍如昨。

    直到今此时,陆无羁才不得不承认,这个看起来自己一点都不关注的小徒,已经在他心中扎下根来,让他变得念念不忘了。

    泪流满面,林逸之缓缓的磕了三个头,轻轻道:“谢师尊这些年来对徒儿的照顾,只是徒儿太过不肖!总是惹的师尊生气……”

    陆无羁一闭眼睛,不再看他,他已知道林逸之的决定,他忽然感觉自己就要失去了这个小徒,只望着屋顶,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低的道:“老五…..你……”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心中纵使万般悲伤,千种委屈,这个黑衣少年只是轻轻用手抹掉眼前的泪水,忽的站起身来,冲着清玄一拜。

    刹那之间,心如磐石。

    “清玄师叔,不要再连累其他人了,逸之无话可说,也没有证人,如此便认下此事了,此事皆有我一手造成,若那欧阳世家前来,把我交给他们便可!逸之死而无憾!”

    短短几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震,望向林逸之的眼神,有复杂,有怜悯,有怀疑,有嘲笑,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

    这个少年,竟如此从容的认下了这个滔天的祸事,轻描淡写之间,如此爽快,如此轻松?

    便是清玄也愣在了那里,一语皆无。

    忽然,寂静的大殿里,一声不是很大的清冷声音从众人中传出:“他的话,我不信!”

    正自寂静的有点压抑的大殿之上,这一声清冷的声音,划破了这压抑的气氛,将众人的目光齐齐的吸引了过来。

    林逸之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到了他永远难忘的一幕。

    那个蓝衣女子,那个端木凝阙,缓缓的走了出来,清眸之中没有半点犹豫,蓝衣飘荡,缓缓的说着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是坚定无比,不容置疑。

    “我不信!”

    端木凝阙已然又说了一遍。

    这恬淡幽冷的蓝衣女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在这离忧大殿之上,当着所有首座的面,走了出来,淡淡的而又不容置疑的说着这三个字,而且,连说两遍。

    幻尘师太也没想到,一向言语极少,性子冷漠的端木凝阙会突然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中如此行事,不由得站了起来,低声叱道:“端木!……”

    只是那端木凝阙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大殿之上,淡蓝的身姿竟蓦的有些许的倔强。

    幻尘师太还想再说什么,忽的门口一乱,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大殿之内:“他的话,我也不信!”

    众人心中惊异,便是林逸之也觉得这声音熟悉无比,急速转过头去,朝那大殿门前看去。

    朝阳点点,柔和的洒在大殿的门口。

    在那金色的柔光之中,一个白衣身影,从容缓步而来。

    林逸之身躯一震,蓦然脱口道:“是你!纳兰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