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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我干什么?我要和他们单挑!”
一路上,岳恒都在抱怨,虽然右臂胳膊确实不疼哩,但被一个外表文静的大家闺秀模样的漂亮姑娘用一只手就拉扯地踉踉跄跄,这文人当的也太窝囊了点。
“单挑?还你一个打他们十个,分明是他们十个打你一个吧!”文馨月恼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已经够尴尬了,这家伙偏偏嘴里还不断哎哟哎哟叫着!
叫就叫吧,就这小胳膊小腿的,就这点水平,还想着和其他人文斗?
自不量力!
从三楼一直到街上人群中,岳恒都找不到机会脱身,右臂夹板被闵虚怀固定得很牢固,完全无法挣脱,文馨月真是个暴力姑娘,拉的他连走路都不舒服,要是稍微跟不上她的脚步,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拖行一样……
“停停停!”总算是被人群挡住了去路,岳恒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臂,站直身体,感觉腰酸背疼,腿差点抽筋。
“真是个自不量力的愣头青!连审时度势都不懂!若不是我在,今天你必定被他们痛打一顿,你真以为他们不敢把你从三楼丢下来?”文馨月恨恨甩开岳恒的胳膊。
岳恒揉了揉胳膊,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地嗤笑着:“你真以为我是在傻乎乎地群嘲那些人?妞儿,你还是太年轻了点,我要是不这么做,恐怕活不过今天晚上,我那是披着你的虎皮在扯大旗,我必须熬到童生复考哩!你是看不到匡家兄弟那吃人的眼神,你也不知道白铭这贱人下手有多狠毒!那帮公子哥要是发起狠来,真不会把我一个普通人当回事,打我闷棍都没人救我!算了,你一姑娘家的,容貌和智慧成反比,而且胸大无脑,我不和你计较!”
见岳恒没吭声,文馨月再加一把火,继续冷笑刺激道:“不仅愣,还偏执,自大,狂妄,不知廉耻……”
“唉唉唉,停一下先。文姑娘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的身世来历吗?连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你怎么就知道我有这么多缺点?”岳恒张口反驳道,不乐意了,说一次就够了,谁喜欢老是被批评呀?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顺便回头看了一眼状元阁三层的窗户,上面人影一闪,依稀是那个洪县头名纪琮。
听见这话,文馨月心中竟然没来由地触动了一下:“这家伙也挺可怜的,连自己的身世来历都不知道,又没人敢告诉他齐县令就是他的父亲……哼,我操心这些干什么?我还陪着这自大狂看什么榜单来了?我今天是怎么了,从碰到这个人开始我就没顺过心!”
两人各有心思,这时候两两无语,对视一眼,下一秒却是齐齐按着头,各自脸上都是一副看到对方就胃疼的表情。
“哎,我问你,那个白铭真的谤你,欺你……那一堆你了?说的那么快,谁听得清呐?”文馨月结结巴巴好奇问道。
岳恒哼了一声:“当然,他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都没有言语。他如此对我,我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他必定没有好下场!”
文馨月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你这是忍他让他呀?是谁说留他一个全尸?”
岳恒一挥左手:“嘿!刚才你不是把他们都镇住了吗?我就是趁机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我哪敢和这帮洪县前十硬碰硬呐?”
“你知道就好!”文馨月哼一声,总算是消了一点气。
看到前面拥挤的人群,岳恒又想起榜文一事,坚持说道:“不行,我今天还非要亲眼看到榜单不可!我要真不在榜单上,我就不姓岳!”
“你本来就不姓岳!跟着你那有权有势的老爹姓齐去吧!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怪人!”文馨月心中无奈,跺着脚,只能跟在岳恒后面往榜单方向挤。
看他挤了半天才走出三步,心里窝火,干脆自己亲自动手,抓住一个人的肩膀就往后一掀,两人在人群中前进的速度快多了。
半个时辰后,文馨月坐在马车上,嗤笑道:“某公子,这下子真死心了吧?”
岳恒差点抓狂了。
红底黑字的千人榜单上还真没有他的名字,他真的想不通,这怎么可能?
他昨天在考场上写《早春》时,天正下着小雨,考场屋顶滴滴答答,“天街小雨润如酥”也是相当应景,等全诗写完,他甚至还感觉到体内神宫有些异样。
闵虚怀说过,诗文有几种作用,强大者直接孕育出文符,最差的也可以对神宫或其余文符有增益作用,当时自己神宫亮度和容积似乎得到增强,他没仔细看,但至少说明《早春》绝对是一首值得文人学习和传诵的诗文。
“想不通!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再想你也不可能榜上有名!”
“不,我是想不通你。文姑娘,你我素不相识,这又是请我去状元阁小坐的,又是和我拉拉扯扯的,为了护着我不惜与其他人翻脸,不仅陪我看榜单,现在还与我同坐一车,送我回醉仙楼。文二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
文馨月一时语塞,她是听父亲命令接近岳恒的,至于理由么,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其实我……比较仰慕你的诗文……”
“仰慕我这个连千人榜单都没上的人?”
岳恒呵呵笑起来,双手张开,直接靠在马车的边栏厚垫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文馨月,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表情有多古怪就多古怪。
“是诗文!混蛋,本姑娘绝对不可能仰慕你!”
文馨月即便是穿着仕女绣衣,可仍然掩盖不住她常年习武锻炼出来的好身材,岳恒的视线偶尔还会停留在她娇躯的高耸上,还有英气飒爽的漂亮面容,这姑娘对异性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吸引力。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子!”文馨月竟然罕见地脸红起来,抬起手,真的作势要挖。
“我在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比起你说的你是仰慕我的诗文,其实我更相信我心中自己的答案。你想不想听?”岳恒微笑道,语气很轻松,身子更是动也未动,他才不信文馨月真会挖他的眼珠子。
文馨月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不想!”
岳恒笑得更加开心了:“你告诉我你的鞭子藏在哪里,我告诉你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的原因,怎么样?”
文馨月努力将这句话整理清楚,论绕弯玩文字游戏,她确实赶不上文人。
“想得美!”
两人就这样拌嘴到醉仙楼,岳恒心中越来越确定了,吸引文馨月接近他,与吸引闵虚怀的,应该是同样一件事——他是被人尊称为“天纵之才”的考前童生,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她的父亲文掌院乃是洪县春考主考官之一,《早春》必定经过他手,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让他落榜也好,打听到他的名字后派女儿来接近也好,文掌院完全有权力操纵这一切。
文馨月接近他的目的暂时不明,岳恒认为这傻妞儿恐怕连真正原因都不知道,从她那蹩脚的理由就可以看出来,她绝对是在听命行事。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岳恒很清楚这个道理,他穿越过来才几天时间,经历过生死之间,看到过悲欢离合,文人相轻,趋炎附势,中元世界的残酷他都看在眼里,对任何事情都充满警惕,更何况是主动投怀送抱的闵虚怀与文馨月?
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岳恒笑眯眯地光明正大欣赏文馨月的娇躯,他就是一穷二白的家伙,谁要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那就得先付利息!
“下车!”
文馨月受不了岳恒色色的眼睛,好不容易来到醉仙楼,率先跳下来。
“唉唉唉,我是重伤病人诶,文姑娘你能搀扶我一把吗?”岳恒又装起来。
“滚蛋!你自己下!”文馨月进都不想进这座酒楼,打算岳恒一下来她就跳上马车立刻离开。
岳恒探出头,看到熟悉的醉仙楼大门,一些人正忙碌着,还有些闲人站在楼前指指点点争论着。
朱掌柜正站在酒楼门外,指挥人在挂红色条幅,条幅上写着一行大字“醉仙楼恭贺陆公子高中第五十七名!”,钱掌柜和小二他们在酒楼二楼窗楣边忙着拉直条幅。
“哟!陆兄高中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岳恒替陆长源感到高兴,这帮寒门学子里他和陆长源最谈得来,虽然陆长源还对他的“尸体”吟诵过悼亡诗,但他早就原谅陆长源了。
他慢慢爬下马车,微笑着回头发出邀请:“多谢文姑娘送我,要不,去我那天字房坐坐,喝杯茶?”
“你这穷酸住得起天字房?你以为我会相信?”文馨月嗤笑着,就要回车内。
岳恒也不恼,他转过身,对着朱掌柜的背影喊道:“朱掌柜,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