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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惜看到岳恒时一愣,忍不住惊呼道:“岳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别拉我,我真的认识岳公子和苏姐姐哩!”
身边拉扯她的军士无奈,岳恒挥了挥手,两人放开越惜的胳膊,退了下去。
“越姑娘,你怎么来了?”岳恒问道。
越惜揉了揉被扭疼的胳膊,愤愤对着军士退下的身影呸了一口,接着喜滋滋地跑到苏薇薇面前,崇拜地说道:“苏姐姐刚才唱的真好听,是不是‘阮花溪’和‘蝶恋花’词牌?你不知道,那些守在窗户底下自诩风/流才子的臭男人们都听痴了,又有人争着抢着跳湖呢!哎对了,这词儿还是岳公子所写呢!苏姐姐有没有听岳公子唱过?岳公子唱的也非常好听!”
接连问出多个问题,苏薇薇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这笑容如同初春的阳光,充满了温暖,完全是她内心中快乐的体现,真诚无比,比刚才对着岳恒职业性微笑不知道美多少倍,岳恒看得有些痴了。
苏薇薇还没来得及说话,越惜又自顾自地抄起桌上龙凤壶,随手翻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上,她这时候才来得及问岳恒:“岳公子,你怎么会在苏姐姐这里?”
岳恒笑了笑:“今晚庆功宴席上,苏姑娘会献唱《谁说女子不如男》,我来送歌词。”
苏薇薇明眸看过来,浅笑道:“岳公子,奴家可没答应呀~”
又来了,难道齐县令派来的人没跟你说吗?
非要在这里和我玩弄这种文字游戏,有意思么?
岳恒懒得与这种喜欢耍小心机的女人纠缠,不管她是故意刁难他也好,还是试探他也罢,他最多看在她颜值高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罢了,反正他明日就会前往祁城,洪县这一切说不定都会成过眼云烟。
“苏姑娘,我只是传话送词,至于你去不去,嗯,其他事情我一律不管。我还是唱一遍这个豫牌版本的歌曲吧,也算是完成了交代。”
接下来岳恒也不管苏薇薇是否同意,就在越惜好呀好呀的要求声中,拿捏一把动作,以男扮女装的身份,对着越惜女扮男装的这位“刘大哥”,唱出一首完整的豫剧版《谁说女子不如男》,越惜与他互动着,两人倒也配合顺畅,唱得舒爽。
相比苏薇薇冷热不定,捉摸不透的态度,岳恒更愿意与毫无心机,性格大大咧咧的越惜说话。
他喜欢与开朗聪明的人打交道,不喜欢尔虞我诈,苏薇薇就算长得再漂亮又如何,万一是蛇蝎心肠怎么办,麻烦通常是跟着女人一起来的,尤其是很漂亮的女人,古龙大师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一曲唱罢,岳恒微笑着承受着越惜的赞美,又温文儒雅地对着苏薇薇一笑,从怀里拿出《木兰诗》的全文放在桌上,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出去,坐上军士的马车离开明月楼。
反正爷的话已传到,你爱去不去!
……
送走岳恒后,两女关上门,开始聊天说话。
“苏姐姐,岳公子好像有点不高兴呀?”
“我也不知为何呀!惜惜,你很了解他吗?”
“当然,他是今日复考的头名童生诶,七百三十的功绩傲视全场,就连武者和工匠都比不过他!嗯,他好像与我们武者的头名习者文二姑娘关系不错,而且他真的好有才华的!哎呀《木兰诗》你听过没有?他这首诗把我们全部带入战诗幻境了耶!可惜我记不住全诗,没法念给你听。还有还有,刚才他唱的《谁说女子不如男》是不是很好听?那可是余音绕梁的战曲呢,是根据《木兰诗》改编,而且只对我们女人有效!还有还有……”
苏薇薇看着这个从小就认识的邻家妹妹滔滔不绝,用近乎崇拜的语气描述着岳恒的一切,不管是亲眼看到的,还是道听途说的,被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说出来后,都充满了欢乐。
这个人真的挺奇怪哩~奴家刚才试探他,他竟然会是这等傲气的反应,此人的文人傲骨倒是清奇!
“一个略有文采的傲气书生罢了~”
苏薇薇心中微笑,一点也没因为岳恒的拂袖离去感到生气。
她十三岁就进入风月场,名震整个洪湖流域,闻名楚国,不仅达官贵人巨富纷纷相邀,就连周边国家的才子也纷纷拜访,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放下岳恒,她又拿起歌词看起来。
豫牌是她从未见过的全新唱法,仅仅是刚才岳恒的简单动作和唱法,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词与词牌曲调严丝缝合,完美搭配。
或者说,两者原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东西,歌曲和词人的创作初衷就是这样。
“这真的是一首余音绕梁的战诗吗?”
苏薇薇细细念着歌词,搬出来她最宝贵的琴瑟和琵琶等乐器,蛾眉微蹙,仔细回忆岳恒刚才的一举一动,试着进行改编。
琴与歌的声音,从明月楼二层窗户飞了出来,明月楼附近那群苦苦期盼等着佳人垂怜的文人骚客又癫狂了,听到兴奋处,高喊着“我爱你苏大家”“听苏大家亲唱一曲我死而无憾”,纷纷跳下洪湖,以示一片真挚之心。
……
“岳公子,你想去哪里?”
“我家空空如也,所有的东西已经收拾完了,不回也罢。现在去状元阁赴宴?似乎太早,晚上才开宴。嗯,你们可知道洗灵楼怎么走?”
“洗灵楼?那间灵师聚集的专用酒楼?”
“没错,麻烦二位送我去,这洪县,怕只有那里才会让我觉得内心平静吧……”
岳恒这番话说的颇为苦涩,洪县之大,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知心朋友更是一个都没有。
岳恒这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闵虚怀,虽然谈不上知心,但至少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做,与他一起喝酒聊天很舒服,两人颇有些君子相交,淡如水的感觉。
再怎么说,他也得谢谢闵虚怀的那张伪造诊断书吧。
他可是听石捕头悄悄说过,白铭被军士丢出县学府院后,后来又派出一支高手小队追到白家,石捕头当着白家人的面亲手将其就地处决,罪名是背叛文部,背叛人族,还顺手将那位唤作顺猴儿的下人一并打死,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罪名还真是……比莫须有强一点!”岳恒笑了笑,白铭和顺猴儿在他背后下毒手,为人阴毒狠辣,死有余辜!
洗灵楼一般不接待非灵师的顾客,岳恒报上了闵虚怀的名字,接待他的正好是前几日轮值的掌柜,还记得岳恒。
听闻岳恒成为今年头名童生,掌柜立刻变成热情相邀的态度,将他送到雅座上位,而且用自己内部通讯方式,联系上闵虚怀。
“岳公子,这是您要的洗灵醇,还有白灵果,紫琼果,请慢用,闵大人很快就到!”
小二送来酒菜,恭恭敬敬退下去。
岳恒享用着灵师种植的果品佳肴,偶尔抿上一口洗灵醇,甘醇回味,口感独特,浑身舒泰,身体和精神获得了双重放松。
他开始细细回味复考的整个过程,总结过失和经验。
他想了很久,自斟自饮,脸上时不时露出微笑,连闵虚怀站在他面前都没有意识到。
“恭喜岳兄!”闵虚怀还是那身二级灵师长袍,保持着谦谦风度,微笑看着岳恒。
岳恒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站起来打招呼,两人落座后,小二再重新撤换酒菜,送来净手器具,换上淡烟熏炉,两人举杯,先走一个。
“闵兄这是从医馆赶来?”
“没错。文人武者和工匠今天复考,灵师也是这两天选拔。我今日正在医馆交接,准备明日启程回灵鹫山。”
“啊!回山是否意味着你已经成为三级灵士?”
“现在暂时只是迈出一只脚,回山后还要经历三个月的考核才能稳固境界。”
“恭喜恭喜!来,再走一个!”
两人喝下第二杯,闵虚怀问起来:“岳兄,你是否也是明日出发,前往祁城?别这样看我,历年洪县文人考生前十,都会收到祁城郡学府院的邀请,有人去,有人不去而已,我知你必定会去。”
岳恒奇怪道:“郡学府院不是比县学府院要好得多吗?为何还有人不愿意去?”
闵虚怀笑了笑:“这是鸡头凤尾的选择,还是要看个人心态的。要知道,任何一个郡学机构,都是藏龙卧虎,天纵之才到处都是,国学府院更是汇集一国精英,竞争更加激烈。所以岳兄,你若是真想去郡学府院,我想送你八个字,低调行事,卧薪尝胆。”
岳恒哑然失笑,举起酒杯与闵虚怀碰了一下:“这郡学府院难道是吴国监狱不成,我还要学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闵虚怀微笑着一饮而尽:“你尽可试试在郡学府院嚣张跋扈的感觉!”
岳恒大笑,他也想嚣张跋扈嘛,可那也要有资本才行。
闵虚怀递过来一张金箔卡页,正面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反面绘画着一株参天巨树,另外有多个不知道分布规律的凹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