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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诗是你指定的。”老二早已将剑别到了腰间,双手抱胸看着陈煦。“你是故意的吧?”
“我只是想给游戏增加点难度,没有想到……”陈煦耸耸肩。“所以说,要多读书,少玩闹,多习武,少睡觉啊。”
砍刀将自己的大刀大力一抡,插到地面上,道:“游戏也玩了,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吧?”
陈煦道:“其实这首诗是有来历的。”
刘彻:“……”有什么来历他最清楚不过。
陈煦不等砍刀开口,便道:“太乙况,天马下,沾赤汗,沫流赭.志倜傥,精权奇,策浮云,暗上驰.体容与,驰万里,今安匹,龙为友.”
几个匪贼显然与小六一般学识不够,齐齐将眼睛落到看起来文绉绉的老二身上。
老二道:“你竟然敢自称为龙?”
“他是当今太子,若是现在皇上驾崩,他便是下一任的皇帝,何以不能称龙?”
刘彻动了动嘴,原本是想给自己的父皇说说好话,这样当着他的面大逆不道太过分了,但是仔细一想,觉得自己的父皇与陈煦比起来,他还是更偏向陈煦一点,况且现下的状态也容不得他斥责。
几个匪贼听了陈煦的话,有些错愕。
陈煦又道:“我倒是听过北斗七星这个名字,你们虽然只有七人,却曾经放火烧过匈奴的军营,救过边疆的城池。”
刘彻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有人放火烧军营的事情他也听说过。
“你们既然会帮百姓抗击匈奴的侵略,一定是保家卫国的志士,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更适合你们的地方,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老二:“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做的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难道跟着太后你们可以去军营?”陈煦道:“如今梁王大势已去,时局不如从前,跟着太后只会越来越不好过,就算你们不在意生死,难道就不想在死之前有一番作为?”
刘彻:“……”陈煦真是当说客的好苗子,看这些家伙的脸就知道他们已经动摇。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坚持跟着太后,或者你可以试着说服我?”陈煦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老二。
小六凑到砍刀面前,小声道:“大哥,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啐,这么容易就被说动了。”
“既然你们说服不了我,不如让我试试能不能说服你们呢?”陈煦道:“你们各有所长,却都有一颗爱国爱民之心,就更应该清楚,朝堂不可能让一个女人作势,若是你们今日真的杀了我与太子,让太后独掌朝堂,他日匈奴来犯,简直名正言顺。”
“太后也是有手段的人。”老二道:“何以见得匈奴胆敢来犯?”
“你以为每年的征税都用在什么地方?都在军营。”陈煦道:“你理应是六人之中看得最透彻的了,如今正值秋后,匈奴鸣金收兵,等到严冬一过,春草长起来,他们又会率兵来袭,太后有手段,却不见得会增兵抵抗,说不定还会将军资充以匈奴,达成消战的协议。”
“太后……”
“太后一直不主战,很有可能会这么做。”刘彻道:“你们没上过朝,不懂朝上暗涌蜂争,在朝上越说自己主战的人,等到抗击的时候越是不同意打,越是提议修生养息的人,到了匈奴来犯之时,越是冲在前面。”
老二狐疑的看着刘彻。
“说不怕死就太假了,反正我是怕的。”刘彻道:“从我懂事开始,便担心栗姬为了太子之位将我除之后快,待我成为太子,我又要担心太后为了梁王将我除之,太后可比栗姬难对付,我能多活一天,便是自己为了活命多奋战一日。”
老二:“……”他竟然觉得刘彻有点可怜?
“你成日提心吊胆的,为什么还要做太子?”砍刀道:“不觊觎皇位,不就没事了?”
“生在帝王家,你仅安于世,别人却容不得你。”刘彻道:“况且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老二觉得自己的内心在疯狂的摇晃,忍不住扭头看看自己的兄弟,哪知他们一个个都可怜巴巴看着刘彻,就像看着一块被宰的肉。老二:“……”
“太子一直想要收复匈奴,不是正合你们的意么?”陈煦用真诚的目光看着老二。“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年,你们就可以看到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明主。”
“三年这么久?”砍刀道:“我们现在就要杀你们。”
“等等。”老二道:“你真的主张抗击匈奴?”
“若我是皇帝,又岂容他人动我之土,杀我之民?”
“好样的。”小六巴巴掌拍了起来。“就冲你这句话,我不杀你了。”
砍刀大哥一个巴掌大在小六的脑袋上:“什么时候你可以代替大伙儿说话了?”接着又对刘彻道:“看在你说这句话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虽然我们不杀你,但是不代表太后会就此放过你。”老二道:“太后为人谨慎,我们毕竟不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
陈煦心下一凉。
刘彻道:“既然想杀我,自然不能派她自己的人,一定是想嫁祸在你们身上,等你们杀了我,他们再借口抓捕你们灭口。”
“对啊。”小六一拍掌。“说得对啊,我就想怎么太后会让我们来办这件事呢。”
陈煦心中暗叹了一声,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让太后得逞了。”
“说得是啊,既然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不如今晚去你那玩一个晚上?”小六十分兴奋道:“一整夜哦!”
“你作死吗?”砍刀又一个巴掌甩向小六。“这是世子。”
“不是说龙为友吗?”
“他随口说说你也信?”老二道:“省点心吧你,叫你看着张骞你也不好好看着。”
“那小家伙。”小六道:“很快就输给我了,一个晚上已经到手了。”
刘彻与陈煦都惊呆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张骞已经把自己给卖了吗?
众人说好了之后,回到小屋内,便见张骞正蹲在一边哭,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翘着腿坐在他身边。
“好了啦,别哭了,就一个晚上,熬熬就过去了。”
“就一个晚上而已。”小六道:“为了跟随你们太子,我连太后赏赐的小白兔都不要了。”
张骞撇头看了刘彻与陈煦一眼,哭得更大声了。
刘彻与陈煦:“……”
虽然一波就这样过去了,刘彻回到朝中看见太后,太后也没有什么吃惊的反应,但是太后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刘彻,便一定还有安排,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刘彻也下定决心动用自己手中为数不多的人,给太后下点绊子。
要让太后忙得没空安排人杀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对梁王动手,但是刘彻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对梁王动手,只好对太后的“娘家人”动手了。
窦太后的势力之所以会比他这个太子大,甚至能跟皇帝叫板,不仅仅因为她是太后,她有梁王,还因为朝中有许多“亲戚”。刘彻虽然动不了梁王,但是找找他们的麻烦还是可以的。这几天便寻了他们的错处,将他们送进了大牢。
窦太后的亲信便立时自危,都去寻求太后帮助了。
刘彻欢快的躺在张骞的房间里,问张骞:“你跟陈六一个晚上怎么样了?”
张骞面无表情看着刘彻:“他们不是说追随你么?为什么都冠了陈姓?”
刘彻耸耸肩:“总不能跟着我姓刘吧。”
张骞:“哼。”
“说真的,听说你们昨晚在这里,一个晚上……灯火通明。”
“我都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了,为什么一定要问?我也是要脸面的人。”张骞紧了紧屁股,靠在软垫上。“太子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哎,别这么小气,我只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我与陈煦也玩一个晚上。”刘彻眨巴眨巴眼。“我今天在馆陶公主府看见陈六,他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我很想知道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你还是别想跟陈煦一起玩这个了。”张骞依旧面无表情:“第二天屁股痛的肯定是你。”
“为什么屁股会痛?”刘彻好奇的打量着张骞。
张骞将脸别到一边:“我不想说。”
“听说今晨侍女来你房间服侍的时候,衣裳落了满地,你们是赤诚相见?”刘彻又打量了一下张骞的房间。
“我告诉你,他就是个变、态。”张骞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然后将脸别到一边。“我完全不愿想起昨晚的事情,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刘彻:“嗯?”
“你不会想知道的。”
刘彻:“可是我现在很想知道。”
张骞默默的看着刘彻:“挖人家的伤口,有意思吗?”
“我今天带了西域商队带来的骆驼毛披。”刘彻道:“你想要吗?”
张骞依旧面无表情。
“听说明天父皇会在早朝上提及派人去西域开辟商道的事。”
张骞一惊,随即又收了表情:“这是前不久陈煦跟你提的吧?皇上不可能会主动提及,况且匈奴刚刚收兵,正是修生养息的时候。”
“好了,你要什么都给,告诉我吧。”刘彻见软的不行,便硬起声音,道:“我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你,以友人的身份询问你。”
张骞累爱的叹了一声,弱弱道:“那个脑子被驴踢了的家伙,竟然让我跟他下围棋,谁先把五个棋子连在一起谁就赢了,输了的人竟然要打屁股……”张骞想起昨晚的遭遇,就咬了咬牙:“还要脱光了打,简直太变态了。”
刘彻:“……”他后悔问这件事了。
张骞又扭过头来,对刘彻道:“听说这个游戏是陈煦告诉他的,以前他都是跟人家掷骰子,更变态,还一定要找长相清秀的少年,真不知道太后之前派去给他的那个兔子是怎么应付他的,我简直不能忍受这种事情,这是我一辈子的屈辱。”
刘彻:“……”他真的不该问的……
在馆陶公主府的陈六打了个喷嚏。
陈煦道:“你行不行啊?”
“当然行。”陈六用力一点头。“这种事我最拿手了。”
“交给你我又有点不放心。”陈煦担忧道:“本来小三去最合适的,可是太子这边又要他帮忙,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你也知道我手多快的,怕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又遇到什么小白兔小白猫的,把正事给忘了。”
“我不会的。”陈六朝陈煦眨巴眨巴眼。“我觉得张骞挺好的,以后可以不用担心没人跟我玩了。”
陈煦:“……”可怜的张骞。
“唔啊啊啊。”陈煦胸口的霍去病发出“我要奶奶”的呼声。
陈六后退了两步。“我觉得时辰不早了,我得赶路,不如现在就走。”
“啊,那你赶紧去吧。”陈煦瞄了陈六一眼。这个陈六玩心大,却偏偏不爱跟小孩子一起玩,他一开始还以为可以留给哥哥玩耍呢,谁知道他连霍去病都搞不定。
陈煦看着陈六飞奔而去的身影,自己动手给哥哥泡奶粉。
喝上奶粉哥哥就把霍去病给压了下去,咂吧咂吧嘴。“出去一趟又带回七个人,他们的身体都不错呢,不过我这个身体最棒。”
哥哥看人真是跟看肉一样的……
“你派他去给梁王下毒,不怕皇上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陈煦笑了笑。“恐怕皇上还得感谢我。”
“皇帝不是最疼爱梁王了吗?明明知道梁王暗杀朝中大臣也无动于衷。”
“你怎么知道他无动于衷,他只是念在太后的面上,念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不好下手而已,更多的还是因为太后的势力以及太后对梁王的疼爱。”陈煦道:“我就不同了,我是太子党,无论是从太子还是自身的利益出发,都完全有理由也应该这么做。”
哥哥:“你突然这么精打细算,我有点不习惯。”
陈煦:“我们不是一直这么精打细算过日子么?”
“不啊,以前你只为自己打算,现在却要为刘彻打算。”
“因为我是太子党啊。”陈煦摸了摸哥哥的脑袋。“若是刘彻做了皇帝,即使没有金屋藏娇的皇后,他也不会对馆陶公主府下手,届时我会慢慢撤掉手上的势力,他念在我帮他的份上,也不会对馆陶公主府赶尽杀绝。”
“嗯哼哼。”哥哥心中暗道:事情若是真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说起来,张泽最近也常常来看你。”陈煦道:“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跟鬼差搞好关系,不是挺好么?这家伙虽然被打入凡界,可是术法之力竟然还在,以后一定有用处哒。”哥哥喝完了奶,抹了一把嘴,又道:“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是是是。”陈煦口中应着,心中也暗道:“事情若是真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个张泽看起来就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