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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从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本来也不响亮,不过这横梁与隔壁房间的房粱相通,刚好能将声音清晰地传上来,真是个偷听的绝妙所在。
刚才艳艳一直说的她,好像指的就是自己,泠然皱起眉,还没弄明白话中的意思。
只听方颦哼了一声,道:“你打量我是傻子吧?她如果真被你破了瓜,还能有第二次的处子之身?枉我兄妹苦苦安排,都成了替他人做嫁衣裳!连那珍稀的催情香,也奉送了那贱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道:“就是,这香是我们爵爷好不容易从东瀛浪人手里得的,本来还想留着自用呢,都叫你给白糟蹋了!还敢来欺骗侧妃!看你怎么死才罢休……”
只听艳艳惶恐的声音道:“奴婢真做下了,那手绢不是还带给方侧妃了么?确是那人的初血,担保没错的,我……我已经……”顿了顿,似是鼓足勇气续道:“已经伸了好长一段进去的!”
泠然大吃一惊,总算听明白了她们的话,惊怒交加,可是又有几分疑惑,怎么这事情发生,自己居然半点不觉?
楚玉这一气非同小可,不过顾忌着身边人,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低头审视还一半迷糊一半明白的心爱女子,怜惜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附在她耳边问:“你就没有半点知觉?”
说起知觉,泠然挖空心思回忆,突然想起那一次喝了艳艳送的伤药就莫名其妙晕了过去,之后身下出血,还以为是来了月事她顿时急得两腮通红,这样龌龊的暗算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若不是今日发现了,真跟楚玉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知会怎样。
幽怨地斜了楚玉一眼,他似接收到她的心声,伸手抚了抚她的弄发,她突然就安心下来。
房里那个陌生的女音道:“侧妃,如今怎么办?”
艳艳却还是哭着道:“肯定是张泠然搞了鬼,奴婢千真万确破了她的身……………,那手绢、那手绢……”
“别跟我提手绢,谁知道那是什么血?”方颦声音略微拔高“想必你是见她得势,着力巴径,根本就是敷衍我吧?须知事情都是你做下的,现在倒戈投诚也太晚了,不把她拉下马,哪一天露出点端倪来,死得最惨的就是你!”
楚玉再也听不下去,泠然也气得发抖,以为他定然要当场爆发,叫方颦好看,谁知他脸色阴冷,倒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带着她轻轻掠出了凝虹殿的窗子,直至又回到了湖上殿阁中。
湖心台上的戏还没有唱完,依依呀呀地好像是一个被废的皇后在冷宫里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临死前凄惨无比。
泠然心情沉重,想起方颦是楚留香救命恩人平蛮将军方瑛之女,就算设计陷害自己,楚玉要处置她的话,恐怕楚相也不能答应1何况这事若宣之于众,自己也挺丢脸的。这里可是大明,女人失贞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也不能告诉别人,难道只有哑巴吃黄莲了?
她不甘心,偷眼打量楚玉,他似乎也陷入了思考。
泠然也不打搅他,在一边突然想象起这事若是没有发现的后果来。
按照楚玉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一场欢喜必然变作了一场悲剧……………,他不会杀了自己吧?
如今发现了,她又有点纠结,她倒宁愿迟点发现,还能看看他到底会娄样对待自己……
过了一会儿,楚玉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常,又与她说笑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刚才的事一样。
泠然未免有一点失望,按照她的意思,至少要杖责艳艳和方颦把她们的阴谋揭露出来的,怎么能够这么轻易饶过她们?
及至从湖上殿阁出来,时已过午,楚玉询问了一声:“相爷回来没有。”
有人忙去问相府的下人,片刻来回道:“相爷已回,在前堂会见一位回京述职的封疆大吏。
楚玉低头对泠然道:“泠儿跟他们先回去,即使那个丫头回来,也别声张,我先去见父相,将杭氏一族的事摆平。”
泠然心情总归受到一点影响,点点头,他既不追究,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保护好她。”楚玉交代高南剑师兄弟一声,带着两个小太监去了。
泠然回到澹怀殿中,艳艳迎了上来。
如今知道她的嘴脸,只觉她笑得分外假,分外恶心,不过尚记得楚玉临走时的吩咐,心想他就算不好拿方颦问罪,总不至于连一个丫头都不敢处置的,莫非是另有打算?于是也不发作,打发她下去,只带了陶春英一个到小书房寻了一本字帖,一笔一划慢慢描着,以让自己宁静下来。
前世老妈1!就总是对她说,社会很复杂,到处都有勾心斗角。
可是她未及踏上社会就病倒在床,没有能到烘炉中历练历练,当真还嫩得很,枉为一个穿越者,连古代这些妇女们的伎俩也防范不住,若不是狗屎运好,等到洞房huā烛夜……
凭着有洁癖的楚玉和这个时代吃人的封建礼教,她的幸福肯定要被毁掉了,可怜的第一次,还没尝试就叫她们给破坏了神秘的美感,真是越想越可恶。
心情不好,使得她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的,这一天,连楚玉带给她杭家的事都办好的消息也没让她笑一笑。
楚玉也不说什么,第二日照常上朝,晚上教她弹琴,见她兴致不高,就带她来到万象园中一处僻静的高台,当做人肉沙包让她练了一会清衡子所传的点穴手法,直到泠然“百发百中”每次都能点得他不能动弹为止,这才逗得她哈哈大笑。
“心情好了?”楚玉保持着定身的姿态站在台角,深秋的风微微翻卷着他的袍子,素纱轻扬,天幕中的星星似都落在他的眼中,是一种摄人心魄绝色的温柔。
泠然看着他,娄然就笑不出来了,投身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
楚玉初时还僵在那里,片刻,双手缓缓落下,问道:“怎么了?”
他果然只是为了逗自己高兴装作被点穴的,当初那个冷冰冰,神色间总是睥睨天下的襄王,何时变成了这样好这样亲的一个人?感觉幸运的同时,她又有点害怕。
这样一个人,怎么不叫女人们惦记?现在就算拿〖自〗由来跟她换,她也不舍得换了,就算以后还要面对女人之间的战争,要午长久的坚持才能更加坚定他对自己一辈子爱护的信心,她也不怕!她会付出自己的努力,对他好,让所有见到听到他们的人都羡慕嫉妒!
楚玉当然不知道小丫头忽然就被自己做的小事给感动了,端起她的下巴“不要心情不好,今天夜里,再带你看场好戏。”
啥然抬头。
他狭了狭眼睛,其人如玉。
她也会心地笑,突然拉下他的头,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后半夜,深院静,廊庭空。
因为等着看好戏,泠然片刻也睡不着,竖起耳朵听,只有断续寒砧断续风,一直没什么异常动静。
“咦?难道王府洗衣房的人这么辛苦,果真像诗人描写得那样,还没到四更就起来捣衣服啦?”泠然轻轻推着身边的楚玉。
“你觉得那是寒砧的声音么?”他带着慵懒的鼻音答她。
泠然正要再听一听,远处的动静忽然大了起来,俄而窗外的天空骤然亮了一片。
“走水啦!快来人啊!、“救火啊!”忽远忽近的呼喊声不断传来。
难道这就是楚玉说的意外?他想用意外把方颦一把火烧死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楚玉披衣而起。
出了大殿,底下有人飞跑进来报道:“不好了,王爷,凝香殿失火,请王爷示下。”
楚玉面无表情地道:“慌什么?府里不是养了水龙队么?赶紧派过去扑灭,不要波及到别处!、,那个报信的急忙应了跑出去。
“大家一起救火去!”王爷一声令下,所有的奴才都寻了趁手的家伙装上水,集体往凝香殿方向跑。
这家伙真的自己派人放火要烧死侧妃?泠然虽然满心狐疑,不过人多杂乱,也不好问出口,跟在他的身后疾步来到凝香殿前不远处。
天干物燥,火势非常旺,看样子是从凝香殿主楼的一楼起的火,而且火起得非常突然也非常快,现在已经直窜上三楼,几乎所有的人陆陆续续都被惊了赶过来,下人们泼水的泼水,抬水龙的抬水龙,忙成一团。
殿里面的人纷纷逃窜出来,有在二楼三楼的奴才来不及逃跑,甚至从楼上跳了下来。古代的黄泥地不比现在的水泥地,这种高度摔不死人,不过却摔得人哭爹叫娘的。
泠然四周一扫,没见方颦,倒看见艳艳从后面的小径中慌乱地跑过来。
孙敏云鬓斜乱地到前面离火场不远的地方指挥人抢救,大声喝道:“方侧妃怎么没出来?快派人上去抢救……”几名锦衣卫得令,正要跃上楼头,只见三楼主室绮窗打开,一个赤膊着上身的精壮男子横抱了一个肉光外泄的女子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