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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云输了两天液,躺在床上很少说话,吃东西也极少,何非知道江雪云心里不痛快,也不敢多说话,就在医院里陪着江雪云。. .
顾晓箐给何非打电话说什么也不接,并且信息也不回一个。顾晓箐反复地想,觉得何非走的时候挺高兴的,肯定是江雪云那一晚给他打电话,她把何非的手机静音了,江雪云跟他生气了。所以当天晚上,她打不通何非的电话,也就不打了,第二天再打,何非还是不接。顾晓箐心里长草,第三天她沉不住气,自己拄着拐杖开着车从饶安过来了。
当时何非正在医院陪江雪云,程慧也来看江雪云,江雪云跟何非不怎么说话,但是程慧来了,心情还是明显地好了许多。
何非见江雪云心情好了许多,他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开朗。几个人说着话,顾晓箐发信息来了,她没有直接给何非打电话,她知道给何非打电话可能还是不会接,于是直接给何非发信息,告诉何非她自己开车从饶安过来了。
何非答应江雪云不再和顾晓箐联系,可是心里也惦记着顾晓箐,但是他控制着自己,不打电话不接电话,以免让江雪云再次伤心。可是顾晓箐竟然自己来了,何非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顾晓箐还受着伤,自己走路都不方便,竟然自己开着车从饶安过来了,何非觉得他不能不去见顾晓箐,他坐不住了。
程慧和江雪云说着话,何非撒了个谎说他两天没去画廊了,想去画廊看看,程慧说这么点事还请什么假,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快去吧。
江雪云看看何非没有说话,何非像个等着家长批准的孩子似的站在江雪云面前,犹疑地问着,雪云,那我去啦?
江雪云知道,她不可能永远地让何非寸步不离,如果那样,何非失去了自由,会是多么痛苦,她看着也不忍心,于是看了何非一会儿,点了点头。
何非明显地感觉到了,江雪云的目光里有话,她不用说他也猜得出她的担忧,可是顾晓箐的身体还没恢复,可以说受着伤来到了饶兴,他实在没有理由不去见她,再说他也放心不下。
何非从医院出来,径直开车去了顾晓箐说的那个地方,远远地,他看见顾晓箐一个人拄着拐杖,艰难地倚在一幢大楼的墙面上,那面墙是淡青色的,顾晓箐穿着绿底黄花的连衣裙,在微风的吹动下,裙裾伴随着她的波浪式的长发随风飘扬,简直就像是艺术家在墙面上绘得图画,只是,她拄着拐杖,那样一个接近完美的人,瞬间有了一种残缺的遗憾,让人想起断臂的维纳斯,那样一种残缺的美,美得让人心颤,让人不忍触碰。
何非停下了车,从车里走了出来,不知怎么的眼睛一酸,他说晓箐,你怎么这么傻,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顾晓箐不待她说完,猛地扔掉了拐杖,扑到了何非怀里,声泪俱下,她说何非,再见不到你,我就要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连个信息也不回,难道你不知道我担心你,想你爱你吗,我一分钟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的心就恨不得从胸膛里跳出来,非,我完了,我完完全全地爱上你了!
何非抱着顾晓箐,说什么也会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他感觉有一股巨大的洪流在猛烈地冲撞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和江雪云在一起时,看到江雪云那憔悴的面容,为了他难过得不吃不喝,他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他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来让江雪云吃东西,让江雪云回复到以往的欢乐模样,可是他感觉无论他怎么做,可是雪云的眼睛里就是找不到欢笑。为了雪云,他不理顾晓箐,可是每一次顾晓箐打电话,发信息,他不接不回,他不敢想象顾晓箐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情,仿佛在炼狱里受煎熬。现在,他抱着顾晓箐,感受着顾晓箐的热情和发自肺腑的爱恋,他感觉自己心里那股洪流,像一股即将沸腾的开水,在他心里来回冲撞,他焦灼难耐。
晓箐你怎么这么傻?何非抱着顾晓箐,不知说什么好,他拍着顾晓箐的肩膀说晓箐咱们先上车。
顾晓箐点点头,跟何非一起上车了。
饶兴县的夏天,和所有小县城的夏天一样,到处呈现着满目的碧绿和各种无颜六色的鲜花,那些鲜花在这个季节,无所顾忌地蓬勃开放着,所到之处,到处都是一派吐蕊争艳的景象,何非无非看那些景色,相反,倒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闷闷地感觉。他知道江雪云还在医院,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让顾晓箐回饶安,再说他也不放心,顾晓箐的肋骨这样折腾,会不会重新断裂,那刚刚愈合的伤口也禁不起折腾了。
何非在一家超市门前停下车,买了些水果和女孩子爱吃的薯片开心果等小食品,然后带着顾晓菁去了一家宾馆,给顾晓菁开了房间,他说晓菁我跟你说,雪云还在医院呢,就是那天我在你那里,雪云打电话找不着我,结果急火攻心,发起烧来,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
顾晓菁明白了何非为什么两天不接她电话,她说是不是雪云生病你心疼了,不想理我了?所以才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你知道吗,我这两天找不到你,是什么心情吗?她说不管怎么说,当初咱们俩清清白白,江雪云就一而再地陷害我,打我骂我,后来还砸我的车,想撞死我,她对我太过分了你知道吗?!
顾晓菁说着忽然激动起来,她说如果她当初开车撞死我,现在我可能就不在这个世界了。非,这些天我反复地想过了,江雪云既然这么对我,那我也就不能客气了。她爱你,我也爱你,她离不开你,我也离不开你,以前我顾及着我们之间的友谊,可是她毫不顾忌,我想了,人生苦短,为什么别人为了心爱的人可以抢可以夺,而我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难道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难道我就不能一辈子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吗?!
顾晓菁说完,抱着何非放声大哭,她说非,你不能离开我,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要是再见不到你,我都不想活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公被别人抢走,儿子也被抢走,江雪云就算不跟你在一起,她还有儿子有女儿,我有什么?非,我只有你……
何非抱着顾晓菁,不知如何是好。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哪张得开嘴劝顾晓菁离开自己,他觉得自己如果无情地张嘴说分开,那么简直就是置顾晓菁于死地。看顾晓菁现在的心情情绪,他觉得自己除了安慰她,抚平她的忧伤,他实在说不出冷酷的话语,尤其是在心里,他还有着深深地愧疚自责,当初要不是自己,顾晓菁很有可能就不会离婚。他感觉顾晓菁现在太脆弱了,脆弱的就像一个玻璃人,他稍一撒手,顾晓菁就会稀里哗啦变成一地碎片。
何非按为了顾晓菁半天,答应顾晓菁不离开她,然后劝慰顾晓菁先吃点东西。他说雪云在医院里也不吃不喝,他放心不下,他说我去看看雪云,回来陪你去吃饭。
顾晓菁知道何非心软,如果不让何非去,何非会如坐针毡,心里肯定受不了。于是点头同意了,她说非,我什么也不吃,等你回来,咱俩一起吃。
何非没办法,点了点头,然后开门出去了。
江雪云打来了电话,问他在哪儿呢?
何非说我在街上呢,我买点东西就回去。何非就近买了些吃的,开着车回去了。
他让医院的食堂给江雪云炖了鲫鱼汤,又炒了一盘青菜,然后回到了病房。
程慧见何非回来了,她说你回来了,我也该回家看看去了,有什么事再给我大打电话。程慧说完,收拾了一下东西也走了。
何非坐在江雪云身边,心里就像熬了一锅八宝粥,咕咚咕咚此起彼伏地滚热地沸腾着,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只有何非自己知道,里面早已开锅了。
他伺候江雪云吃完饭,让江雪云休息一会儿,江雪云说我不困,咱俩说说话吧。
何非此刻哪有心思跟江雪云说话,可是已经两天了,好不容易看见江雪云心情好了一些,他哪忍心违逆她的意愿,于是说行,我们说说话。
江雪云也是跟程慧说了一上午话,心情好了一些,程慧说何非这个人,是个最好的人,对亲戚朋友都没的说,在家是个好老公,好父亲,是个好男人,但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所以她告诉江雪云,只要看住何非,不让他跟顾晓菁联系,有上几个月,热情一过,就没什么事了。
江雪云觉得程慧说的有道理,和何非过日子这么多年了,何非的脾气性格她还不了解吗?所以她决定把自己的郁闷埋在心里,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和何非相处,慢慢地就会恢复到从前安静快乐的家庭局面了,尤其是何一鸣何一佳明天就要回来了,她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必须得让一家人感觉到温馨。
江雪云没有跟何非说顾晓菁的事,跟他说何一鸣何一佳明天就回来了,一家人就要团聚了。
何非心里也很高兴,他早就想儿子和女儿了,何非高兴地说,我上次说暑假要带一鸣和佳佳去青岛玩呢。
江雪云笑了,何非看着江雪云,心头好像卸下了一块石头,有好多天了,江雪云没有这样的笑过了。
何非笑着抬起头来,他看见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三点,他忽然想起,顾晓菁还在等他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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