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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重华好笑地看了看身边气的脸色发青得人。
“我要你收下一样东西。”青年并指乘风，指甲划过夜空，划破衣袖，划破胸口。深山诧异的发现被青年划破的肌肤没有血泉涌出，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五脏六腑的位置，全是空无一物！
青年淡然一笑，将心口的一物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初瑶问深山，第一次有了疑惑的语气。“你不是说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吗？”
深山默然。
她的脑中唯独没有的知识，恰恰是哥哥对这个少女最后的悲悯。
“这是心。”重华对初瑶解释道。
初瑶愣愣地看着，身边的木偶微微颤动，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不要告诉她。
“恩。”重华很满意此刻少女的罕有表情，将悬浮的心递到少女面前，好让她看个仔细。
初瑶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物体，甚至伸出不知何时变得僵直的手指触碰。
像埙一样的模型，黑色干燥，上面有七个被封死的孔排成一排。
“不过这是一颗死心。”重华补充了一句，向初瑶解释着自己的目的，“我一出生便有这颗七窍玲珑死心，但是人无心则死，是故即使是这颗死心也能支撑我活到弱冠之年。现在，为了更高一层的境界，我必须像我的师傅一样把这无用之物交给一个需要的人，让它代我继续在世上渡尽劫数。”
其余的器官已弃在山间，剩下这颗心，终于也可以弃了。再像师傅一样修去这身皮囊，他就与尘世再无瓜葛！
“你是说我没有心？”聪慧的少女一下子就明白了重华的意思，脸上布满灰色的死色。身边的木偶抖得更厉害了。
不要告诉她。
“别说了！”深山兀地发出一声喝止，抢在两人中间，抄起初瑶的手，就要离开“我们回去，该休息了。”
“人是不需要休息，这是你告诉我的。”初瑶的眼中闪着不容置疑的光，依旧空灵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击打着深山的心。
“从小只要是你说，我就信。”
“身体触感和你不一样，你说是因为我是一个残疾人。我信。”
“十年来，周围人物潜移默化，唯独我丝毫未变，你说我是被顽疾折磨缘故。我信。”
“截然一身来到这尘世无亲无挂，你说你是我的哥哥，我也就跟你淋了这一路风雨。”
“如今你心愿了了，而我只是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生。”
深山看着初瑶面上死气越来越深，知道她是大限将至。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我不会害你的，你就再信我一次。跟我回去！”
“咔嚓”义肢断落，是少女无声的拒绝。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少女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没有起伏的声线在深山耳中却听出了落寞的意味。
“你本是草木之躯。”身为局外人的重华适时地给出了答案。
不要告诉她。
木石无声，被禁锢的魂魄的恳求，只有瞳术上已经开了心眼的重华听得到。但他只是不管不顾，继续观望事态发展，任着哀切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啊。”真相被揭开，少女发出一声轻呼，只觉的身体中一直支撑她的东西瞬间瓦解，整个人像失了线的木偶，颓然萎地。
深山上前抱住软到在地的初瑶，少女原本光洁白皙的脸上呈现树木的纹路与颜色，双眼已经失去灵动的神采。伊人已逝，愧疚和沉痛的冲击着深山的胸口。
如果你一直坚信下去的话，这个谎言本来可以成真。
“回来了。”屋里传出沉稳的声音，经过的沐风吓了一跳。
本来想要尽量轻手轻脚的路过琉斗的房间，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来是失败了。
“二哥，你还没睡吗？”心知上次终止的谈话还是要继续下去，沐风虽然深感痛苦却还是推门而入凛然面对。
琉斗刚要开口继续训斥这个随性的小弟，发现了一边的朝阳。
“这是怎么呢？”琉斗指着空洞的眼神，一脸顿悟的表情的朝阳，问道。
“秀逗了。哈。”沐风看了一眼朝阳，忍不住又一次眉开眼笑。
“……说人话。”琉斗冷眼扫视沐风。
“我出去的时候，发现他跟那群流民在一起。正想要上前询问赤月的去向，那群惊弓之鸟看到我立马丢下他跑了。这小子想来没有经过人情冷漠，深受打击，哭了一路，现在好像是在休息。”
知道自家二哥脾气比不上那久经官场，处于圆滑老谋深算的大哥。沐风也不敢太扯皮，和盘托出了事情的原委，单将自己挑衅的情节忽略不计。
“丢掉。”
“恩？”面对强劲高压，沐风勉力保持微笑。“二哥，这次我捡的可不是小猫小狗。”
“他的功用难道大于小猫小狗吗？”琉斗冷冷道。他是见过朝阳的实力，但是考虑了这次目的，似乎这个人没有利用的价值。
“二哥，你忘了大哥交代我们的事吗？”沐风提醒道。这次虽然是借着老不死的报仇的理由，讨伐四国。对于四国之人却是缴械投降不杀，就连四国的国君，也没有打算按照皇命带回处斩。
“我自然记得，但是跟这个小子有什么关系？”四国作为佣兵国，在这个战火连天的时代，大发其财。沐风在内潜伏多年，靠着化风之能的掩护，打听四国的两大秘密。一是身负异能的奇人，二是，四国积蓄多年的宝藏。
“这次出来已经将四国大多数的人带回，至于宝藏一事，因为机关重重，必须从长计议。”
琉斗眼中红芒一闪，目视朝阳，窥探他情绪是否有变，没有任何的心绪波动，真的是睁着眼睛睡觉。
“二哥，你知道赤月给他的名字是什么吗？”沐风言语之中带着一丝酸味。看来这一路的知心姐姐的角色没有白费，关于这小子的一切，自己差不多全知道了。
这么好骗的小子，实在应该好好利用。
“朝阳。”琉斗已经隐约的猜到了他那总是喜欢提出出人意料的方法的小弟，对于四国宝藏一事有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