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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黑暗空旷的韶华正厅，黑衣祭司站在中心，闭目凝神，似在回忆，又似在休息。阴柔的脸上偶尔浮现出冰冷的微笑。
这样的事究竟要重复多少次？你才会记得我，又为什么扁扁是忘记我？
倏尔，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音，传入大殿。
年轻的祭司，歪着脑袋，用听觉确认了被摇动的铃铛的是东北方位。动身准备迎接来客。
“春寒，快去备茶。然后去看看今日带回的那位姑娘还有什么需要？”
站在角落低眉垂眼的小童，宽阔的衣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小童躬身答是，退下，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更衬得大殿的空旷幽冷。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长袍托过石砖，发出沙沙的声响，黑衣祭司且行且吟。声音中有着奇异鬼祟的病态，让人心底发寒。
这样的阴寒。迈入其中的优树觉得全身一阵冰冷，运起气屏，抱住三人，将这股地狱而来的冷冽隔绝。
“恩，没有下人的通报，就走进来，也太无礼了吧?不过，我现在心情好，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黑衣祭司嘴角含笑，眼中却看不出任何的笑意，只有更加冰冷的寒气，要三人冻僵。
“大人勿怪。只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夜向祭司赔罪。
“是了，现在外面是白天啊。”食指关节按着薄唇。祭司挥了挥手，将四角主灯和八方的副灯点亮。原本漆黑的房间变得亮。
借着微弱的烛光，祭司的面容浮现。霎时，优树脑内潜伏的那段无主的记忆被打开。影像中，他无力的躺在黑衣祭司的怀中，眼睛慢慢地失去神采，只留下一片空洞的黑色。烛光的暗影遮住了凶手的表情，他用手扶着自己的后脑，贴着自己的脸，闭上眼，感受那温暖的流失。
这个人杀了那一世的我。这就是我的心魔？！
仇人不在满足在存在记忆中，而是跳出过去继续折磨着他的神经。
“恩，你怎么呢？”祭司的心情似乎很好，关切地问朔月。“为什么总是盯着那个方向看？”
“没有。”朔月冷冷地回答。从一进门，他就一直观察着优树，比起这个结界做成的幻影，他更疑心这个新伙伴。从他现在这个震惊的神情来说，他一定有什么事没有完全交代。
“是吗？”一向暴戾嗜杀的祭司罕见地没有生气，眉眼含笑的说“那二位来着是为什么事？”
“其实是来自四国的游人，路过贵地，希望借宿一宿。”夜回答。看了一眼优树。心里暗暗打算，现在这样子，也问不到什么。还是先住下再说吧。
“是这样吗？你们到真会挑地方。”祭司玩味地看了两人一眼，“夏阴，带两个下去吧。”
从暗处角落走出一名比向前的仆人身量稍高的仆人，将两人带下。
祭司独自笑了一会儿，才让暗处等候多时的春寒上前。
“这么样，姑娘还好吗？”
“回禀主子，已经睡下了。”春寒低头说。像是不敢仰望主子，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很好，这几天跟午国交接的事托给秋霜，认真照顾姑娘就好。期间姑娘有半点不快……”
黑衣祭司，顿了顿，摘下小童的衣帽，捞起他的下巴。烛光下，竟然是一张稚气的脸上，竟然有两个眼珠被生生剜去的眼窝！
黑衣祭司端详这张没有眼睛的脸片刻，露出狂乱近乎痴呆的小孩子的微笑，将手指一点一点的伸进眼窝。“会发生什么，我也无法控制。”
小童被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吓得冷汗直流，连忙答道：“主子开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姑娘。”
“恩？你先下去吧。”指尖在马上要触及坏死的神经时，停了下来。
“是，主子。”春寒暗暗地吸了一口久违的空气，急忙退下。
“老友，来了就现身吧。”一直没有离开的优树心下一惊。被发现了？
“恩？没人吗？是我多心了。”黑衣祭司叹了一口气，同时大袖一挥，带着无比的内劲，将一人高的石雕打得碎粉。
“难得见面，不用这样招呼我吧，老友。”黑衣祭司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皓发朱颜，一副悠然自得的清闲老人模样。让人看不出真正的年龄。更优树觉得不简单的是，老人没有被这里的寒气感染。
“谁叫你被发现了，还不死心。”黑衣祭司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白发人，“让我背负这不义之名，完全是你的错啊。老友。”
“未到最后一刻，胜负未定。再说，不算多年相交的情谊，你总不会把自己的金主杀了吧。”白发人缓步进入，自然在一旁的石凳坐下。
“马上就到年末了。老友，是否应该把今年的份交给我了？”
在优树一行人忙着寻找结界的核的时候，琉斗，沐风一行人已经顺利下山。没有多久就来到的午国的边境。这次入境之前，琉斗带领一组军队，将四国的人安顿在别处。苍茫天地下，蓝发青年带领着大部分的军队继续前行。
“你是说，只要我答应你的条件。就会把四国的人全放了。”骑在白马上的红发四眼少年说道。
“是的。”沐风笑得一脸真诚，“不过是走一次换十人自由，把全部的宝物带出来的话，换你全部人的自由之身。”如果宝库里都是一次性的机关，事情就方便多了。
“恩，为了我的国家，我会把全部的机关都破解的。”朝阳扬了扬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终于了解赤月为什么会收你为徒了。”沐风好笑地看着朝阳。太好用，太逗乐了。
“老师他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朝阳露出了忧郁的神色。自从知道沐风是老师的单恋者，少年对他的戒心减了不少。
“放心，以赤月的能为绝对比你现在的待遇好。”沐风诚实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再多告诉我一些关于赤月的事吧，比如说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