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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被炸了一条腿的战友叫张峰,两人不在一个连队,安邦是侦察连的,张峰是二连的机枪手。
打老山战的时候侦察连深入敌后,张峰的连队负责侧翼接应,和越南鬼子那一场交火之后侦察连撤退时被追击,张峰所在的连队负责接应力求保全侦察连的所有战友能够安然撤回来。
打到最后阶段,侦察连战损很轻但张峰他们却差不多损失了半个连的人,他被敌人的一枚手榴弹给炸了一条腿,正好被安邦给碰上了,于是他就返回交火区然后王莽做掩护,硬是把没了一条腿的张峰给背出了战场。
张峰趴在安邦的背上说,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一条命,估计没等这场仗打完我就得退伍了,我是广州人家在石牌村,你有机会来广州的时候就去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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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没想到自己去广州的机会会来的这么快,仅仅只隔了一年的时间,自己真的就来了石牌村。
石牌村很大,村子里至少有过千人家了,由于距离郊区的工厂很近,整个石牌村外来人口众多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乱的很。
安邦下了公交车后步行进了石牌村,看见几个老人后就主动上前询问,有没有认识张峰的。
那个年代的老年人,多数都不会讲普通话,安邦和他们沟通起来很困难,一路上他问了很久最后才在一个中年人的嘴中打听到了张峰的家在哪,不过对方告诉他,张峰去厂里干活了,今天正好是夜班得要明天才能回家。
张峰的父母早逝,当兵前没结婚腿没了一条后就更结不上了,家里就他一个人,安邦没辙,找到张峰的家后人就蹲在了房子外面的院墙下,打算对付一夜等明天张峰回来再说。
看着天色渐黑,安邦翻了翻包里的钱,见还有些剩余就拿着钱去买了两瓶二锅头和熟食还有一包烟回来了,独自坐在地上吃喝着。
同样是石牌村,和安邦隔了三条街道外,一行人走了进来,鄢然牵着孩子的手怯怯的看着四周打量自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眼光很怪异,赤裸裸的眼神中泛着色茫茫的光。
街道上,坐着几个光着膀子正喝酒的人,看见马大姐领着鄢然回来之后,就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个汉子起身走了过来,眼神很有侵略性的打量了她几眼后,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啊,你干什么?”鄢然跟受惊了的兔子似的慌忙退了几步,身子撞到一个男人身上,胳膊顿时就被捆上了。
鄢然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惊慌的冲着马大姐喊道:“大姐,他,他们要干嘛?”
那汉子冲着马大姐点头说道:“成色不错,你这个老乡稍微打扮一下应该能当个聚宝盆,马姐这次干的挺漂亮”
马大姐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孩子说道:“唐诚,我领来个大的,还送了个小的,岁数是大了一点,不过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了,怎么样?”
叫唐诚的汉子低头看了眼鄢然的儿子,摸着下巴寻思了下后说道:“还行,卖到外地或者给人送去当二指禅都可以,蚊子在小也是肉,卖点钱就是点吧”
鄢然蒙了,挣扎着不解的问道:“大姐,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带着我来打工的么,你要卖什么?”
马大姐转头说道:“妹子,去当厂妹有什么前途?一个月下来也不过就赚个几十块钱,大姐啊给你介绍了个好的行当,钱赚的多而且还不受累,往那一躺就行了,你稍微会来点事一个月两百三百也能赚,至于你儿子?这不就是个拖油瓶么,大姐打算给他找个好人家,碰到有钱人从此以后这小子就不愁吃穿了,不比跟着你强啊,大姐这不是也为了你好么,啊?哈哈,哈哈”
鄢然的儿子看着母亲被人给绑住了,又听到旁边的人要把他给卖了,虽然才十来岁的年纪但多少也懂些事了,有点明白自己娘俩是碰到了什么。
小孩子忽然张嘴就朝着旁边按着他的男人手上咬了过去,狠狠的撕咬了一大口。
“啊······”对方的手上顿时被咬的血呼啦的,咒骂道:“小兔崽子,你他妈的属狗的啊?”
孩子挣脱开之后低头就朝着搂着鄢然的一个人冲了过去,一脑袋撞在了对方的身上,嘴里喊道:“妈妈,快跑,快跑”
“这还真是个小犟种挺有脾气的”唐诚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男人抬腿就踹了过去,孩子顿时被踢的倒在了地上,对方弯腰一把就把人给拽了起来,挥起巴掌甩在了孩子的脸上。
“啪”鲜红的印子下,孩子的半边脸都肿了。
鄢然崩溃了,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她哭喊着说道:“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们放了他吧,他还是个孩子,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唐城冷着脸哼了哼说道:“小崽子别不知好歹,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把你的腿给敲断了扔到街上去要饭·····你们,把人给我送到屋里关好了,要是不老实就给我狠狠的打,直到打服了为止”
鄢然和儿子全都被拖进了屋里,任她们如何哭喊都没有,四周有路过的村民和行人全都视而不见,好像这一幕很平常似的。
那个年代在广州的这些城中村里,这种事非常的多见,人们完全都见怪不怪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从各地拐到这里,然后就会面临着两个下场,要么是被打服了然后给卖到外地去一辈子都难跑出来,要么就是给调教好了,然后开始接客,其惨无人道的程度就是一天到晚都闲不下来。
至于孩子小一点的会给卖出去,大一些的基本就是打残了扔到街上去要钱,要么就是送给偷儿去当掏包的二指禅。
本来憧憬着美好生活背井离乡来到广州的鄢然和儿子,就碰到了这种状况,大的要当站街女,小的要被卖出去给人当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