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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魔轻轻的抬起手,指尖环绕着一股清新的气息,缠绵婉转,无比留恋,带着浓浓的依恋,似乎不肯离去。
他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这股清气。
琴魔望向林德,冷不丁问道:“你知道对牛弹琴这个词语么?”
林德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知道。”
“何解?”
“牛不懂音律,对着它弹琴等于白费力气。”林德简单的进行了字面解释。
琴魔淡淡一笑:“试问这世间,又有多少人懂得音律!”
林德听后,心理有些不是滋味,懂音律的人的确不多。
就拿林德这方的三人来说,只有弗洛德伊这个杂家懂得些音律,但也仅仅是皮毛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林德只能听出语调不错,但要说上具体怎么好,就说不明白了。
古语有云“曲有误,周郎顾。”这句话其实有点讽刺意味,与周郎一起喝酒的人,恐怕都是一些不懂得音律的俗人,硬是装作风雅,听不出其中好坏。
琴魔缓缓说道:“在我最初学琴的时候,经常对着牛弹琴,之后牛成了我的知音,后来我就对着高山流水弹琴,对着对着山川大陆弹琴,对着浩瀚天空弹琴。”
“当我学成之后,凡听了我的琴音者,皆成了我的知音。”琴魔的语气中尽显骄傲:“眼前这片天地听了我的琴音,已经是我的老朋友了,所以不会允许你们伤害我。”
琴魔说完后,依旧是负手而立,嚣张而又狂妄。
林德三人成品字型将他围在中央。琴魔淡淡一笑:“你们胜不了我的,这片天地,可是我用数百名神级强者的神力塑造成了,我以天地为琴,能弹出最美妙的音符,这就让你们欣赏一下。”
琴魔的手指再次动了,指尖虚点在空中,清风伴着红日,小树节节拔高的噼啪作响,威风吹动绿叶的哗啦啦响动,小草钻出石缝……这已经不单单是琴音,集合自然界中的绝妙声响,组成了一曲动听的交响曲,不自觉就沉浸在其中。
然而,美妙的琴音演奏了不到半晌,突然透漏出一股杀戮气息,天空阴暗,红日陨落,山崩海啸,火山喷发,地面开裂,天空中雷声滚滚,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
林德突然觉得眼前一变,置身于无数在灾难面前,仿佛世界末日就在眼前,他看到了大地深处狰狞的大裂口,看到了无数流星雨与大地的撞击,流淌着的熔岩,恐怖的高温与毒气,不知名的怪兽从地下爬出来,对着天空咆哮。
这一刻,林德感到自己是十分无助,在恐怖的大自然面前,他的一身神力也失去了作用,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娇嫩小草,随时都会陨落。
“醒一醒,醒一醒。”第三只手发现了林德的异常,连忙在他的脑海中高声喊叫。
林德猛然惊醒,眼前的景象恢复了正常,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被琴音引入了幻境。
然而,弗洛德伊和死亡之手甘娜依旧在沉浸在琴音中,他们的面色现出痛苦之色,显然是在苦苦挣扎着。
林德拼命的摇晃着他们的身躯,想要叫醒他们,但却徒劳无功。
“别白费力气了。”琴魔态度冷淡,一丝不苟的弹着琴:“没有用的,即使将他们杀死,你也无法唤醒他们。你能够从幻境中逃脱,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也好,我本就没想杀死你。”
林德盯着琴魔,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回归者组织,有人要请你赴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既然你以天地为琴,我毁掉你的琴如何?”
琴魔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林德:“人类,你难道忍心毁掉这周围的美好景色?这可是数百名神级强者的神力构建而成,也许过不了多少年,新的文明将诞生在此…….”
琴魔的话只能说道这里,因为林德动手了。
天地间依旧充斥着不少神力,还来不及消化和吸收,林德将这神力全部转换成堕落神力,转瞬间,红日变成了黑色,黯淡无光,毁灭的酸雨从天而降,草木与鲜花迅速凋零,枯萎,生机勃勃的大陆,转眼间就变得死气沉沉,比之前还要阴沉,昏暗。
周围的生机尽毁,没有了生命,琴魔也就无法弹奏了,弗洛德伊和死亡之手甘娜从幻境中恢复过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的变化。
原本就是一片荒凉之地,在琴魔的帮助下成了生命的沃土,然而林德的毁灭也仅仅一瞬,生命就此成了历史,难道生命就该如此短暂。
琴魔对着天空喃喃自语:“原来是造化者亚伯来的秘技,看来我必须认真起来了。”
琴魔的表情变了,变得格外认真起来,连称呼都改变了:
“当年本座协同诸多资深神级,与造化者亚伯来交战,本来优势在我们这边,结果失败在自己人的内讧,强敌在前,竟然出手暗算冲在最前面的队友,想想也够好笑的。那场战斗损失了上万资深神级,造化者亚伯来未尽全力,杀死的不足百位,其余的都是死于内斗。”
“昏庸的荒神古路呀,你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呢?”琴魔衣襟裂开,十二对肋骨再次出现,指尖在流光溢彩的肋骨上弹动,随着琴声的响起,一股奇妙的思绪传来。
这思绪似乎在回忆往事,准备上前交战的林德,再次感觉到神魂动摇,眼前失去了目标,周围的景色在飞速的旋转。
“这个家伙的琴音太过古怪。”林德有一种力气使不上的感觉。
第三只手已经观察了好半晌:“原来如此,我有些明白了,这个家伙虽然体现出的实力仅仅是半神级,但其实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难道是资深神级?或者比资深神级更厉害,超神级强者?”林德惊诧。
如果是超神级,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直接投降算了。
第三只手想了想,下了结论:“算是超神级吧,很奇怪他空有力量使不出来,只能用一些花招对付我们,让我想想…….我明白了,他并不是一般的生命体,而是一件器物,一件超神器,初步修炼出了灵智,灵智很弱小,仅仅达到半神级。不过他的体内隐藏着超越神级的力量,可惜没有神器主人的允许,他无法施展体内的超神力量。”
“一件具备自己灵智的超神器?”林德想起了诸神的竞技场。
“我们有机会取胜么?”
“取胜是不可能的。”第三只手摇了摇头:“即使他站着不动,我们也无法破坏一件超神器,不过他既然不能运用体内的超神力量,只需要小心谨慎,至少能与他打个平手。”
正如第三只手判断,琴魔无法动用体内的超神力量,至今为止他的所有攻击,比如点燃数百神级强者体内的神力,构造周围一片生命沃土,引林德三人进入幻境,都是不利用自身神力的取巧方式。
琴魔懂得如何迷惑人的感知,他可以用琴声,来影响强者的五感。
“荒神古路无穷无尽,本座曾经试图挑战,可惜没能走到尽头,仅仅遥望一眼尽头的风光,非但什么也没看到,还险些陨落。有很多险地,只需要看上一眼,神级强者就会陨落,我的记忆中有几个不错的地方,与你们分享一番,你们有福气了。”
琴声变成了瀑布的流水声,如同万马奔腾,雷霆轰鸣,林德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瀑布,似乎从九天之上流下,向上看不到源头,向下看不到落点。
瀑布的水是红色的,如同血浆,仔细观看,瀑布之上呈现出一张张人脸,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哀愁,有的在嚣张的大笑,男女老少都有。不知道为何,望向这巨大的瀑布,林德的脑海就被这些人脸占据,痛苦得几乎要爆炸。
身边的弗洛德伊猛的喷出一口神血,身躯摇晃起来。瀑布中一张张嘲笑的面孔涌现,似乎在嘲笑弗洛德伊的无能,林德分明看到弗洛德伊瞳孔涣散,几乎就要被吸走魂魄。
又过了半晌,林德也忍受不住了,猛的喷出一口心头血,在那点点的血滴中,清晰可见到无数的人脸,在彷徨,迷惑,沮丧,那分明是自己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琴魔出现在林德的身边,不紧不慢的说道:“荒神古路上的死亡人面瀑布,仅仅是其中一道不起眼的关隘,算不上什么。这个瀑布的来历很有趣,上古岁月,诸天位面一位大能引来荒神古路的强者,亲手屠戮了本族所有人,将他们炼制成了这条大瀑布,神魂永远禁锢之中,成了荒神古路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又是回归者组织做的恶事?”林德问道。
琴魔淡淡一笑:“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功绩呀,至于这位大能,当然,后来他还是被炼制成了高阶神器,不过当初可是受到了上级领导的口头表扬。”
“能够永远活在瀑布中,也算是一种永恒吧!”林德清醒了过来,全然不受这瀑布的影响,这让琴魔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