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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6 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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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王欲逼蓟王谋反乎。”王太妃轻问。

    “非也。”河间王刘陔起身答道:“我等皆汉室宗亲,当今天子亦出我河间。本就是天家血脉,何来谋反?”

    “今汉虽衰败,传承却有度。陛下亦有子嗣,又如何轮到蓟王窥视大位。”王妃言道。

    “今之黄巾,可比前之赤眉。关东、关西二地播乱,已动国本。人心思乱,更思变。蓟国,国富民强。蓟王,天降英主。正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安平王刘续掷地有声。

    中山王刘雉一语中的:“祖宗基业,岂能拱手让与他人。”

    “有道是‘家国天下’。‘一家不说二话’。王太妃,王妃,速速通禀蓟王,切莫迟疑!”常山王刘暠再拜。

    “不知诸王又当如何?”王妃公孙氏问道。

    “我等愿结七国联盟,以蓟王马首是瞻!”六王异口同声。

    “如何结盟?”王太妃追问。

    “冀州六国国政,尽交由蓟王之手。六国之民,皆蓟国之民。六国之土,皆蓟国之土。六国之兵,皆蓟国之兵。”

    “所为何求?”王太妃三问。

    “待天下安定,重归正朔。求存宗庙,就食于国。蒙荫子子孙孙。”河间王刘陔三答。

    “诸王之心,我已尽知。然此等大事,我等妇道人家,不敢自决。这便六百里传书长安,一切当由蓟王定夺。”王太妃言道。

    “一切全凭王太妃、王妃决断。”六王上呈血书,泣泪拜退。

    待左国令士异送走诸王,返回大殿。

    王太妃这便言道:“召王傅,横海中郎将,左右国相,蓟都尹。”

    “喏!”士异躬身领命。

    王傅黄忠坐镇蓟国都,横海校尉坐镇南港。蓟国双壁领蓟国四校:荡寇、讨虏、戈船、破贼。守卫蓟国各城港。在乱世之中,安定国邦。令刘备全无后顾之忧,一心讨贼,殊为不易。

    还兼领练兵重责。蓟国精兵皆出自二人之手,尤为可贵。

    左右国相,自不用说。蓟都尹娄圭亦有谋主之姿。蓟国六大谋主,‘贾李和优’、‘八分田沮’、‘四通才达’,皆出征之外。蓟都尹娄圭与左国令士异,足智多谋,便是可依赖之肱股重臣。还有诸如北海一龙,崔琰三友,钟繇、陈群、崔林……蓟国真可谓人才济济。

    得知详情,蓟都尹娄圭叹道:“沮君,果然大才。先结七国马会,再缔七国同盟。虎踞幽冀西域,再据河东河西。如此左右夹击,天下定矣!”

    王傅言道:“天下大乱,自当以雷霆之势,拨乱反正。陛下心忧宗室趁乱而起,篡夺大位。却将亿万黎民,天下汉室弃之不顾。六王来投,自当接纳。足见人心向背。待事毕,王上振臂一呼,而天下响应。三兴汉室,指日可待。”

    横海中郎将黄盖亦抱拳道:“当速传书主公,尽早定夺。”

    见蓟国重臣皆不反对,王太妃方道出忧虑:“陛下春秋鼎盛,天下传承有度。若此时结盟,一旦黄巾覆灭,走漏风声,蓟国危矣。”

    “何须王太妃担忧。”蓟都尹娄圭起身答道:“黄巾覆灭,方是大乱之始。”

    “府君何出此言?”王太妃问道。

    “关东播乱,万民饥流。此战殃及大江南北,八州之地。家园尽毁,良田荒芜。大战之后,必有大饥。若官吏弛事,赈灾不力,民众饥寒交迫,势必再反。乃至群盗蜂起,朝廷左支右绌,无法平息。必令州郡,自行募兵,守境护民。那时,或如战国,诸侯并起。洛阳朝堂可比周室衰微,已无人听命。”娄圭字字珠玑又诛心:“为江山社稷及万民计,主公当以仁为任,毋庸谦让。”

    “府君之言,正合臣意。”王傅抱拳道。

    “臣等,附议。”左右二国相,异口同声。

    “如此,左国令且传书蓟王,决断七国联盟之事。”王太妃终是放心。

    “臣,领命!”士异欣喜下拜。

    谈完要事,王太妃又言道:“正值用人之际,天下英才,当多多益善。听闻国医馆有高览,王傅可知其人?”

    “乃上将之才,可比破贼校尉凌操。”黄忠答道。

    “可封何职?”王太妃再问。

    “当封校尉。”王傅答道。

    “如此,左国令一并书上,请蓟王决断。”

    “喏。”

    枹罕,石城津,宋建营地。

    “河水又东,迳石城南,谓之石城津。”“(石城津)在金城西北矣。”

    中军大帐,宋建愁眉不展,正借酒消愁。

    “报——”便有兵卒来报:“军师已到营外。”

    “速速有请。慢!”宋建猛然掷杯:“我当亲迎。”

    这便领心腹出营,将合众军师阎忠,迎入大帐。

    宾主落座,宋建直入正题:“今日请军师来营,只因近日屡听传言。宋某乃是急性子,便想当面询问。还望军师不吝赐教。”

    “宋将军言重了。”阎忠笑道:“敢问何事烦心?”

    “宋某听闻,合众将军欲夺众将兵权,不知可有此事?”宋建目中精光毕露。

    “这……”阎忠却目光闪烁,不敢对视。

    宋建顿时了然:“此事当真?”

    “唉……”再三追问之下,阎忠无奈叹声:“宋将军勿扰。合众将军欲夺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位将军之权,与旁人无干。”

    “为何要夺此二人兵权?”宋建急忙追问。

    “此二人……”示意宋建屏退左右,阎忠这才言道:“乃是太平教徒,黄巾渠帅。不与我等齐心。”

    此事,宋建亦有耳闻:“如此说来,合众将军近日连召边章、韩遂入营,便为此事?”

    “然也。”阎忠亦点头。

    “哼!”宋建一声冷哼:“我等同时举义,相约共进退。合众将军为何厚此薄彼。只当边、韩为心腹,却视我如草芥。”

    “这……”阎忠又一时语塞。

    宋建横眉冷眼,出言相逼:“合众将军就不怕我与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联手,反逼他退位让贤?”

    阎忠面色一变再变:“宋将军息怒。未曾告知将军,乃是我等考虑不周。诚如将军所言,大兵压境,当同心协力。若彼此攻伐,自乱阵脚。三路汉军则坐收渔人之利也。”

    “军师大才,字字珠玑。却不知,今日之事,该当如何?”宋建再问。

    “将军稍安勿躁。”阎忠略作沉思:“待我先回禀合众将军。再引二位将军相见,如何?”

    “如此,宋某感激不尽。”宋建抱拳行礼。又高声道:“来人。”

    “在。”便有军士合力抬上钱箱。打开视之,金光璀璨。

    “略备薄礼,不成敬意。”宋建笑道。

    “这……”阎忠大喜:“却之不恭,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