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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奋威扬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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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徐公盛,又识否?”刘备再问。

    “少时结伴任侠,焉能不识襄平徐荣!”韩当再答。

    刘备欣然点头:“前方引路。”

    “喏!”韩当遂打马在前,引领刘备与幽州牧王允等人并车同行,鱼贯入塞。

    卢龙塞坞堡连横,亭堠合纵,乃是一个完备的纵深防御体系。知刘备北出塞外,幽州牧王允已命守将,提前打扫营堡,足够大军入住。

    唐·高适《塞上》:“东出卢龙塞,浩然客思孤。亭堠列万里,汉兵犹备胡。”足见此塞,天下知名。

    塞中主坞,已备好接风酒宴。共推蓟王居首,宾主各自落座。

    三郡乌桓大人,右北平太守刘政、辽西太守赵苞、及王允府中属吏,列席作陪。与蓟国将校相对而座。

    牵招领兵在外,未及返回。不能相见,着实令人惋惜。少时好友,各有归属。虽不能时常相见,然情义不变。

    蓟王刘备与北平太守刘政、辽西太守赵苞,皆是初次相见。尤其赵苞,虽是中常侍赵忠胞弟,却为人忠正,嫉恶如仇。就任以来,戍边安民,颇有政绩。素有清名。

    三郡乌桓,天下名骑能为其所用,足见此人之能。话说。黄巾乱前,幽州民情尚可。乱后却雄居河北之冠。此长彼消,足见黄巾荼毒之烈。然河北数州相加,亦不比蓟国富庶。足见刘备种田大成。

    席间,王允起身相敬,谢刘备援助之义。言,若非王上相救,早已命丧北寺狱中。

    刘备笑道:举手之劳,无需挂怀。闻使君身陷囹圄,天下义士皆奔走相救。孤幸位列其中,保大汉一栋梁。

    言及十常侍之乱,王允府中属吏,各个切齿生恨。而赵苞却神色如常,刘备随即又高看一眼。所谓“英雄无问出处”。赵忠为人如何,又岂是赵苞能够左右。只需做好自己,守好本分,便可称忠义之士。

    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刘备举杯相邀:“赵府君。”

    “下官在。”赵苞微微一愣,遂举杯回敬。

    “满饮此杯。”说着,刘备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话说,先前敬酒,蓟王沾唇即止。却唯独与赵苞满饮。

    赵苞心情激荡,亦满饮。

    待落杯。刘备笑道:“与府君神交已久。今日得见,终偿所愿。”

    赵苞起身对曰:“下官久居边郡,民情如火。不敢有一日之疏。故虽与王上毗邻,却未能谒见。请王上恕罪。”

    “府君戍边安民,功莫大焉。岂能因一己私利,擅离职守。”刘备笑道:“先前有麾下骁将,领兵相迎。何不引来相见。”

    “王上所说,可是韩都尉。”赵苞领会其意。

    “正是韩当。”刘备笑道。

    “王上稍待,下官这便命人唤来。”

    须臾,韩当浑身披甲,昂然登堂:“拜见王上。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刘备示意仆从为其斟酒:“孤与义公,一见如故。且共饮此杯。”

    “喏!”韩当站立举杯。

    一杯饮尽。刘备笑问:“尚能饮否?”

    “能饮。”

    “如此,再饮一杯。”

    二杯下肚,蓟王面不改色:“还能饮否?”

    “能饮。”

    “如此,再饮一杯。”

    三杯下肚,蓟王神色自若,落杯笑问:“能四饮否?”

    “能饮却不敢再饮。”韩当面色微醺:“末将值夜,再饮便将误事。”

    “能知进退,甚好。”刘备笑问:“所谓‘奋威扬武’,蓟国尚有‘奋威校尉’一职,无人认领。义公,可愿屈就?”

    此话一出,满堂惊呼。蓟王少称麒麟,善识人。诸多典故所出,皆耳熟能详。今不过初见,便以二千石高位相授。韩当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这……”韩当咬牙答道:“末将身有所属,不敢从命。”

    若换做从前,刘备必意兴阑珊,自嘲一笑,不去强求。然今时今日,还有谁人能逃过蓟王法眼。这便微微一笑:“赵府君,可愿割爱?”

    “敢不从命。”赵苞欣然笑道:“韩都尉屈居一郡之地,实乃大材小用。能为王上所用,纵横驰骋,扫平天下。一展所学,足慰平生。”

    刘备笑道:“孤,深谢之。”

    赵苞再拜:“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如此还有何话好说。韩当跪地认主:“臣,韩当,定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所谓英雄同契。韩当英武雄壮,猿臂虎背,长于弓箭,又善骑术,膂力过人,可左右开三石强弓。蓟国诸校纷纷点头。主公所出,必有所中。

    韩当正待入座,忽听一声冷哼。

    声音暗藏不屑,甚是刺耳。一时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刘备泰然自若,环顾左右,朗声问道:“何人出声。”

    “末将,拜见王上。”便有一雄壮武夫,跨众席出列。

    “此何人也。”刘备并指一点。

    “王上恕罪。”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出列下拜:“乃我从子蹋顿。”

    “何故出声。”刘备不置可否。

    “王上只识汉家儿郎,却轻视乌桓(大)丈夫。”蹋顿瓮声答道:“心中不服,故而出声。”

    “好一个‘乌桓丈夫’。”刘备朗声一笑:“意欲何为。”

    “愿与韩都尉比试。若胜,当领‘奋威校尉’一职。”蹋顿直来直去。果然是眼红蓟国高位。

    刘备又问:“若败,又当如何。”

    “若败,甘愿领死。”蹋顿脱口而出。

    示意众人噤声,刘备目光清洌,俯看韩当:“义公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韩当抱拳道:“若败,自无颜见主公当面。”

    “口说无凭。”四弟太史慈,看热闹不嫌事大。

    “立字为据。”韩当、蹋顿异口同声。

    “来人,笔墨伺候。”刘备一声令下。

    “喏!”便有侍从取来笔墨,券书。

    趁两人立生死券书,幽州牧王允离席劝道:“禀王上,天色已晚,目不辨物。刀枪无眼,恐伤及性命。不如,来日再一较长短。”

    席上宾客群情激奋,各个摩拳擦掌,刘备又岂能扫兴:“无妨。沙场点兵,举火如龙,堆光如昼。”

    “喏!”诸校轰然应喏。

    蓟国上至将校,下到兵卒,皆是演武场常客。这便纷纷为二人操持演武专用兵器。沙场练兵,点到为止。断不会伤及性命。

    一切就绪。蓟王刘备便与众人移步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