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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 随行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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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都并吴霸所部,十万黄巾,迁入舞阳县。

    得宋奇开解,吴霸与李通,摒弃前嫌,颇多莫逆同契。

    话说,自宋奇配五县令印,轻车入阳翟。不出数月,平豫州黄巾之乱。得刘辟、黄邵、龚都、何仪、何曼、吴霸,六部,五十五万黄巾。再加李通所部数万,计六十万众。更得数万百战宿贼。只需假以时日,磨尽匪气,知耻而后勇,当可为蓟王一用。

    如今皆充黄巾军屯。农时耕种,农闲练兵。辅以棠谿精工兵甲,机关诸器。颍阴与汝南二郡,尽在掌握。再与陈王宠等七王国,互通有无,同气连枝。徐豫当如幽冀。渐与蓟国趋同。

    诚然。表龚都为河堤都尉,刘辟为农都尉,令其二部,游走于淮汝之间。名为典农通渠,实则讨贼剿匪,荡平豪强宗贼。顺带穿渠引水,开荒屯田。

    黄巾乱前。颍川、汝南二郡,共有人口三百五十余万。乱后十不存一,有少半裹挟入黄巾,少半被豪强隐匿。黄巾各部纷纷来投,先得人口少半。坞堡悉数被攻破,再得人口少半。重新登记造册,或可得近二百万口。宋奇焉能不大喜过望。

    通渠修路,营城造屋。一切皆比同蓟国制式。便是将校属吏薪俸,亦皆用蓟钞足额发放。蓟国赀库,更在各港津,如雨后春笋般,悄然建立。

    只是与印象中,金碧辉煌,气派非常的蓟国赀库不同。豫州赀库,乃是一艘机关斗舰。外包搪瓷装甲,内衬防火石绵。上立挹娄庐士,下有披甲虎贲。楼船便是厅堂,船舱既是钱库。平时泊于港津,翻转船翼,悬梯上下。可办理诸多钱货事宜。十分方便。受此启发,蓟国船商纷纷将机关楼船,改造成楼船商肆。便是十万船户,只需合法经营,亦可随行就市,大肆贩卖蓟国名产。

    楼船吞吐量巨大,更集方便快捷于一身。货物无需转运上岸,更无须圈建港市。且凡有风吹草动,便可扬帆而去,追之不及。实在有诸多利好。

    于是,蓟国“船肆”,悄然在豫州大地兴起。只需在港津,建起“非”字形泊位。大小楼船、斗舰,自蓟国满载而来,排列下锚,即刻开张营业。船肆聚集之港津,久而久之,港市自成。

    理所当然。为护蓟国船商之身家性命。蓟国水军护航左右,蓟国港吏随斗舰赀库而来。维持治安,处理纠纷,征收税金,抓捕罪犯,诸如此类,自也是理所当然。

    蓟国有十万船户。换言之,大小民船,最少十万只。

    贩运天南海北,售卖环宇海内。结伴往来。凡有船肆聚集,帆樯林立。此港便车水马龙,民众蜂拥而至。商业繁盛,后被称之为:“海市”。乃至斗舰赀库,携带无关人员,越来越多。于是,南港令李永上疏蓟王。求建“明轮市楼”。

    所谓明轮市楼,便是指在明轮楼船上,建立市楼。随船肆驶往大江南北,管理蓟国海市。

    蓟王欣然允诺。

    因市楼又称旗楼。故明轮市楼,俗称“旗船”或“旗舰”。

    多管齐下。蓟钞终于横渡大河,流行于江淮大地。尤其是颍阴与汝南。“阳乾山,颍水所出,东至下蔡入淮。过郡三,行千五百里”,“高陵山,汝水出,东南至新蔡入淮。过郡四,行千三百四十里”。二郡因水而兴,正可借船运之便。

    蓟国豪商田韶,见巨利可图。遂将家中万丈船只,大半改为船肆。田氏商号,享誉海内。

    当然。金字招牌,还是『蓟王家肆』。蓟国名产,商家定制,开始兴起。不同商号,根据不同目标人群,针对性的定制各家专属名品,成为流行所趋。

    可以预见,“品牌”当应运而生。

    亦如几位谋主,所想所思。只需将蓟国的诸多先进性,放之四海而皆准。至于自己称不称帝,蓟王并无所谓。

    故而。蓟王心正身安,蓟国四平八稳。

    长社诸事,已上正规。身佩六县令印,为六封君县主取食的宋奇,越显权重,不可有丝毫闪失。郭嘉遂召左屯田都尉何曼,领五百黄巾卫,亲护左右。何曼身长九尺,怪力无穷,善奔逐步战,却不知能否如典韦那般,生裂虎豹。

    此去舞阳,乃为安置龚都并吴霸所部,十万黄巾,迁入事宜。

    待豫州五县事毕。宋奇并郭嘉,将奔赴荆州长沙益阳县,为益阳长公主取食。

    “此去舞阳,当先拜见一高士。”宋奇言道。

    “可是颍川四长韩嬴公之子,韩融。”韩韶字仲黄,颍川舞阳人,与同颍川郡人的钟皓、荀淑、陈寔,皆以清高有德行闻名于世,合称颍川四长。因任嬴县长,故称“韩嬴公”。子韩融,字元长,有先父之风。朝廷屡辟不就,正赋闲在家。

    “明廷莫非欲请韩公(韩融)出仕。”郭嘉笑问。

    “然也。”

    “欲拜何职。”郭嘉又问。

    “自然是颍阴太守。”宋奇又答。

    二人一问一答。写意轻松,皆随车驾呼啸而去。

    洛阳,长乐宫,长秋殿。

    凯旋归来的河南尹何苗,散朝后,即来拜见:“臣何苗,拜见太后。”

    “二兄请起。”一举平定南阳之乱,何太后如何能不高看一眼。

    “谢太后。”何苗难掩欢喜。话说,太后何曾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过。

    “赐座。”

    “谢座。”

    “一别半载,二兄颇多神采。此去南阳,必所获颇多。”何太后笑赞。

    “臣,不敢贪功。幸赖太后、陛下及大将军庇护。”何苗果有长进。

    “五千胡骑,现在何处。”何太后忽问。

    “驻扎广成关下。”何苗答曰。

    “广成苑内,广成聚,可辟为营地。”何太后言道。

    “只是五千突骑,人吃马嚼,耗费颇多。”何苗言下之意,养不起。

    “无妨。”何太后已有良策:“挑选七百精骑入北军,首领可升为胡骑校尉。再择千骑,补西园卫之缺。余下三千,当为车骑将军营士。”

    “臣,叩谢天恩!”何苗大喜,跟着又问:“左右车骑,又作何处?”

    “左右车骑,当出为幽、冀二州牧。朝中正值用人之际,王允、桓典,入朝为九卿。”

    何苗闻言,忐忑不安:“太后需谨慎。切莫惹恼玄德。”

    何太后轻抚下腹隆起,双瞳剪水:“料想,蓟王当不至于此。”

    “太后,明见。”何苗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