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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8 人尽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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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也。”众国老,异口同声。

    收官之战,万众期待。话不多说。演武四将,赵云、陈到,庞硕、庞德,携众入场。

    一如先前。得赵云、陈到,相赠,鏖战双方,皆满十五器。势均力敌。

    庞硕、庞德,未得一胜。若要如愿入列牙门将。此战不容有失。演武决胜,正如两军交战。双方皆尽全力,放手一搏。断无阵前相让之可能。何况,赵云、陈到,若将胜战,拱手相让,非但庞硕、庞德,胜之不武。许定、许褚当面,亦难交代。厚此薄彼,岂是袍泽所为。

    故赵云、陈到,自当全力争胜。毋庸置疑。

    目光越过欢呼雀跃的看台,眺望朦胧的天际线。

    庞德轻轻拉下面甲。

    最后一战。三通鼓起。

    双方操纵演武器,迂回穿梭田字铁轨。赶在鸣镝射空前,排兵布阵。

    斗舰分列左右边渠。舫车分列左右边轨。十一至十五,演武重器,排列田字底轨。战车楼分居左右,列车楼横栏中渠,楯墙、弩车,拱卫中阵。

    鸣镝射空,齐头并进。

    雷霆球丸,一发破壁。

    赵云、陈到,将战车楼击毁。庞硕、庞德,则毁去云梯舫车。

    双方意图,明了清晰。赵云、陈到,乃求长驱直入。庞硕、庞德,欲阻敌过中渠。

    或有人言,破壁球击发后,吊臂悬楼内工师? 为何要纵绳,将破壁球抛砸落地。

    只因破壁球,譬如钟摆。若不抛之落地? 必然摆回。误中己方兵器乃其一。来回摆荡? 不卸去劲力? 断难收回是其二。故一击破壁后,工师便先纵绳砸落,再行拖拽收回。一路碾过敌阵? 亦显余威。

    双方斗舰? 迎头互抵。渠中相遇,短兵相接。

    乱战之中,白毦精卒忽单膝跪地? 整齐划一。

    不及反应? 二发来袭。双方各将一边斗舰击毁。船上兵卒? 四散落水。素知楼桑武卒? 能避破壁一击。于是工师? 趁机纵绳。

    破壁球越过头顶? 轰然下坠。

    斗舰船头,斑斓四溅。边渠水路,犹如血染。可想而知。若是实战,满船白毦皆成肉泥。

    临阵不过三发。

    女仙已被霹雳飞斗车,送上半空。

    “且看庞硕、庞德? 又当如何。”百官纷纷仰望头顶? 觅见女仙御风而翔。

    不出所料。防守本阵机关弩车? 正速升仰角。女仙“吃一堑”又岂能不“长一智”。算准时机? 如蜻蜓点水,飞降吊臂之上。

    而非如先前那般,飞索悬于吊臂之下。如此一来。机关弩车? 自下仰射,必为吊臂所挡。无从裹罩。诚然,飞降横移吊臂,对女仙而言,亦称绝技。

    “女仙何人?”公孙王后执掌蓟王宫,蓟王枕边何人,只眼可辨。见此女身形陌生,故有此问。

    “非是观天女仙。”蓟王笑道:“乃乐府女伎。”

    “原来如此。”

    话说,时下百戏兴盛。即便不出仙门,亦有诸多俳优女伎,身兼奇技。譬如:鹿马仙车、高絙百尺、飞丸跳剑、冲狭燕濯、胸突钴锋、乌获扛鼎、都卢寻橦,不一而足。更有曼衍鱼龙,集百戏之大成。

    高絙(gēng)百尺,又称高絙伎。乃后世“高空走钢丝”之始。且精通此戏者,多为女伎。蓟国千里,大汉一藩。四百城港,堆砌富贵京华。更加水陆通达,四海交汇。如“安息五案”等,外来百戏,亦多见于街头巷尾。

    乐府令杜公良,年前上疏。求于乐坊中,另设百戏楼。将国中俳优女伎,亦入乐籍。

    蓟王欣然应允。

    本以为,不过以色悦人,以技愉人。岂料,竟有大用。无需女仙亲临,足可令霹雳翻斗车,发挥威力。更有甚者,国中俳优女伎,何其多也。招入大营,军市容身。当有大用。

    且亦无需专为女伎。俳优多侏儒。身轻如燕,又颇有气力。翻飞上天,夜开城门。神鬼不知也。

    俳优众多,可解女仙稀缺之弊。霹雳翻斗车,何虑无人可用。

    蓟王不禁慨叹。物极其用,人尽其才。若能活学活用,必收奇效。

    试想。诸如飞天遁地,爬高下低,高絙、吞刀、履火、寻橦,瞠目结舌,骇人听闻。寻常兵卒,力有未及。唯有自幼苦练,乃至世代相传,百戏之家,方能轻车熟路,如臂使指。纵刀山火海,亦如履平地。后世分为,魔术、杂技。时下统称百戏。若能收入大营,与各式兵器相配。威力之大,难以估计。

    时下,俳优亦有名人。如《史记·滑稽列传》所载,优孟、优旃、郭舍人,皆称“戏精”。

    便是汉宫飞燕,亦是女伎出身。

    谓繁荣则娼盛。百戏盛行,亦见汉家繁华。

    待女伎,如法炮制,掷出烟丸。工师呛咳自出,悬楼遂为浓烟所吞。双方大杀器,不分先后,失控哑火。

    收官之战,战况激烈。

    双方奇兵尽出。战损不断。

    国老纵览全局。但见斗舰俱没,舫车皆毁。双方兵马,已无从过中渠。更加霹雳子母雷,散布各处,烟雾四起。再过片刻,浓烟蔽日,再无立锥之地。

    “当真言和乎?”蔡少师忙问。话说,若此战言和。赵云、陈到,亦如张郃、马超,二胜二和。难分良泰,不分伯仲。

    “未可知也。”水镜先生答曰。

    国老先知先觉。百官议论纷纷。

    “中渠足宽十丈,纵白龙神驹,亦难跃。”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荀子所言,正如此也。”

    “赵子龙、陈叔至,纵万夫莫敌,又如之奈何。”

    “若主公言和,当与张俊乂、马孟起,并列首席。”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足月演武,却未能分出高低。当真差强人意。

    便在此时,忽见陈到翻身下马,携长短兵器,向阵后走去。

    “陈到何意?”看台亦起骚动。

    “莫非……”便有明眼人,忽有灵犀。

    “何不明言。”必有人追问。

    “且看后阵兵器。”

    众人顺目看去。见陈到只身所入车楼。正是演武器十二,浑天灯楼。

    略作思量。众人惊悟:“莫非,陈叔至欲乘浑天灯过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