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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永为汉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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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贵神速。

    “故智者从之而不释,巧者一决而不犹豫,是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赴之若惊,用之若狂,当之者破,近之者亡,孰能御之?”

    万震深谙《六韬·龙韬·军势》之精要。互呈国书后,婉拒国宴。即刻返回旗船。是夜,枝分角市,船上船下,灯火通明。挹娄庐士,彻夜值守。唯恐被人所乘。

    小心驶得万年船。

    已程不国王都,后世称“阿努拉达普拉(Anuradhapura)”,或“阿努拉特普罗”。位于主岛丛林之中,远离海岸。“因商人来、往、住故,诸国人闻其土乐,悉亦复来,于是遂成大国。其国和通,无冬夏之异,草木常茂,田种随人,无有时节。”

    城内高楼,鳞次栉比。精舍遍地,僧人如云。“(王)都可五六万僧,悉有众食,王别于城内供五六千人众食,须者持本钵往取,随器所容,皆满而还。”

    城中有二寺。其一位于城北,金银庄校,众宝合成。斑斓画壁,金光宝顶。称“无畏山寺(注①)”。足高四百尺。

    城南七里,大眉伽林(大云林),另有“摩诃毗诃罗精舍”,俗称“大寺”。亦有佛塔足高四百尺。通体洁白,金光宝顶。

    二塔楼,单论高度,可与洛阳阿亭道,先帝所建千秋观相媲美。然结构、外观,则逊多矣。

    正如先前所言,因人种、信仰差异。已程不国王位继承,亦出纷争。大寺并无畏山寺,各有代言人。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大鸭梨”岛国。内部纷争,裹挟国国之争并信仰交锋,汇聚成王位继承。若细究,争权夺利,必犬牙交错,精彩纷呈。

    奈何万震此来,乃为主公刘备建立前哨**。不愿深陷其中。于是高屋建瓴,快刀斩乱麻。

    翌日。忽见天际,火云蔽日,滚滚来袭。

    空侯岛,海边民众。或五体投地,顶礼膜拜;或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待火鸦逆升,帆樯如浴日扶桑。斑斓楼船,好比深海巨兽,隆隆迫近。

    赤鹿焰角,三足踆乌。

    正是如假包换,干支海市。

    百艘巨舰,齐泊空侯岛。铜墙铁壁,坞堡连横。

    不出半日,已遍传国中。

    稍后方知,老王已将**,充作国礼,赠送大汉一藩,三南天王。与蓟国结为兄弟之邦。不日当“遣子入侍,求赐金印”。

    求赐金印,乃是内附大汉。且从国体而言,亦与蓟国相匹配。蓟国号大汉一藩。既为兄弟之邦,已程不国,自当“永为蕃蔽,捍御南蛮”。

    不过一夜之间。便好似换了人间。

    角市旗船,汇入干支大市。如同幼鲸入群,蝌蚪寻母。万震携海市令并立甲板,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传令,三日后,海市开。”

    “得令。”

    “二令,市中名产,皆可中贩。”

    “得令。”

    “三令,笼(专营)海市名产,商家有三。”

    “得令。”

    作为**新主。百艘巨舰,一字排开。远非扶南大舶可比。岛上豪强,胡乱拼凑之各国海船,当真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正惶惶不可终日。忽闻海市张榜,约法三章。

    三日后开市。名产皆足量贩卖。可合伙共贩。然若要垄断名产,转售四海船商,只有三家可入选。

    将约法三章,逐字逐句,融会贯通。**豪强,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第一,汉使默许豪强并列。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并从**豪强中,择选实力最强三家,为代言人。全权代理蓟国名产贩卖。如此说来,海市必不常驻此岛。

    其二,只需将船上所载名产,悉数转售“中贩”。干支海市便可即日启程,满载而归。

    最后,所谓“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只需蓟国海市有来有回,匆匆来去。**,仍可玩弄于你我股掌之上。

    此亦与海市往来,作风相合。

    生存所迫,暴利所驱。迫在眉睫,三日之期。

    首当其冲,三家为谁?

    不等日落。便有岛上豪强,广发**帖。召集一众岛豪相商。

    皆是刀头舐血,穷凶极恶之辈。可想而知,必然无果收场。

    艰难熬过一夜。翌日晨,冲突渐起。先前,各有所属,各有门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为争名产专卖,**总代。而刀兵相向,以命相搏。

    话说,前汉时,盐铁专营。“大夫各运筹策,建国用,笼天下盐铁诸利,以排富商”。乃至私盐猖獗。各地豪强,因而争斗不休。话说,即便今汉,废盐铁官营。盐商为争夺盐田,以命相搏,亦时有发生。二弟关羽,怒而杀人。起因,便是贩盐之争。

    蓟国海市,声名远扬。先前皆蓟商专营。如今却开中贩之先河。如此暴利,焉能轻弃。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清酒红人脸,钱帛动人心。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血染港津,不死不休。厮杀声,经久未歇。不绝于耳。

    空侯岛,浓烟蔽日。入夜,环岛火光冲天。便有实力稍逊,港津被仇家所破。血洗一空,再毁尸灭迹。杀人放火,轻车熟路。

    大市旗船,爵室。

    三面清钢琉璃,落地舷窗前。

    万震与海市令,临窗而坐。自斟自饮,居高远望。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海市令方知,『以鼠饵狸·二桃三士』,森森杀机。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团和气,只因事不关己。

    凡牵扯其中,必性命相搏。

    古往今来,无有例外。

    蓟国海市,其利之大,难以估计。且汉人重诺,言出必行。更何况三南天王,一言九鼎。自当深信不疑。为求自保,唯将对手杀尽。更加本就,矛盾重重,不可纾解。一旦爆发,不死不休。其结果,便如眼前这般。

    一言蔽之。诱之以利,胁之以威。

    “大夫此计,‘如雷如霆,徐方震惊’。”海市令端杯慨叹。

    万震面色坚毅,目光如炬:“我主南征在即。不可有一日之疏。”

    毕竟书生意气。二桃三士之绝户计。万震亦心生不忍。尤其蛮夷无有心机。无端用计,胜之不武。

    知晓其心意。海市令,非但无有鄙夷,更心生钦佩。

    “为人臣者,当如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