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葶苧的突然发问令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并没有问她是如何猜到的,甚至连看她的勇气都欠缺,只是盯着镜子发呆。
葶苧挽着我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道,直至完全松开,随之我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我九点前得回去。”沉默半晌,我终于开口。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庆祝活动是我提前安排好的,邀请了很多朋友,不能不去。”我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她的理解似的。
葶苧微微蹙眉,还是一句不吭,依然轻轻颔首。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大家都知道你的,正好也可以借此互相认识一下。”我灵机一动,自以为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听了这话葶苧果然有了反应,她重新抬头凝视着我:“你知道我今天带去你去做什么吗?这次的活动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懂吗?你宁可与一群不成器的狐朋狗友庆祝那劳什子的圣诞,也不肯与我一道去参加这次的宴会?”
她十分愤怒,又带着些许的不解和失望,从认识葶苧那天起,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我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放弃DS的庆祝活动与她携手参加那所谓的重要宴会,可她口中的那句不成器的狐朋狗友还是让我有些不爽。
我欠葶苧很多,一开始就是她接连几次帮我,可以这么说,没有葶苧就没有后来的我,然而她口中的那些狐朋狗友呢,哪一个没帮助过我,救过我命的苏小小,一直不离不弃的夭小妖,又或者那位心直口快的程薇。
“那个宴会九点前能结束吗?”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不能!”葶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笑容有些冷,回答的更是干脆。
我暗暗叹了口气,目光从镜子上收回,转而与她四目相对。
“那些朋友对我也很重要,如你一般。”我说的很明确,并没有把她们来个高下之分,事实也是如此,或许内心最深处对眼前这个女孩情感要多那么一丝丝,可在其他方面,并没有觉得谁是高人一等的。
葶苧忽的摇了摇头,随即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小半米的距离,我的心跟着猛地一抽,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东西。
“我回来一趟有多难你知道吗?”她双眸泛起一层雾气。
“我知道。”我真诚而又诚恳的说道,脚步却没随之而动。
葶苧又退后一步。
“我只能待一晚,明天就要走你晓得吗?”她眼中的雾气越来越浓,弄的有些化不开,像要凝结成冰。
我很想扑过去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双腿颤抖了两下,脚步还在原地未动,因为只要跨出这步,我就得放弃DS那些朋友。
“你明白今晚与我一起参加这个宴会代表什么吗?你懂得这种场合与你联袂出现意味着什么吗?”
“我……”喉咙中干涩的吐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每说一句便退后一步,离我越来越远,最终退到了卧室门口,就在我痛的有些无法呼吸想冲过去的时候,她迅速转身。
卧室门被猛地关上,把她与我隔离在两个空间中,在她转身的一刹,我仿佛看到有两滴晶莹的东西从她眼角滑落。
我的脚步动了,但是晚了,当我来到卧室门口开始敲门时,里面只有嘤嘤啜泣声。
“葶苧,你别这样!”我在门外大声说道,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我真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否则我不会弄这个庆祝活动的,哪怕你早半天出现都好,我可以一一通知他们,取消活动就是了,可是都这个点了,大家要么已经到了,要么在来的路上了,我不能言而无信。”我希望葶苧能理解,不过看来好像是徒劳的。
隔着一道门,却像是两个世界,又像是生死之间的界限,不是肉体,而是感情上。
长久以来,与葶苧之间的情感一直很微妙,谁都不用说,却深知彼此的心意,这种感觉今天终于别打破,而且支离破碎,或许我与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的世界,仅仅一厢情愿的认为感情的事与世俗何干。
现实终究是现实,虽说不明白今晚要参加的宴会为何如此重要,可既然她这么说了,那一定是关乎着我们的未来,所以她才会这么伤心,这么失望。
我痛苦的挣扎着,双手抱着头,慢慢靠着墙坐在了地板上。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无奈与茫然,彷徨与失落。
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呆坐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惊醒,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五十,我猛然站起身来,又敲了敲卧室的门。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葶苧的声音疲惫而无力。
我凝视着眼前的这道暗红色的门,一分钟后,我决然转身,离开了房间,出了酒店,坐上了回DS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