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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清打着瞌睡,昨天夜里太累,她没睡够,这边阳光晒着,暖洋洋的很舒服,不觉就打了个小盹。
“花侯好放肆。”晓寒挡住了他赤/裸裸的眼神,冷声说道。
嫣语受了点轻伤,连话都少了很多,只冷盯着花解语,并不喜欢他这样的花花公子。
“姑娘,请问本侯如何放肆了?”花解语莫名的委屈,收敛了几分笑意,妖孽的脸上全是疑惑。
“眼神很放肆。”嫣语在后面,接上一句。
哪有臣子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娘娘,而且那眼神,像是把凌天清的衣服挑开般的看。
凌天清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看着花解语正和两个侍女吵架,不觉叹了口气。
这个花侯一点都没有容人之量,和女孩子斤斤计较……看来不止长的像女人,连性格都像女人。
“娘娘醒了。”花解语越过晓寒的肩头,看见凌天清伸着懒腰,也觉得很好笑。
这个娘娘一点都不母仪天下,伸懒腰打哈欠揉眼睛,举止间,连大家闺秀都比不上,可却分外的可爱俏皮。
“唔,花解语……晓寒你们退下吧。”凌天清今日找花解语有事,她不敢试探凌谨遇,但是敢问花解语一些事情。
“娘娘,我们就在那边,有什么事只要喊一声便可。”晓寒瞪了花解语一眼,生怕他欺负了小王后。
凌天清往更远处指了指:“你们去那边吧,不会有什么事,我想找花侯陪我下棋呢。”
石桌上,刻着一副棋盘。
凌天清看着晓寒和嫣语走出百米远之后,方才对花解语说道:“你会下棋吗?”
“臣略懂一点。”花解语这一会倒是很谦虚。
“陪我玩一会吧。”凌天清打了个盹,现在精神多了,虽然腰酸腿疼,不过脸上又生机勃勃,脆生生的说道。
“遵凤旨。”花解语扯了扯蔷薇色的唇,待凌天清做好之后,才缓缓入座。
凌天清直接抓向白子,笑眯眯的问道:“你要我让你几子?”
花解语微微一愣,这小女娃好大的口气,她不知道王城四侯里,花侯最能玩?
不知是玩女人,琴棋书画,他样样玩的起。
他下棋的时候,这女娃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摸鱼呢。
“娘娘,既然让,那便九子吧,臣棋艺太差,不敢见人。”花解语顺水推舟,有心欺负她。
就算一子不让,只要他执黑子,就已经定了胜负。
温寒心思如何?
从他下棋中便能看出心深如海,可他执黑子,亦能和温寒平分秋色,这年纪轻轻的小女娃,竟然敢说这么大口气的话,花解语觉得很好笑。
“你真弱啊。”凌天清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点头说道,“让你九子,开始,不准悔棋。”
中国原是围棋的发源地,上古尧舜禹,就用围棋来开发子孙的智力,培养他们的情操。
虽然现代人精通围棋的不多,但是凌天清从小对这种开发智力的游戏就很有兴趣,去日本对弈,拿过青少年组的特别奖回来,所以自然不把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解语放在眼里。
花解语觉得她口气大的不可思议,越发的觉得这个小毛孩什么都不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知者无畏……
对,她就因为无知,所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不过挺可爱,花解语抿唇笑着,先放下一子。
“天朝国土好大,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返回。”凌天清也随意落下白子,闲闲的问道。
她和凌谨遇对弈,不敢赢。
但是对花解语,不必怕。
“王上南巡,只走十多个州府,便会顺着另一条路返回。”
花解语也丝毫不把凌天清这种毛丫头放在眼里,秉着带着她玩玩的心理,随便放着黑子说道。
“这么大的州府,得设多少官员啊。”凌天清也看似很随便的放下白子,两个人之间一问一答,落子很快,像是根本没有经过大脑考虑一样。
“所以树大有枯枝,王上正是因为有些地方,天朝皇帝远,没了王法,所以才亲自巡游一次。”花解语笑着说道。
“嗯,的确,地方上天高皇帝远,可以认真做事情,也可以认真捞钱;在京城干得好的,去地方蹲两届,攒政治资本;皇帝不喜欢的,打发到哪个穷山恶水,别回来了;地方上干得好的,调到京城;地方上干不好的,也调到京城,蹲监狱。”凌天清一口气说道。
花解语多看了小王后一眼,落子的速度显然慢了几拍。
“君只有一个,君多了会打架;臣有很多,臣少了没人做事,确实要很多臣才行……”凌天清在花解语落子之后,白子清脆的落下,继续说道。
“娘娘,微臣……”
花解语不知怎的,有些热了起来,鼻尖开始冒汗,换了另一种眼神看着凌天清,仿佛对面坐着的不再是普通的小丫头。
有些话,乱说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她是凤身,当今的娘娘,自然不怕,但是花解语却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听了不该听的话,招惹下祸端。
他对凌天清,一直很小心谨慎,虽然看上去言语放肆,却不敢真的去招惹她,他忌惮的不是这丫头,而是凌谨遇。
“臣分很多种,大臣,小臣,文臣,武臣,能臣,庸臣,忠臣,奸臣,乱臣,贰臣,直臣,诤臣……京官,地方官,部厅局处科,省地市区县,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凌天清看也不看他,注视着棋盘,语不加点的说道,“按臣的境界分,大臣,小臣,微臣。大臣谋国,小臣谋君,微臣谋己。”
“呃,你刚才自称什么来着?微臣?”凌天清“啪”的落下白子,笑眯眯的又说道,“花解语,臣还能按水平高下分,水平高的有能臣,水平低的是庸臣。”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上床认识女人,下床认识鞋,这叫能臣;只会后面两个的,叫庸臣。”凌天清此刻,口若悬河,说的花解语一愣一愣。
可怜花侯床上认识那么多的女人,偏没见过如此出口成章的小女娃。
“娘娘言下之意,臣,是庸臣?”他随意放下黑子,定了定心神,自己刚才差点被这女娃连珠炮的轰炸昏了。
“只有庸君下面,才会有庸臣,花侯是在骂王上吗?”
凌天清的白子落的飞快,颇有一棋定乾坤的气势,言语锐利,散发着和她娇小的身材不相符合的气场。
“那我会向王上转达的。”凌天清见花狐狸的脸上隐约有愕然,笑眯眯的补充说道。
“王后娘娘此次召臣前来,不只是为了下棋聊臣吧?”花解语再次落黑子,盯着凌天清的脸,神色开始收敛起来,问道。
“花侯果然是狐狸……”凌天清指间捻着白子,抿唇一笑,春花灿烂。
“哪里哪里,就算是狐狸,也逃不过娘娘的凤眼呀。”花解语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棋盘上,赫然发现,他被连让九子的优势全无。
这个女娃的棋术,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原本想带着她玩玩,没想到自己反被攻的步步后退。
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攻城掠池的本领倒不小。
凌天清看见花解语那双泛着桃花的双眼,终于看向了棋盘,托腮一笑,她和这些没开化的古代人可不同,她看了多少本围棋书,连电脑的程序都无法打败她的围棋技术,更何况这些野蛮的古代人?
不论体力,只论起智商,她在这里,还是非常有优越感的。
只是,再厉害的棋术,也不敢在凌谨遇面前显露半分。
“花侯,我很想知道,昨天你在庙里和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凌天清拈着白子,双手也像是白玉雕成般,透着淡淡的粉。
这里的水土养人,毫无污染的空气和食物,让凌天清的肌肤变得越来越好,根本不像是刚穿越过来时的肤质。
那时候她细白的皮肤,和现在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肤质有着区别。
凌天清现在,像是新剥的鸡蛋般白嫩。
加上此刻最美好的年华,她简直水嫩的随便一碰,就能荡漾出水花来。
“什么话?娘娘能否说的具体一点?”花解语开始装傻。
“花侯要是记不起了,昨夜和王上所谈的事情,应该不会忘记吧?”
凌天清的白子成反攻之势,她媲美电脑程序的大脑,能够全面分析这盘棋。
不过如果不是花解语一开始的大意,连让他九子,确实很难赢。
现在基本上大局已定,花解语已经被反攻的无力回天,只能尽量让他自己输的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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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气,尚未到浅夏,南方的荷花池里,已经冒出了红莲一角,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上,分外美艳。
凌谨遇远远的看见荷花池上的小亭子里,一个俏丽的少女,正支着下巴,拿着白子,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子。
凌谨遇皱了皱眉,心里突然不高兴起来。
虽然距离有百步远,还是能听见少女清脆的笑声。
花解语最拿手的就是哄女人开心,这次,还哄到自己女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