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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君再现,却已经不是往昔模样,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不存丝毫剑气、剑势、剑意,其体形如常,面容却是白皙玲珑、超凡脱俗,宛若真仙降凡,丝毫找不出任何缺陷、瑕疵,那一身胜雪的儒风文袍更是增添数分不染尘埃之意——光是身形容貌,把已看得出他非凡人。
“剑君!你就是剑君!你当真是剑君?!”雪中剑惊讶地问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遇到剑君了:这一幕,真的恍若梦境!
【然也,我正是如假包换的剑君。】剑君笑道,随即伸手将雪中剑扶起,那一只手却毫无力气,若以“手无缚鸡之力”形容之,简直是契合得惊人。
“不……你不可能是剑君……剑君已死……这世间再没有剑君,你只是想安慰我……但是这样善意的期满却拯救不了神州……我已无处可去……你便让我继续跪在这里吧……”雪中剑说完,满脸绝望,又要继续跪下,但他的身体却宛若被某种力量支撑起来了一样,任由那无力的手扶起。
【无处可去,换而言之便是处处可去,尘世风光无限,为何只限于此?◇,来,你随我游历四方,若三个月之后,你的想法还是要回来,我绝不拦你。】剑君做出请的姿势。
“可是……”
【不要可是了,走吧走吧!】剑君拉着雪中剑的手腕,两人走出冰封世界的范围,远去了……
荒渊,昔日的荒谷。
当剑君、雪中剑两人走到此地时,天已黄昏、日光安然、月辉隐现,正是一天之中最为玄妙的一刻。
“从这里往南而去就是夜城,我们要加快脚步吗?”雪中剑问道,虽然他依旧不太相信同行者就是剑君,但他也想给对方一个证明自身的机会。
【日月交替,此等天然美景,何必匆匆?我们在此休息半个小时,待月升之时,再出发不迟。】剑君说罢,与雪中剑在一处广阔的平地上坐下,不久之后,却有一道身影从南方而来。
剑君、雪中剑以及剑痴·玄泣在此时偶遇了——
玄泣看到剑君之时,便停下了脚步,他这一行本来是想前往冰封世界,看能否破开冰封,挑战异界剑帝,却没有想到中途遇到了这样一名不凡之辈。
“我要挑战你!”玄泣面对剑君,按剑在手,随时都可以出招。
【这位剑者,你的剑太锋利了,而且太过锋利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剑君没有接受挑战的意思,说完这句话之后,日辉完全消失,月亮占领了夜空,剑君也起身准备离开了。
“我要挑战你!”玄泣不愿放弃,此时剑已出一寸寒芒,冷冽的剑光掩映在玄泣的左眼之上,满是执着、凌厉。
【你败了。】剑君只轻吐此三字,玄泣手上长剑兀自回鞘,任由他再怎么用力也无法将长剑抽出,待玄泣再抬头时,剑君、雪中剑已经在百米之外,那皎洁的月光阻在玄泣与剑君中间,宛若无可跨越的鸿沟……
行走中的雪中剑心中满是疑惑,却不知该不该问。
【你心中有疑惑。】
“是……我不懂,为什么那人没有追来,我可以看得出,他很想挑战你,而且他是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的性格……”
【他已经挑战我了,我们之间也已经分出了胜负,就像我所说的:他败了。】
“那我就更不懂了,你根本没有出手,为什么他就败了?”
【那名剑者的人正如他的剑,锋芒毕露、无往不利,当他手上的剑出鞘一寸之时,他打人也凌厉了数分,我可以确定:当剑出鞘的瞬间,他手上一定是罕世强招,他的招、他的人、他的剑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剑道极,再进一步,我或许会和他正面交锋、一决高下……所以,我败了他的剑,他的人就宛若一柄被动收敛了锋芒的不世之剑,纵是强横,亦是无用……额……】剑君说到最后,突然间停下脚步,只手紧紧地抓住心口,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情!
“你怎么了?!喂!你没事吧!”雪中剑看剑君突然间发生异状,连忙上前搀扶。
【我没事……只是心悸罢了……】剑君的心悸持续了十几秒,而后恢复正常,雪中剑事后却发现:剑君的心悸是不定时发生的,有时频繁、有时一整天都不见一次,却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两个小时之后,雪中剑带领下,来到了夜城,此时的夜城却比白天还要热闹,街道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各家酒楼、商店皆是大开店门,接纳来客。
夜城之中,想来作为武林人士谈天、交流情报的“万古客栈”依旧如往常那样热闹,因为这家客栈是由万古阙出资所开,任何在这里交流的情报都不会引来仇家。
“剑痴·玄泣打败了黑莲剑魔,又挫了魔君之威,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
“我听说有人在看到他往荒渊的方向去了,说不定他想打破冰封世界,要知道天琊之中不乏高手!”
“要我说,玄泣就是剑君转生,传闻中就说剑君虽死却曾经留下两个分身,现在就算在多一个玄泣也不奇怪!”
“管他是谁,只要能平息魔君、黑莲剑魔两方的争乱,是谁都行!”
玄泣、剑君之名只出现一小段,而后又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声,有的骂魔君,有的骂黑莲剑魔,在场的几乎都因为这两人引起的争乱而失去过亲友、故人,也都不想成为下一个牺牲在两人野心之下的悲剧,但他们能做的就只是在这里倾吐心中愁苦,别无他法。
角落处,剑君、雪中剑一边饮茶一边听四周的讨论声,两人心情却各有不同。
雪中剑看着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患有心悸的人,不敢相信他就是剑君,但心中却真有那么几分相信。
【这座城十分安静……静得令我赏心悦目。】
“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座嘈杂无比的城,而且,你看到的只是这座城的表面,若你看到此城背后的黑暗,你或许便不会有此时的这份赏心悦目。”雪中剑冷冷地说道。
【哦?你说说看,我倒要看看有多黑。】
“临街以北有一座‘茗香楼’,表面上是文人雅士品茗之地,事实上却由妓者伴之,甚至是以各种手段在城中、城外收买良家妇女、豆蔻女子,并以品茗附庸品为由公开拍卖这些女人;再有城中的万古阙,名义上是城中居民的父母官,实际上却放纵门人在城中为恶,到处收取保护费,为祸城中,却无人能够阻止他们,人们也敢怨不敢言,诸如这些只是较为严重的例子,虽然只是四年前的情况,但我这一路走过来发现城中改变并不大,只怕那些恶习还在!”雪中剑不屑地说道,最后更是加重了语气。
【唉,听君一席话,使我不得开心颜……这一杯茶,变味了……】剑君摇头叹气道,随即将端到嘴边的茶杯放回桌上。
“既然如此,我们离开吧,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不过,你带茶钱了吗?”雪中剑正要起身,却突然间意识到钱的问题。
【我初入世,身无分文。】
“那悲剧了……”就在雪中剑苦笑之时,玄泣走进客栈,并径直地走到剑君的桌边,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哈!雪中剑,这一刻你应该体会到我心中所想的那句话了。】
“这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过,他身上如果也没有钱,可我也要不得开心颜了……”雪中剑饶有意味地望了望玄泣,后者皱了皱眉,似乎领会到气氛中的微妙意味,当即从怀中取出三个铜币,放在了桌上。
而这时候,有人认出了玄泣,都往这一桌望过来,更有人开始猜测同桌的其他两人是和身份。
【雪中剑,这里已经不欢迎我们了,去下一个地方吧。】
“去哪里?”
【我对你所说的品茗楼有相当的兴趣,这位玄泣老弟不若同行吧。】
玄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跟在剑君身后,三人离去,却把更多的人引向品茗楼……
夜城·品茗楼,在内行人的交流中更喜欢将其称作“销金窟”,能进入其中的人要么家财万贯,要么地位非凡,一旦进入其中,再出来就可能一贫如洗了。
品茗楼一开始只是兼作青楼,后来更是把赌坊加设其中,可以说是夜城之中最大的青楼也是最大的赌坊。
这一夜,这一刻,雪中剑带着剑君、玄泣来到品茗楼门外,这一看,内中红灯密布,若不看匾额,又怎会知道这是一座供给客人品茶的茶楼?
“果然是这里,我四年前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至今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要进入其中,只怕……”雪中剑虽然不知道剑君要做什么,却莫名地相信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来此娱乐。
【玄泣老弟,你的剑可以借我一用吗?】
剑君一问,玄泣想都没想,将剑交给了他,这一柄剑虽然精良,却并非什么有名的宝剑。
“噌——”
剑君不拔剑,剑却自动抽出一寸,却见剑君剑指一点,在剑鄂处留下“诛魔”二字,然后剑还鞘中,立在剑君脚边,无可撼动!
【雪中剑,现在是你的时间了,用这柄剑邀战所有路过的武者,任何人能拔出此剑,奖励百万黄金并以剑赠之,若拔不出,便收一枚金币。】
“这……好!”雪中剑微微犹豫了一下,却又马上接受了。
“上古诛魔剑,能拔出者赏金百万并以剑赠之!”
雪中剑的嗓门倒不小,不一会儿,便有无数好事者围观过来,甚至是惊动了品茗楼中的人……